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這柿子正好
["柳雙雙扭頭看看傻大柱,他正在用手指頭挖著鼻孔,挖得舒服著呢,甚至還要把挖完鼻孔的手指頭放到嘴裏頭嚐嚐味道,見柳雙雙的目光望過來,趕緊把手放下來,想找紙巾卻沒有找到,嘿嘿一笑,把手在那個混子的衣服上狠狠地蹭了幾下。
這個隻是老老實實地苦著臉由著他折騰自己,隻是在心中暗暗哀叫著老子的範思哲啊!
柳雙雙來到海城的時候,也詳細地了解過海城的政治格局和一些上得了台麵的人物,這個淩少確實背後的靠山很硬,甚至他家那個當大局長的父親關係能夠一直延伸到京裏去。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位主管交通,手握周邊數個附屬縣市交通工程的大局長竟然跟海城那位強勢的一把手書記嶽向陽並不是一路人,分屬兩派,平時似乎也沒少給嶽向陽找麻煩。
嶽向陽不是不想查他,證據都堆得一尺厚了,證據明確,事實上很多大員都是如此,隻是勢力盤根錯結一時不好動罷了,真到了能動的時候,連審都不必審了,直接就能扔到秦城去到監獄裏休養了。
柳雙雙微微一笑,就是你了,自己要立威,要在海城打出一片基業來,拿捏的尺度非常不好找,太硬的吧,會踢到鐵板,雖說最後隻要自己求救肯定會沒事的,可是太丟了,如果太軟的,又拿捏不出水平來,而這個淩少正好可以當成那隻嚇猴子的小雞。
趙恒的眉頭微微一皺,“你要動路胖子?”
“沒錯,就是他!”柳雙雙道。
趙恒搖了搖頭,“如果你看到路胖子的升遷之路就可以發現,他一直都沒有離開海城周邊,他升到現在這個位子上,貪的數額以億計,據我的暗報,他在城郊的別墅裏藏的現金就超過了兩個億,甚至還有八千多萬老版已經無法兌換的現鈔,就算是把這些證據都拿出來,也搬不到他。
到了他這個級別上,已經不是簡單的反腐之類就能拿下的,而且是政治前途,是靠山,再大的罪狀,隻要上頭一句老路是個好同誌,要給他改正錯誤的機會,就可以全部抹平!”
柳雙雙笑著聽趙恒把話說完,然後看向她道:“如果是我們的人呢?”
“嗯?你什麽意思?”趙恒微微一愣。
柳雙雙笑道:“如果,是我們的人,我們的中委把人帶走呢!”
趙恒想了半天,突然一瞪眼睛看向柳雙雙,這個年青的小丫頭還真是……真是膽大包天啊,在心裏微微一琢磨,不得不說這種方式確實非常有成功的可能性。
“隻是,我們需要好好合計一下,想想怎麽收一收首尾!而且最關鍵的是人手,要有合適的人手啊!我那些手下黑味太重了,裝不出來!”
柳雙雙捏了捏眉心,微歎了口氣,人手啊人手啊,還是人手不夠用啊,自己又不想向易哥伸手,隻能自己想辦法了,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總能找到解決之道的。
淩少還在裹著石膏躺在病床上,傻大柱那一巴掌直接讓他重度腦震蕩,躺了一整天才緩過勁來,他阻止了手下要報警的舉動,這事一定要自己解決才行,直接找警察收拾也太便宜他們了。
隻是沒想到派出去的人手竟然就這麽沒了動靜,豪哥抹著冷汗站在淩少的跟前,隻是一個勁地低頭認錯,別的絕不肯再開口,別人不知道,可是他探明白了,那個人竟然跟趙總有關係,恒姐在海城可絕對算得上是傳奇了,短短一年之內崛起,然後快速洗白,其速度讓人感到驚歎。
這樣的人,還是一個女人,隻要那雙招子不瞎都能看得出來,絕對不好惹,還是超級不好惹的那一種,所以十分聰明地選擇了隱藏,隻希望淩少發完了脾氣可以找別的高手去解決這件事情。
路國春腆著大肚子,背負著雙手慢悠悠地走進了辦公室裏,秘書送來了當天的報紙還有一杯茶,提醒他一個小時以後開會。
路國春點了點頭,翻開了報紙的頭版,上頭報道著一些國內政壇的大事,對於一般小百姓而言,就是看個熱鬧,甚至直接就略過了,可是對於路國春這種級別的官員而言,卻可以從中看出很多東西來,比如領導如何出場順序都有很大的講究,這也是官員除了自身的人脈關係之外了解政壇走向的一種最重要的手段。
這一版報紙翻完,一杯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秘書又給續上了水,路國春把水杯向桌子上一放,準備去上個廁所之後就開會。
可是還不等他站起來呢,門就被推開了,兩名臉色冰冷,如同雕塑般的男子走了進來,短短的頭發甚至可以看到青青的頭皮,一身藏青色的西裝材製並不好,卻極為筆挺,在領口處還別著兩枚小小的國徽。
看到這兩個年青人走進來,路國春的心裏就是咯蹬一下子,蹬蹬連退了兩步,指著他們一臉的驚駭,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他隻是局長,哪怕在常委之列,也是排名靠後的,如果是一把手或是二把手的話,肯定會有更高級別的官員陪同,可是他還用不著。
