第040章 訂婚

  窗外雨蒙蒙，春季的北離雨總是很多，站在窗台，俯瞰這座城市，在雨中依舊運轉的很快，五顏六色的雨傘，雨傘下麵那一顆顆不同的靈魂，相互靠近，相互溫暖，相濡以沫。


  離陸朝顏和蔣晴晴訂婚的日子很近了，他依舊照常工作，今天是董事大會，如若今天沒有任何改變，那麽基本上就已成定局，男人在愛情和事業麵前抉擇，很多時候，都是理性的。


  陸總，會議已經開始了，就等您一個人。助理小聲地提醒到，這是他第三次進來提醒陸朝顏去開會了，陸朝顏已經在窗前站了足足三個小時。原因在於幾個小時前他接到了沈木雨和白樺林的訂婚請柬，下個星期三上午9點，在佳緣國際舉行。


  這是一個冗長而繁瑣的會議，他幾乎不在狀態，這些日子，眼睜睜地看著白樺林一步步走進她的生活，他知道地一清二楚，他們在什麽地方幾點喝了咖啡，她幾點吃飯幾點睡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朝顏，不要抽煙了，我聽助理小李說，你已經一天沒吃什麽了，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吃點吧。蔣晴晴語氣輕柔，她自然清楚原因，她已經不奢望得到他的心，可是，沈木雨，你還是輸了。


  我靜會，你出去。他眉頭緊鎖，從未有過的蕭瑟，就算是雪木巴黎出現危機的這些日子也從未見他如此。


  為了她，值得嗎？你如此對她，那又如何，到頭來換來的結果，是你在這裏暗自神傷，因為她的一句話，你可以一整天不開心。因為她，你甚至忘記我們青梅竹馬。因為她，我在你麵前受過多少委屈。你的眼裏，難道就隻有這樣一個女人嗎？她一樣狠毒，一樣潑辣，一樣得理不饒人，她甚至比我任性，我不清楚，是什麽地方我比不上她，長相？家世？我愛你比她愛你多太多。當你為了她傷我的時候，你難道就一點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嗎？我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好，我都可以改，她可以改嗎？陸朝顏，醒醒吧，她不可以，現在她正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你，不過隻是她丟棄的男人。這些年來，為了陸朝顏，為了得到這個男人，她用盡心思，可是卻抵不過他們的幾天，他為了她犧牲了多少，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說夠了沒有，蔣晴晴，你不懂，你從來不曾愛過，你並非愛我，你隻是愛上了得到，愛上了愛情。你輸不起，你和你父親一樣，心狠手辣。他已經不再顧及那些情分，妹妹也好，朋友也好，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


  我沒有說夠，今天，我就要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一直不敢說，一直不能說，我在等你回心轉意，我在等你看清究竟站在你背後默默支持你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那年你從桀驁島回來開始，我就知道，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和她相遇，你轉學，你消失，你再回來，全部是因為她。什麽癌症晚期，什麽生離死別，都是你的戲碼，都是你為了她而做出的犧牲，你以為她會去尋找你甚至在那次事故中為了保護她差點要了自己的命，而當你費盡心思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她卻說你不再是那個他。


  你怎麽那麽清楚？


  就像你知道她那麽清楚一樣，沒有為什麽，大學那幾年，你悄無聲息就轉學，一聲招呼都不打，我在國外的那幾年，是怎麽過來的，你不懂。她的失憶症帶給她的是遺忘，帶給你的是無盡的傷害。愛一個人，真的需要這樣嗎？把自己愛的遍體鱗傷，把愛你的人傷得體無完膚，真的會快樂嗎？我不懂你們那些所謂的大道理，我也不懂那些詩詞歌賦，我不讀老子孟子孔子，可是我明白，即便是愛，也需要活下去。你快要窒息了，連我都能感受到，過幾天，人家就要訂婚了，你還在奢望什麽，幻想什麽。醒醒吧。


  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你在她的眼睛裏看不出悲傷，誰都看不到，隻有我可以。你懂嗎？他聲音突然放大，咬牙切齒，像隻受傷的獅子，那個獵人已經跑的遠遠。


  我是不懂，我不懂那些所謂的堅持有何意義，我不懂你對她的一廂情願是要留給誰看，我不懂你們的山盟海誓，你從未對我說過，這麽對年了，你都沒有對我說過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或許我在笑你傻時，你也在笑我吧。


  沈木雨此刻呆在家裏，就在陸朝顏這天收到她和白樺林訂婚請柬的同時，幾個小時後，她同樣收到了他和蔣晴晴訂婚的請柬。日子是同一天，似乎像是故意定在同一天。答應和白樺林結婚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或許就是希望擁有一個家了吧。


