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為俠
趙虎一進房門，李文川便用急切地語氣出聲詢問：“趙哥，我在陳鎮從來都沒有被區別對待多要銀錢過，為何在這金雞村卻會這樣？”
趙虎按了按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先坐下，好好回想一下，一直找我們不痛快和我們作對的都是誰？”
李文川仔細琢磨了一下，猛然驚覺起來：“似乎隻有小二和那位公子，大堂裏另外的客人都沒有搭腔，我們出去打架的時候他們還圍著窗子爭先恐後地看熱鬧。”
趙虎點了點頭，將剛剛從公子哥身上收繳來的折扇遞給了李文川：“你且再看看這個扇子的扇麵。”
李文川依言打開折扇，扇麵是一副洞庭湖的漁歌美景，而落款則寫著，“贈吾兒：姚濟明。”
看著一臉疑惑的李文川趙虎繼續解釋：“我們所在的是寶慶郡，而姚濟明的父親則是旁邊零陵郡的長史姚川。姚川是保守派的一員，我們這些新政設立的衙門在他們看來是錯誤的。”
“姚家一直走的時候讀書科舉之路，姚濟明時常在家溫習功課，雖不知為何今日會在此處碰到他，但是姚濟明對我們有敵意也是比較正常的事情。”
“咱們落腳的這個姚家客棧想必也是姚家產業的一部分，而這個店小二必然認識姚濟明，於是在姚濟明的授意之下提高價格，還不停的擠兌我們，讓我們難堪。”
李文川還是一頭霧水：“可是新政明明是好的啊，設立神捕司不也是為了保護不會武功的廣大百姓嗎？大堂的官員也能從中受益啊，擔驚受怕的日子多不好過啊。”
趙虎搖了搖頭：“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實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問過黃首座。”
趙虎陷入了回憶：“依稀記得那會兒我還是剛剛進入神捕司的新丁。”
“在新政還未實行之前，武林人士常常打著行俠仗義仗義疏財的名頭謀害了不少豪紳的性命，於是乎當時地方上的豪紳就開始暗中籠絡和培養武林高手，一方麵是能夠保護自己，另一方麵也是可以作為鏟除異己的底牌。”
“而新政的第一個政策就是設立神捕司，並且將大唐治下所有的人口重新進行登記造冊並且依次分發身份證。”
“身份證是我大唐現在最重要的證件，不論是江湖人士還是官員百姓，都必須登記，沒有身份證的一旦被抓，一律按照黑戶處理，全部打入大牢。”
“聖上這一招釜底抽薪，讓很多地方豪紳所培養的打手都曝露在陽光之下，他們現在想要暗中耍手段變得更加困難了。”
“據說不少富農地主都是被地方豪紳培養的武林高手殺害的，以前本地官員也是力有未逮，這種案件常常都不了了之。”
趙虎說完了之後高興的傻笑：“這都是黃首座告訴我的，我也是聽來的，做不得準。哈哈。”
李文川點了點頭：“趙大哥，那我們明天是不是得把他們放了啊。”
“那可不，一方麵我們還得敢去長沙城，另一方麵我們真的把姚濟明給關起來，那姚川的麵子往哪擱，也不利於神捕司的處理跨郡縣的案件。”
“就好像我們從寶慶郡趕往長沙郡一樣，大部分的武林人士都是漂泊無定的，犯案之後便會遠遁他地，於是乎很多案件我們都得跨區域協同辦案，沒有地方上的支持會變得耗時耗力。”
“文川，你要記住，時效性是抓捕犯人的第一要素，時間拖的越久，案件就越是容易進入無法偵破的狀態，很可能就讓凶犯逍遙法外逃之夭夭。”
“我們和保守派隻是政見的分歧，而為非作歹的凶犯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黃首座曾經說過一句話，俠絕不是為所欲為的放縱，而是就算身處於矛盾和夾縫之中，為了家國天下也會敢於舍生忘死的決絕。”
“所以為了神捕司整體的利益，我們常常需要犧牲小我，忍受一時的委屈。”
接著趙虎還不忘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假裝渾不在意地繼續說道：“再說了，姚濟明那小子一個文弱書生，也沒把我們怎麽滴，咱們就大人有大量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不就行了。”
趙虎看到月亮的光芒都從窗子裏射進來了急匆匆地說道：“好了好了，也聊得差不多了，挺晚的了，我回房去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趙虎站起身來走出房間，李文川跟著送趙虎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雖然二人的房間是緊挨著的。
這會兒姚濟明幾人都已經醒來了，看到二人又是破口大罵：“有種放開小爺，小爺剛剛那是沒用勁，放開小爺再來比劃比劃。”
趙虎無奈的聳聳肩，再次一人給了一巴掌，又把幾個人全都給扇暈了過去。
李文川不知為何要用蠻力把他們打暈，小聲提醒地說道：“趙大哥，其實你可以點他們的穴道啊，總是打他們似乎不太合適吧。”
趙虎渾身一抖，明顯是根本沒記得這回事，於是強裝鎮定地掩飾起來：“咳咳，我當然知道，我這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嘛，多給他們點苦頭吃吃而已啦！反正明天就把他們放走了。”
說完又戳戳戳的把幾人的穴道個點上，然後一屁股就坐到床上去了，對李文超擺了擺手：“文川啊，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歇息吧。”
李文川拱了拱手，依言告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坐定，依稀之際聽到了趙虎高興的聲音：“這下好了，我可以睡個好覺了，還想著半夜要是被他們幾個吵醒了那個咋整。”
李文川搖了搖頭，沒想到看似成熟穩重的趙虎，私下裏卻是這幅模樣，也不知道這一路上還會發生多少計劃外的事情。
既來之則安之，李文川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不管從哪方麵趙虎都是一個合格的領路人，在這短短半天的時間裏，李文川便從趙虎的身上學到了很多，也了解的神捕司的種種，對於加入神捕司這件事情更加地憧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