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離開
這張照片，也是她和小幺拍的。
唯一不同的是，在這一張照片裏，小幺沒有用書遮擋著臉。
這個丫頭伸手攬著她，笑得燦爛極了。
江琴的指尖在小幺的臉上摩挲著，目光裏含著極其疼惜的疼愛。
隨後，她將照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江琴奶奶？”
這時寧歡已經從樓下走了上來，江琴把地上的玻璃殘渣打掃幹淨，聞言緩緩轉身。
她笑著看向寧歡：“不在客廳裏多坐一會兒嗎？”
寧歡搖頭。
她覺得很困，想要早點睡覺。
江琴也沒再說什麽，貼心地幫她關上了門，轉身下了樓。
這一夜，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寧歡昨晚上沒睡好，應該說，她徹夜都沒怎麽入睡。
她起了個大早。
霍厲琛清晨給她打過電話，寧歡沒接，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看到他，寧歡下樓的動作一滯。
她想起來，霍厲琛昨天在走前和她說過，今天早上要來接她的。
這麽說……
她今天就要離開江琴的小院子了。
寧歡本來也沒帶什麽行李過來，她簡單地整理了一些，臨走前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舍。
她看向江琴，低聲說道：“奶奶，這兩天打擾您了。”
“哪兒的話。”
江琴拿著自己做的甜點，精心用盒子包裝好，然後塞在了寧歡的手裏：“早上沒吃，拿去在路上飽肚子。”
寧歡的心裏暖了一下，隨後接了過來。
霍厲琛站在旁邊，深眸瞥了一眼，嘴角難得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江老您偏心。”
寧歡的背脊僵了僵。
江琴聽罷，看向霍厲琛，沒好氣地笑道：“你好好顧著自己吧。”
他都前狼後虎了，還在這兒跟她調侃。
連老婆都哄不好。
霍厲琛若有所思地看了寧歡一眼，薄唇微勾，沒有再說話。
出小院子的時候，寧歡的腳步因為下雪有些遲緩。
她路過那一樹的白梅，潔白無瑕的梅花在枝頭隨風搖了搖，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霍厲琛見她停下腳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隨後，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喜歡？”
寧歡的目光冷下來，她淡漠地收回目光，默不作聲地往前麵走。
霍厲琛見她走得踉蹌，強忍著想要去扶一把的動作，沉聲說道：“走路小心些。”
寧歡給他留了一個清冷的背影。
今天的司機是衛戰，他看到寧歡，恭敬地鞠了一躬：“少夫人。”
寧歡淡淡地笑了笑。
少夫人，聽著都覺得諷刺。
她打開車門獨自坐了進去，臉上麵無表情。
見狀，衛戰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又飛快地看了霍厲琛一眼。
昨天的事，霍少雖然沒有怎麽詳細說。
但衛戰知道雲淺心已經來了B市以後，便大概能猜到中間發生了什麽。
畢竟，像雲淺心這麽能搞事的人，衛戰是第一次見。而且她背靠的雲家……
若是顧及到寧歡的安全，那麽短時間內確實動不了。
想罷，衛戰有些心疼自家少爺。
他也不敢多說，上了駕駛座之後安靜地開車。
回B市的路還遠著，車內是一片冷寂，全然不同於之前的溫馨。
非常……尷尬。
衛戰被身後的森寒氣息凍得有些冷，他忍不住把車裏的暖氣開大了些。
“咳。”
衛戰清了清嗓子，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張口又是：“咳咳……”
結果傳來兩人涼涼的聲音。
寧歡：“嗓子不好要看看醫生。”
霍厲琛：“戴口罩。”
他怕傳染給寧歡。
衛戰：“……”
這兩口子雖然吵架了，但懟人的技能是一點沒倒退啊。
衛戰猶豫了兩秒，覺得車裏氣氛太悶了，於是開口說道：“少夫人。”
寧歡看向駕駛座。
向來漠然沒什麽多話的衛戰，竟然也會逼得主動開口搭訕了？
於是，下一秒衛戰展現了他直男的尬聊技巧——
“這兩天在雪島玩了些什麽？”
衛戰看著前麵的路況，小心翼翼地問道。
寧歡的神情淡淡的：“沒什麽，光顧著吵架了。”
“……”
衛戰的嘴角抽了兩下，幹笑一聲，他本來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怎麽好像……
越來越尷尬了？
寧歡靠窗坐在最旁邊，興致缺缺地看著窗外。
經過這次，衛戰也不敢再問了，專心開車。
車子有些晃，再加上暖氣開得很足，寧歡坐著坐著就有些困了。
她一手撐著車窗邊，眼皮打架似的，有些睜不開。片刻，她的腦袋開始一下一下小雞啄米。
寧歡昨天一夜都沒怎麽睡，現在車上晃著晃著，整個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但是……
又不太方便睡。
寧歡的腦袋點了點，心裏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打起精神坐起來。
沒過一會兒，她的眼皮又變沉了。
寧歡實在受不住了，輕輕靠在窗邊閉上眼睛。
霍厲琛的深眸瞥向她。
他的注意力向來都放在她身上，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這時，車子晃了一下，寧歡的頭輕輕磕在窗戶上，她皺起眉頭。
“衛戰，”
見狀，霍厲琛沉聲開口。
“少爺。”
坐在駕駛座上的衛戰應聲，等著他的吩咐。
霍厲琛淡淡說道：“開慢一點。”
衛戰：？？
他還沒反應過來，又聽霍厲琛繼續補充了一句：“開車的時候要看路。”
衛戰：“……”
意思是他的車技被霍總質疑了是嗎？
衛戰想掀桌，他是貼身下屬，又不是專業的司機！
但是Boss的吩咐還是要照做，衛戰把車速減慢，盡量選擇平坦的路開。
這下不磕了，寧歡的眉頭舒展開。
霍厲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向窗外。
昨天剛下過一場雪，今天是個晴天，外麵的陽光透過窗戶透進來，有些刺眼。
霍厲琛動作輕緩地靠近了些。
他確定寧歡在熟睡，於是，他從容地伸手，大掌覆過她的頭頂。
投下的一片陰影，正好擋住寧歡眼前的陽光。
這時，衛戰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一個真正在戀愛狀態裏的霍總。
他差點下巴都驚掉了。
這個男人的動作神態都如此雲淡風輕，但在他的眸裏看到的，隻有繾綣柔和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