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雖然左千戶說，指揮使大人派出的專案組，很快就要抵達益州，指揮行動。
可是在專案組到來之前，蜀王府這邊，卻是搶先調整了方案。
他們放棄了爛泥扶不上牆的陸謙。
那陸謙在逃回來后，哭嚎著想要求見蜀王，請求再給他一次機會，甚至指天畫地旳發誓，說他敗給土匪，並非是本事不行，而是土匪太狡猾，設了個圈套讓他鑽！這種當他上過一次，絕對不會上第二次，如果蜀王能夠再給他一支部隊，他定能踏破匪窩，殺光土匪，以報蜀王的知遇之恩。
然而陸謙不僅沒能見到蜀王，連他發誓講出的這一番話，也不被相信。
蜀王府直接將他拿下，移交有司衙門收監下獄，不僅要治他兵敗之罪，還懷疑他通匪，打著剿匪的旗號，實際卻是給土匪送去了大量的武器輜重。
這樣的遭遇，讓陸謙徹底懵了，連呼自己沒有通敵，只是菜……可惜沒人聽他的話。
行動失敗，總得要有一個人來負責。
而同時，蜀王府籠絡的那些文人，也開始了行動。
只是他們吹捧的人，不再是兵敗下獄的陸謙，而是換成了綿遠縣鎮妖司里的眾人。
其中尤以秦少游、朱秀才、崔有愧等人為重。
很顯然，失敗了一次后的蜀王和他的幕僚，並未停止造神的嘗試，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把造神的實驗，放到了秦少游等人身上。
蜀王府是調查過秦少游等人的，知道他們這幫人在過去的幾個月里，作出了不少功績，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幫著操作，只需讓文人進行宣傳，就能讓秦少游他們刷到大量的民望和官聲。
在蜀王和他的幕僚看來，蔡桂忠不過是綿遠縣鎮妖司的一個力士，都能在死後被百姓認可，獲封城隍。
那麼朱秀才、馬和尚這些人……乃至是秦少游，是不是有更大的幾率能被封神呢？
反正是個實驗，拿陸謙做實驗，與拿綿遠縣鎮妖司的這幫人做，並沒有什麼區別。
蜀王和他的幕僚，甚至還制定出了實驗順序——先拿朱秀才、馬和尚等人做嘗試，要是都失敗了，就讓秦少游試試能不能把自己封為神。
還是那句話，能成功自然最好。不成的話，對於蜀王而言，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
在蜀王府啟動了預備方案后，秦少游在第一時間就有了察覺。
除了【民望】帶來的民願之力忽然激增，以及萬民傘的成長加快外，驛站裡面的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幾分敬佩。
甚至一些同住在驛站里的外地官吏、商人旅客，還會朝他們豎起大拇指，誇一聲『好漢子，了不起』。
剛開始，秦少游等人都很懵，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還是在打聽過後才知道，這兩日里，錦城的大小茶肆、酒館乃至青樓、砂舞院中，都有不少說書先生以及歌姬，在傳唱綿遠縣鎮妖司眾人的故事。
什麼鎮妖司之虎、綿遠縣鎮妖司里的卧龍鳳雛、三大將十小將等等……各種綽號層出不窮，各種經過了藝術演繹后的故事，也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到了這一日，綿遠縣鎮妖司眾人的故事，更是成為了錦城裡面的時尚話題，誰要是講不出綿遠縣鎮妖司眾人的名號，不知道『三打狐狸精』、『夜探女鬼洞』之類的故事，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更沒辦法在鄰居們閑聊的時候插上嘴。
剛開始，眾人還以為是朱秀才把他的副業發展到了錦城來。
可是朱秀才臉上的詫異表情，比旁人只多不少。
甚至除了詫異，他還很憤怒。因為他發現，在錦城裡面流傳的這些故事，都是根據他之前寫的話本進行改編的。
「這是抄襲！抄襲！蜀王讓人抄了我的話本，也不說給我送一筆改編費用，簡直太不講究了！」
朱秀才罵罵咧咧，為自己損失了一大筆的副業收入感到憤怒。
他能想到這個事情是蜀王所為，秦少游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但他並沒有阻止這個事。
蜀王幫著他們揚名是好事，反正他通過【民望】收穫了不少民願之力，讓實力獲得了提升，而萬民傘上也開始凝聚出了新的萬民經條。
崔有愧也很滿意自己名揚錦城。
唯一不滿意的，大概就是沒有收到原著費用的朱秀才了。
不過很快，秦少游他們就發現，這事兒還是給他們帶來了一些麻煩。
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謠言，說綿遠縣鎮妖司這幫守夜人身上的殺氣極重，便是妖鬼也要退避三舍，若是能夠弄到他們的頭髮做護身符，定能辟妖退鬼、百邪不侵。
在這樣的謠言下，當朱秀才、崔有愧他們像往常一樣上街時，便在被人除了后，遭到了一群人圍上來，向他們討要頭髮。
剛開始，朱秀才和崔有愧還給拔了些頭髮送人，甚至崔有愧還挺享受這種被人包圍、請求的遭遇。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圍過來討要頭髮的人，那是越來越多，甚至將街道都給擠了個水泄不通。
最離譜的是，他們頭髮的妙用，也從最開始能夠辟邪，衍變成了能夠避孕、求子、求財、保健身體等等多種作用……
這謠言，真的是越傳越離譜！
也不知道避孕和求子的功效，怎麼就同時出現在了一個物件上……
朱秀才等人，被這場面給嚇的頭皮發涼，更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頭髮岌岌可危，不得不借著土遁跑路。
便是崔有愧也跑路了。
他是喜歡出風頭沒錯，但是不想以禿頭為代價啊！
馬和尚則幸災樂禍，反正他沒有頭髮，也不怕人討要。所以在同僚都遁走了之後，就他留在原地，樂呵呵的看著街上眾人。
但很快，馬和尚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確實沒有頭髮，但是他有手毛、腿毛。
求不到頭髮的眾人，退而求其次，湧上來拔他的手毛和腿毛。
這種感覺，別提是有多酸爽，馬和尚又不好鼓動血氣防身，怕傷到了這些普通人，只能嗷嗷叫著，學朱秀才、崔有愧他們，激活了一張土遁符，遁逃回了驛站。
這一次的經歷，讓秦少游等人對於錦城百姓的熱情，有了一個刻骨銘心的認識。
從那之後，他們再上街，都得搞些偽裝才行。一旦被人認出，絕對是跑的比兔子還快。
而秦少游，也在每天用子母金蟾與左千戶進行的密談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發了個牢騷。
「大人，京城的同僚什麼時候來啊？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開始給朱秀才、崔有愧他們乃至是我自己封神了。可我能封嗎？封不了，沒有這個能力啊……」
秦少游很清楚，蔡桂忠能夠當上城隍，乃是他代九天盪魔祖師完成了『考核』，並不是他真的就有封神能力。
如果九天盪魔祖師給面子，讓他們能夠封上，倒也罷了，要是不能，豈不是虧大白死了？
蔡桂忠那裡的陰差名額，也是有限的好吧。
「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蜀王一系的人那麼賣力幫你造勢，你居然還嫌棄。」
左千戶在笑罵了一句后，聲音忽然變的嚴肅了起來，下令道：「明天把你的人，都帶到州鎮妖司來，有行動。」
秦少游的精神陡然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