“路國春同誌,我們是中委工作組的,這是我們的證件,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兩名年青人同時將證件翻開一個亮,在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去看證件,凡是當官的都知道,最恐怖的一件事情就是紀委的找上門來,凡是被找門來的,都是證據確鑿,也是上頭更高級別點頭同意要辦的。
在這種情況下,再掙紮沒有任何意義,而且被帶走的從來都沒有回來的,完了,完蛋了,這是路國春腦子裏頭唯一的念想。
想到自己就此失勢,家裏堆積如山的現金,這輩子怕是都出不來了,他是有資格進秦城的,那地方幾乎與養老無異,可關鍵是,當了半輩子的官,掌了半輩子的權,失去了權利,幾乎與失去性命無異。
腿一轉,肌肉一鬆,淋淋而下的尿液把整個褲子都浸得濕透了,更是灌了一皮鞋都是。
兩個年青人的臉上沒有任何厭惡的表情,如同兩尊木頭人一樣,至於路國春的秘書更傻了,當秘書的在領導高升的時候,肯定會跟著一起高升,可是領導一倒黴,第一個倒黴的肯定就是秘書了,誰叫秘書是親信中的親信,也是最重要的突破口呢。
不過讓秘書感到吃驚的是,這兩個年青人帶著路國春下了樓,然後上了那輛沒有牌照的奧迪車悄然而去,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他,似乎自己就是一個透明人似的。
在機關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路國春被中紀的人帶走的消息,不到十分鍾,就傳遍了整個機會,而且由上而下,不到半個小時,周邊縣市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有惶恐的,有可惜的,還有拍手叫好的,但是每個人的看法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路國春再也回不來了。
別管是級別最高的中紀,還是下麵的省紀、市紀甚至是區區一個縣紀,隻是搞這一行的,真要是出手的時候,必定是雷霆一擊,所有的證據早已經摞起老高了,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裏頭混,自然知道,不是不收拾你,而是還沒到收拾你的時候,不查全都是孔繁森,一查起來,個個都是和紳。
等到開會的時候,嶽向陽看了一眼空著的位子,喝了口茶,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下首處臉色鐵青的市長,也是他的死對頭安陽。
安市長的臉色不太好看,誰都知道路國春是自己的人,跟自己是一派的,現在中紀的人把他給搞走了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有向自己下手的意思?中紀的人突然下手,他之前沒有得到一點消息,就連在京裏的靠山都沒有給自己一點暗示,難道是上頭對自己不滿了?或者是嶽向陽的那些改革派們發起了又一輪的進攻?
心裏畫著魂的安市長眉頭緊皺了起來,甚至連心思都不在這會議上了,一個不小心,就讓嶽向陽通過了幾個此前沒有通過的議題。
路國春的眼前一亮,此時他已經完全昏掉了,車子轉了不知多少圈,轉得他已經失去了方向感,看到周圍的環境,讓他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他此刻應該是在一個酒店的標準間裏頭,這種地方太熟悉了,他與幾個情人一起開房大玩特玩的時候,一般都是選擇酒店的套房,像這種標間很少去住,可是現在自己卻被強行塞到了這裏。
窗子被用窗簾拉得緊緊的,四周緊緊地釘在牆壁上,桌子上放著一疊沒有任何標識的稿子,筆也是最普通的,文具店裏兩塊錢一支的水筆,普通得讓他沒有任何可以尋找痕跡的地方。
倒是可以挑開窗簾看看,但是其中的一個短發嚴峻小夥子正腰杆筆直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目光警惕地看著他。
見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路國春的膽子大了起來,小心地湊了過去,低聲道:“兄弟,兄弟,放我一馬吧!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