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競文接過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水怎麽這麽涼!”
??祁風眠卻不再受他指使,“愛喝不喝,我看你腦子裏的水比這還涼。”
??祁競文臉色頓時黑如鍋底,“你敢不聽我的話,小心我告訴爺爺!”
??祁風眠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也就隻有告狀這一個本事了吧?”
??他幾乎每一句話,都能正好戳中祁競文的要害,祁競文氣得胸口大力起伏,要不是腿受傷了,都能衝下床去和祁風眠打架。
??損人不帶髒字,湯甜在一旁憋笑。
??裴清清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拿祁競文的杯子,“那個,我給你接吧……”
??“你閉嘴!”
??祁競文吼了一聲,不讓裴清清插話。
??裴清清愣了一下,白皙的麵孔上露出幾分怒意,直接走開了。
??湯甜看著她的表情,估計也是在想著:活該你被損!
??不過,湯甜倒是十分識趣,坐在一旁悠閑悠閑的嗑瓜子。
??反正罵不過的又不是她老公,她也樂意看祁競文這個壞蛋受欺負。
??照顧病人有護工,祁風眠也就是露了個麵,懟了祁競文一通,噎得他說不出話來,隨後自己沒待多久就帶著老婆回家了。
??剛回到風璽園,祁風眠便把紀則修叫到了書房。
??“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祁風眠吩咐道:“這件事明顯有人在背後操控,你去暗中調查昨天晚上我走之後,還有誰接近了祁競文,最好不要驚動背後的人。”
??原本以為紀則修可以很快查到,但沒有想到,這一查就是兩天。
??而且幕後的人,還是祁風眠怎麽都想不到的人。
??來到書房,紀則修十分猶豫,“少爺……”
??祁風眠麵色一冷,“說。”
??“是裴泫朝。”
??這還是紀則修費了很大一番力氣才查出來的,裴泫朝不會親自去接觸祁競文,找了好幾個擋箭牌,不過都被紀則修一一識破。
??聞言,祁風眠的眼裏湧現出一抹震驚之色,臉色也難看了下來。
??背後的人是裴泫朝,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而且裴泫朝做這件事,事先並沒有和他商量過。
??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他,這份勉強維持的兄弟之情,到底還能持續多久?
??當天晚上,祁風眠便親自去找了裴泫朝,兩個人約在一家茶樓中。
??裴泫朝姍姍來遲,臉上帶著祁風眠熟悉而又陌生的笑意,“風眠,今天怎麽突然找我過來?”
??“別裝了。”
??祁風眠不想與他廢話,開門見山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裴泫朝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下來,他盯著祁風眠,“你是來責怪我的?”
??祁風眠坐在那裏,宛如一座雕塑品,一股壓迫感從他的身上襲來,重複道:“為什麽?”
??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裴泫朝沒想到,祁風眠居然是來興師問罪。
??他吼道:“為什麽?這不是你製造的最佳時機嗎?作為你的合作夥伴,我當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裴泫朝看來,這段時間祁風眠對祁競文多番針對,親自把他逼到了這個地步,不就是為了做這最後一步嗎?
??祁風眠身為祁家人不好動手,由他來代勞,有什麽不可以嗎?
??對祁競文動手的時候,他甚至動了一個念頭,直接把他給殺了。
??但想了想那畢竟是祁伯言的兒子,不可以輕舉妄動。
??裴泫朝端起一杯茶,“海島的事是我不對,我一直心存愧疚想要彌補,這就是我對你表示誠意的禮物,風眠,你喜歡嗎?”
??沒想到這髒水最後能潑到自己的身上,祁風眠臉色難看。
??雖然他最近是在算計祁競文,也看祁競文那副嘴臉不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可從沒想過讓裴泫朝做出這種事。
??見他不說話,裴泫朝心裏也打突,不過他很快轉移了話題。
??“風眠,我已經聽說了,雖然你被罵了幾句,但總歸有視頻證明,祁老爺子查不到你的頭上,而且祁競文現在這副樣子,公司業務肯定是不能管理了,你豈不是可以順理成章的從中獲利?”
??什麽都沒做,好處卻都落到了他的頭上,這確實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祁風眠臉色緊繃著,不可否認,他確實動過這個念頭,也安排了紀則修盯著祁競文的動靜。
??但他卻始終沒有過自己內心的那一關,沒有讓紀則修去對祁競文動手。
??如果他一旦這樣做了,和祁伯言又有什麽區別?
??但沒有想到,這件事陰差陽錯的還是發生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讓裴泫朝繼續發展下去。
??祁風眠目光冰冷的看向裴泫朝,漠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裴泫朝,如果你還想繼續合作下去,以後再有這種事,和我商量之前,我勸你不要插手。”
??裴泫朝被打擊到了,眼神無比受傷,“風眠,我這可是為了你啊!我可是什麽好處都得不到的!”
??祁風眠生平最厭惡的,就是為了你好這句話,他已經轉過了身,背影暗沉沉的,“不需要。”
??裴泫朝忍不住冷笑,“風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悲天憫人了!你居然不想傷害祁競文?你難道忘了你的仇恨了嗎?你不忍心這樣對別人,可別人是怎麽傷害你的!”
??祁風眠的身形猛然一僵。
??裴泫朝以為是自己的說法見效了,“風眠,現在是一個好機會。隻要你答應,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祁競文給做了,祁家就再也沒人能和你爭……”
??“夠了!”
??祁風眠突然發出一聲厲喝,“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裴泫朝,你別忘了,我們現在的關係隻是一個合作夥伴而已!”
??說罷,他便劃著輪椅離開。
??兩人不歡而散,裴泫朝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軟墊上,臉上雖麵無表情,手指卻緊緊攥在了一起。
??沒想到,他居然要和我劃清界限。
??房門“喀噠”一聲關上。
??而房間內,茶香四溢的屏風內,一道人影緩緩的顯露了出來。
??這人臉色黑沉,眉毛斜立,光看麵相便是極不好惹之人,儼然就是祁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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