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來到縣衙時已經日上三竿，黃管家正站在衙門口眺望，來回踱步似乎非常著急。
“黃管家，您這是咋了，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李文川笑著說道。
“你可算是來了，剛剛我家老爺還在念叨呢。趙六在縣衙等了有一會兒了，黃老爺看你沒到，囑咐我在外麵等著，等你來了好趕快開始問話。你也知道咱們這一直國泰民安，何柒的事情處理得不好，大家都要被上頭問責的啊。”
“你快和我來吧，陳主薄、王仵作、趙六都已經在議事廳等著了，就差你了。”
說話間就拉著李文川往縣衙裏走，拽著他來到了議事廳。
一進議事廳李文川便拱手告罪：“大人，晨間我去將您的書信送給錢二老爺，這才來遲了，萬分抱歉。”
黃惟仁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指了指椅子，示意李文川就座，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咳咳，現在人都到齊了，我簡要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隻有五天左右的時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現有的人力物力條件下，盡可能的搜集證據找尋真凶。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們還是要靠自己，我們要做到——不求無過，但求有功。”
“趙六，你先說一下你發現何柒屍體的經過。”黃惟仁決定讓趙六先說，避免已有信息對趙六回憶案情造成影響，防止趙六的回憶和現實出現偏差。
“誒，好。”趙六連聲應和，一點點回憶起事情的發生。
“我是昨天吃了早飯就過去了，和往常一樣慢悠悠走過去的。”趙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主要是雜貨鋪忙起來好累的，好不容易我能有個事情休息下，我就磨蹭了一點。”
“我到了竹林外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走進去看到何柒的門開著，我就在外麵喊了他幾句，但是沒人應聲，我才進院子去看。我一進院子，就看到大門敞開，何柒靠在牆上頭歪向一邊，胸前一個碩大的手掌印。我一害怕就跑了。後來在路上李捕快把我攔住了，再後來大家就都知道了。”趙六一口氣把事情說完，忐忑的看著眾人。
李文川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問道：“也就是說你當時沒有確認何柒的死亡，隻是看到掌印認為何柒已經死了，就跑回來了？”
趙六理所當然的解釋道：“是啊，當時肯定死了啦。再說我也不敢上去查看啊，要是凶手沒走，那我不是也死在那裏了。”
李文川正要繼續詢問，黃惟仁製止了他：“李捕快啊，趙六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據當朝新法，普通百姓在遇到危及自身安全的時候，可以選擇保全自身，特別舉例說明了遇到和武林人士相關的案件時，保護自身安全大於尋求案件真相。”
李文川點了點頭，沒有再做聲。黃惟仁滿意地輕點了幾下頭，轉過頭非常為難地對趙六說：“不過趙六啊，你這個沒關院落的門導致何柒的屍體被野狼蠶食，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屍身破壞，對我們案件的偵破還是造成了很嚴重的不良影響啊。如果上麵追究下來，可能也要關個十天半月的，你做好心理準備就行了。”
趙六嚇了一跳，緊張地說道：“大人啊，您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單純地害怕，忘記這茬了。您幫幫我啊，要不我讓我舅舅捐點錢？”
黃惟仁非常不滿，說道：“你這樣說，是想告訴在座的各位你準備對我行賄？”
趙六連稱不敢，眼珠子一轉突然一拍腦袋：“這樣，大人，我回去讓我舅舅找您商量商量？”
黃惟仁盯著趙六看了看，說道：“這樣吧，過兩天我登門拜訪，到時候咱們在細細聊一聊。”
趙六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好好準備恭候黃縣令的大駕。
黃惟仁舒了口氣，似乎了卻一樁心事。他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茶水，先是對趙六說道：“趙六啊，你這沒別的事情要交代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後麵的事情我們內部討論的，就不方便讓你旁聽了。”接著又對王仵作說：“王仵作，你昨天做了屍檢，和我們說一下你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吧。”
趙六也是知情識趣，起身拱了拱手就在黃管家的陪同下退場了。
王仵作看到趙六走遠後，拿起本子開始陳述：“昨日夜間，我對何柒的屍身進行了細致的檢查，發現了幾個疑點，下麵我進行逐項說明。”
“第一點，何柒的皮肉較為堅韌，體內經脈寬闊，血脈堅韌，由此可以推測何柒修煉過武功，並且武功不低。但是可疑的地方就在於何柒從來沒有顯露過武功，而且一直維持著樵夫的生活，在陳鎮一呆就是三年。”
“第二點，何柒體內有凍傷，但是何柒並沒有受到武功二次擊打傷害的痕跡，也就是說擊斃何柒的武林高手要麽體內有冰火兩種屬性的內功，並且能同時輸出兩種屬性，要麽就是通過特殊的武學手段來打出這種獨特的冰火兩重天傷害。”
“第三點，何柒體內缺少一個腎髒，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切除的。”
“另外死亡時間大概是辰時，換算成新推行的小時製度，應該是8點到9點之間。死因為胸前的冰火掌印所致，強勁的掌力直接擊斃了何柒。其他的暫時沒有更多的發現。”
眾人聽著王仵作的介紹，心中思索。
李文川開口道：“大人，咱們省內比較知名的使用冰火掌勁的武林高手大概隻有“冰火掌陶達江”了，但是他是編造在冊領取朝廷俸祿的外聘顧問，犯案的可能性很小，我覺得我們隻能先走訪何柒平時接觸的人，通過排查社會關係來打開局麵了。”
黃惟仁點了點頭：“確實，我們現在也沒有更多的武林人士的信息，想要從凶器方麵來定位凶手隻能等神捕司那邊的捕快來指點了，據說神捕司有一個專門等級武林人士的內部案卷。這樣吧，下午你去雜貨鋪帶上趙六。何柒的柴還有野味一直都是賣給趙家的雜貨鋪，趙六應該知道不少何柒的社會關係，你們一個個排查過去，應該會有所收獲。”
“諸君，讓我們共同努力，不負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