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盤算

  楊小蜜一邊跟黃小明聊著《神鵰》，一邊偷聽沈夢溪跟許安的談話，準備隨時加入進去…


  然後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明白他在說啥…


  『我就想知道《青蛇》那個年代，那特效怎麼做出來的？』


  大威天龍什麼的可以理解，香港本身就是個佛教盛行的地區，你看《倩女幽魂》，到了第三部《道道道》，明明叫『道道道』，主角卻是個和尚…


  第二部《人間道》，蜈蚣精假冒的居然是如來佛祖…


  三清不配留名字？

  午馬演的燕赤霞大喊『天地無極，乾坤劍法』難道不香嗎？


  《青蛇》，套用一句影評：小時候看到的是群妖亂舞，大點看到的是情慾糾葛，翻過頭再看的時候是悲悲戚戚。誰人言，花彼岸，此生情長意短。誰都是不懂愛的罷了！


  不過沈夢溪好奇的是，93年的香港，是怎麼營造出來那種妖魔橫世，最強筋肉男法海那種效果的！

  『也沒用多少特效，就是把武力值提高了一點，徒手掀亭子之類的…』


  『對，那個鏡頭讓我印象深刻，現在的仙俠，武俠電影，會用法術，爆破，威亞，激光特效這樣的鏡頭語言，突出高人打鬥間的力道，我總覺得太幹了，而且畫面都太艷麗了，艷麗的十分假。咱們可以看到國外的魔幻片，在服化道上，都很仿古，穿的挺破爛的，而且發舊，發灰，大家看起來很有代入感，所以，《畫皮》，色彩不可以那麼艷麗…』


  『可如果不艷麗的話，CG成本會很高，也很耗時間！』


  『沒事，錢咱們有，時間也有，慢慢磨，一定要出效果！』


  周訊忽然插了句話：「你說為什麼人妖有別？小唯只是想跟王生在一起罷了，她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沈夢溪回答：「因為女妖都很美，而且有漫長的壽命和高強法力，倘若她們也追逐人間的生活方式，就會侵佔凡人的生存空間！」


  「是這樣啊？」


  「當然！同樣的理由適用於神仙、女鬼，所以，天條的制定其實是保護人類女性的！」


  巴菲特趙恍然大悟：「還能這麼理解？」


  「…很多傳奇志怪故事，比方說《天仙配》、《寶蓮燈》，從文學角度來說，當然是歌頌愛情，但要從別的角度，比方說天庭，她們就是違背了法規制度…」


  「而且，整個《畫皮》就是建立在偏見的基礎上的，你想啊，要是王生跟《青蛇》里的許仙似的，大喊『我就是喜歡妖，我迷戀塵世，我沉迷女色，我樂意！』，那咱這故事還怎麼拍？」


  黃小明楞了一下：「《青蛇》有這樣的台詞？」


  「當然有…你回去看一遍，《青蛇》算是我看過的最有意思的電影，情慾流轉，媚盡浮生，帶著點紙醉金迷的末世氣息，可惜，那片子講的太深，而且因為有明星參演的緣故，導致尺度也放不開…」


  《青蛇》，其實很適合拍成叄級片…


  但如果真的拍了，那演員們怎麼辦？

  張曼鈺、王組賢那時候可都是一線明星！

  ……


  聚會進行的很快，基本上就那幾個人大聲說話，楊小蜜、張函予都是小聲跟旁邊人聊了幾句…


  咖位不夠，拋出去的話題沒人接，是很尷尬的事情。


  差不多結束了，沈夢溪還有陳立明站在門口將他們一一送上車，然後才返回飯店結賬…


  沈夢溪叮囑了他一句：「明天的開機發布會，你負責吸引媒體關注！」


  「怎麼吸引？」


  「你就把一直憋著的那些話說出來…」


  陳立明聞言，點頭：「那太簡單了！」


  「…也別瞎噴，有媒體問到了，你再回答…」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我怕你說的太嗨，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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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坐我旁邊嘛，一旦我說到不該說的了，你就掐我大腿！」


  沈夢溪想了想，回答：「…也行。」


  陳胖子一旦放開了，隨隨便便一句話都是爆點！


  但是，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就好比我們的一線演員只能在合拍片子里打醬油這種事，港台演員超國民待遇之列的，誰看不出來？


  能說嘛？

  ……


  車裡，江楠在跟張涵芸聊著沈夢溪：

  「他應該會在劇組待上兩個月，等一切走上正軌，就會離開…」


  「…為什麼要離開？」


  「7月份，韓版的《薔花紅蓮》上映，他得去參與宣傳…還有美國版也要開發了…」


  張涵芸點頭，然後想起了什麼：「楠姐？」


  「怎麼了？」


  「沈先生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他…以前胃口可好了，我跟你說…」


  江楠科普了一下沈夢溪的過往戰績，末了，加了一句：「他這樣的男人，估計暫時是不會穩定的！」


  「可我覺得他好威風！」


  「威風？」


  「就是好有本事，所有人都聽他的！」


  江楠狐疑地看了看她，然後問：「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張涵芸趕緊擺手：「我沒有…就是…」


  「傻姑娘！你真的相信你能駕馭一個等到風景都看透，找個女人陪他看細水長流的男人嗎？除非你自己也是一個桑海桑田，活色生香的女人，如果你不是，你終究也不會是他的最後一站！姐勸你一句，他這樣的男人，交朋友可以，千萬別陷進去！」


  張涵芸沉默…


  「在劇組，你離他遠點！」


  「…嗯，我知道。」


  「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上午10點，媒體見面會，你好好表現！」


  「嗯…」


  同一時間，楊小蜜也在跟自己經紀人交流。


  「看來《畫皮》的核心人物就是沈先生了！」


  「他確實有本事，難怪這麼多投資方願意相信他！」


  曾佳道：「其實我們最開始想的是效仿周訊的路子，先讓你演幾部電視劇，最好拿個金鷹獎或者白玉蘭獎，然後演幾部文藝片，拿個演技獎…現在的情況有點變了！」


  「變了？」


  「大家對什麼獎不獎的，好像沒什麼興趣，更關心票房表現…」


  沒等楊小蜜說話，曾佳接著道：「可是邵紅導演看不出來這個，她的思路、想法我都摸不透了，我偷偷跟你講，聽說咱們榮興達要改業務了！」


  「改什麼業務？」


  「主營業務要做藝人經紀，邵紅導演可能要歇幾年…」


  「那…我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要信你佳姐…」


  「嗯…」


  楊小蜜也沉默了…


  一家公司壯大，人脈、資源、資金當然很重要，但在現階段，更重要的是嫡系導演，一個不斷推出作品的導演！


  《姊魅情深》之後，榮興達暫停了電影業務…


  這就代表它們沒可能成為一流的影視製作公司！


  想了想，曾佳補充一句：「還有，記住了，沈夢溪這樣的人不是你想撩就能撩的。他能混成現在這樣，絕不是色令智昏之輩…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


  楊小蜜眼神閃躲…


  估摸著還是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