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常仙閣
魘無常坐到石凳上，一本正經道：“不怕，我有辦法拿回來。”
??這話的意思是，從她手裏偷點東西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葉晚蕭一同坐下。
??葉晚蕭很清楚他的意思，這是離得他近些，一旦自己有什麽逃跑的念頭，伸手就能扼殺在搖籃裏。
??葉晚蕭無奈，隻得坐到他的身邊，翻看魘無常的那半本賬簿。
??起先她還能就著月色看清楚，漸漸地雲朵遮擋住了月的光亮，便瞧不見了。
??“這天色太黑了，我先拿回去瞧瞧，等看完了我再……”
??不等葉晚蕭說完，魘無常拿出了火折子。
??夜色過深，一點點的星火就能照亮整個湖麵。
??葉晚蕭瞧著搖曳火光下魘無常的麵具，顯得更加詭異，隻是一雙眸子本就明亮，在火光照耀下像是鑲嵌了無數的星星一樣，更加閃爍燦爛。
??雖說他一身的夜行衣在夜裏瞧不出如何，但淡淡的皂角香氣鑽入葉晚蕭的鼻中。
??忽的葉晚蕭腦海中閃過那日沐浴時他闖入的畫麵，和他外袍上的餘溫……
??臉頰頓時升起一團紅暈。
??魘無常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賬簿上，沒瞧出葉晚蕭的異常。
??“大人，你瞧這裏。”他指著一處道，“此處隻有出賬記錄並無入賬的記錄。也就是說包子夫婦隻是負責出手，還有人負責女子的進入。”
??葉晚蕭接過來仔細查看後，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
??“而且這個賬簿並不完整，也就說還有很多像包子夫婦這樣的人，暗地裏做著暗娼的勾當。”葉晚蕭道。
??“他們不會將所有的生意交給一人的，這種組織背後人很多的。”魘無常道。
??“組織？”
??“是的，他們是一個組織，有負責拍花子的，有負責買賣的。他們分工不同可很有秩序，所有很難將他們連根拔起。”
??葉晚蕭聽著魘無常這話有些不解，他一壞事做盡的賊人，說得如此正義感滿滿，還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們捕快做的，你要做的是早早的投案自首！”葉晚蕭此言一出，魘無常黑亮的眼眸從賬簿上移到她的身上，冷漠使得葉晚蕭悄悄打了個顫。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葉晚蕭起葉晚蕭那半本賬簿，轉身就走。
??“喂！”葉晚蕭趕緊上前攔著他，“把賬簿還我。”
??魘無常沒有理會她，閃過她後繼續走自己的路。
??“你若是真想還那些女子公道，應該將賬簿交給我們捕快，而不是以伸張正義為名觸犯律例。”
??魘無常聽見她這話後，停下腳步，稍稍側頭發出一聲嗤笑，“別自以為，那些女子跟我何幹？”
??說罷，他一個躍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葉晚蕭整個人愣住了，原以為他還有點正義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是她高估了這個賊人了。
??不過，他為何會將自己那半本滿是人名的賬簿拿走？他是在找什麽人嗎？
??回到衙門，葉晚蕭久久不能睡去，輾轉反側想的都是魘無常。
??她想不通魘無常為何要拿滿是人名的賬簿，更想不到今日竟然和這個賊人共同探討了一下這個案子。
??如此看來，他應該並不是買賣暗娼的幕後黑手。或是他太會偽裝被他騙了？
??不過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這是個買賣組織，裏盤根錯節的確實很難一網打盡。
??該如何將他們連根拔起便成了糾結葉晚蕭一夜的問題。
??第二日天亮的第一件事，葉晚蕭就是將賬簿出現的名字寫了一遍。
??正寫的投入，沒發現身後長出了一個窺探的腦袋。
??“噗嗤……”喬一塵一時間沒有忍住，竟然笑出了聲。
??葉晚蕭這才發現喬一塵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於是不快道，“你做什麽？”
??喬一塵搶過葉晚蕭書寫的紙後，嘲笑道：“原以為大人必定文武雙全，沒成想這字是很好看，就是白字太多了！”
??“恩？白字？”
??瞧著葉晚蕭還不明白何意，喬一塵拿起桌上的筆，將白字都給圈了出來，再一一改正了過來。
??“你寫的這幾個地方，意思都不差，就是字不同。”
??確實，例如“嚐鮮閣”，應該是“常仙閣”。所有的名字都是白字。
??葉晚蕭瞧著喬一塵一手狗扒字，還有幾出劃了幾遍才寫了明白，很費勁的將改的地方都看懂了後問道：“這些地方你都知道嗎？”
??喬一塵搖搖頭，“並不是所有地方都知道，但是這個地方我太了解了。”
??常仙閣。
??他說的地方就是邦安縣第一大酒樓。
??葉晚蕭和喬一塵來到常仙閣，原以為他了解這裏是因為這裏麵他很熟，不成想是因為他欠著常仙閣的酒錢。
??他們二人一到常仙閣，立刻就有小二黑著臉攔住了喬一塵，“喂喂喂，掌櫃的說過，什麽時候還上酒錢，什麽時候你才能進來！”
??說罷就要將他推了出去。
??“放手，我們是來查案的！”
??喬一塵這話一出口，小二鄙夷的笑了，“上次你也是這般說的，上上次也是。掌櫃的說了，我若是再放你進去，我就滾出去，你別為難我，你還是先滾吧……”說著手上的力度更大了，誓不將他推出去不罷休的架勢。
??葉晚蕭看不下去了，掏出一錠銀子交給小二，“夠嗎？”
??小二在瞧見銀錠後臉色緩和了不少，可還沒有要讓他進去的意思：“一個不夠，兩個將將差不多。”
??葉晚蕭扭頭冷冷瞧著嬉皮笑臉的喬一塵，他這是喝了多少酒，一個銀錠都不夠。於是又掏出了一個銀錠給了小二，這才歡歡喜喜的將他們兩個請了進來。
??常仙閣不虧是邦安縣第一大酒樓，隻一層的人就坐得滿滿當當。
??小二將他二人請到了二樓。
??葉晚蕭打量著常仙閣，總共三層，一層吃飯的都是一般的平頭百姓，二層是包間，裝潢比一層奢華，想必有身份的人才會請到這裏。
??小二看葉晚蕭出手闊綽，當然將他請到二樓了。
??還有一層，隻是上樓口處做得很深，一眼望不到裏麵，並不知到底是用來作甚的。
??“小二，這三層是做什麽的？”葉晚蕭問道。
??小二一麵給她倒著茶水一麵道，“這三層就是放些平日裏的雜物，還有個掌櫃休息的房間，旁的便沒有了。不過老板不讓我們這些夥計上去，具體裏麵有啥，俺也不知道。”
??葉晚蕭瞧他臉上無任何異樣，看來他說的並不是假話。
??這也，暗娼這種見不得人的勾搭怎麽會讓一個小二知道呢。
??葉晚蕭簡單的吩咐了幾個小菜後，小二出去了。
??喬一塵倒是格外的開心，“讓大人破費了，還幫我還酒錢，這頓飯我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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