  木雨，你真的想好了？水果猶豫了好久，她知道這個決定沈木雨肯定已經考慮很久了，她不是一個輕易做決定的人，可一旦決定就很難改變。


  想好了，白樺林不是挺好的嗎？帥氣，有錢，對我好。不是就夠了嗎？是吧，所以不要替我擔心了，我會過得很好，他也會過得很好，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從此都會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唯美吧，我已經收到了他們的請柬，同一天，是不是很湊巧。她說的故作輕鬆，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刺進去再也出不來，從今以後，那麽給彼此舔傷口的人會漸漸變成另一個，試著接受，試著改變，試著成長。


  如若已經決定，我也不必多說什麽，若有一天不幸福，記得還有我。水果說完後，迅速地掛掉了電話，沈木雨在這邊已經哭的泣不成聲，那麽多年，等一個人，愛一個人，今天，用淚洗麵。或許這就是該有的結局，用最後的嘶吼來釋放這一切，陸朝顏，希望你幸福吧。


  他在接到請柬的一天後，給她發去了信息。終於忍不住，即便如此，也需見一麵。


  在哪？把錢給你。


  不需要了，就算是我給你買的吧。


  既然要結束，那就徹底點吧，我不希望有一天你還記得我曾借過你的錢沒還。他總是可以在低沉的氣氛裏找到緩解的機會，隻是在這句話，不隻是能聽得出玩笑，還有那一份固執。


  從未開始，怎說結束。從未相愛，無從談恨。她把愛分的清清楚楚，既然結果如此，那就告訴自己，從未愛過，並不再想起，她就是這個本事，可以堅持，也可以放棄。隻是，她卻不知道，那個先走的人，其實是她。她一直認為，他先走，她不管你是如何走的，又如何回頭，隻要你決定走了，那麽一切對她來說，就是空。是誰說過，年少時的愛情，就是歡天喜地地認為會與眼前人過一輩子，所以預想以後的種種，一口咬定它會實現。直到很多年後，當我們經曆了成長的陣痛，愛情的變故，走過千山萬水後，才會幡然醒悟，那麽多年的時光隻是上天賜予你的一場美夢，為了支撐你此後堅強地走完這冗長的一生。


  他用賭氣的方式發了同樣的請柬給她，在同一天訂婚，用這樣的方式去告訴自己，陸朝顏，你不過傻的可憐。即使那個男人不是你，你曾經得到過，還遺憾什麽。沒有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是因為，隻想要你做我老婆，不想讓你一個孤零零，不想讓你知道自己是孤兒，不想讓你那種曾被遺棄的悲傷重新拾起。


  沈木雨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起，已經在辦公桌前足足發了兩個小時的呆，期間有人打電話過來，她沒接，同事都已經下班。


  木雨，還不走嗎？白樺林站在她辦公室門口，他第一次上來。


  走吧，我開始有個策劃修改了一會，等久了吧。她連忙收拾東西，不想讓他看出任何失落的痕跡。


  今晚，做飯給我吃，好嗎？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以來，他還從未吃過她做的飯，也從未提過，他知道，她不想。


  今晚去外麵吃吧，以後吃我做的飯日子好長著，我想吃臭豆腐了。以前，會在加班很晚之後，帶著陸朝顏一起吃路邊這些小吃，總是一人點三份，陸朝顏起初是最聞不了這些味道的，在她的威逼利誘下，終於肯嚐試，最後愛上了這樣的味道。


  嗬嗬，怎麽想吃那些東西了，我要司機去買。白樺林立刻拿出手機，準備帶電話。


  不用了，別打了。


  怎麽了？怎麽一下子就。


  沒有怎麽，就是突然不想吃了，隨便吃點什麽吧。


  晚上，她打電話給家裏，告訴他們訂婚的消息，雖然父母都有些驚訝於她的匆忙，但還是能夠理解了，白樺林這個孩子在他們的眼裏還是不錯的，對沈木雨感情，他們都看在眼裏，隻要木雨同意，那麽在父母那裏幾乎是沒有阻攔的。


  把浴缸的水放好，泡了一個小時的澡，房間裏氤氳在沐浴露的味道，打開電腦，發現一封新的郵件，發件人，未知。郵件內容也是空的。垃圾郵件？沒有管那麽多，每天都會收到很多類似的郵件，不是淘寶網就是當當網，各種返利各種優惠，可物價依舊那麽高。


  工作以後，沈木雨就很少上聊天，上網的主要時間就是花在看當天的新聞和評論上，有時候會上網逛逛衣服，幾乎不會買。沒事的時候，看看電影打發時間，特地買了一個超大的音響，偶爾一個像個瘋子一樣聽著音樂跳舞。這套公寓，是父母給她在北離買的，她不喜歡太大的房子，家裏的房子很大就給她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