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公主和皇子
與此同時，王小也戰戰兢兢接著說道：「當時宜主子誕下皇子之後，皇宮裡知道的人並不多，奴才也是因為負責將劉嬪當時誕下的女嬰交換宜主子的皇子，這時候才知道的……」
「那皇上知道這件事嗎？」猶豫了片刻，南風這句話還是問出了口，因為不僅關係到南慕宸的心情，而且還關係到南慕宸對這件事的判斷。
南風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南慕宸的後背忍不住忽然挺直，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王小又戰戰兢兢看了南慕宸一眼，立刻就被他眸中的寒意嚇得垂下頭去，喏喏點頭，「後宮之內雖然常有嬪妃為了爭寵做出慘絕人寰之事，但是宜主子當時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若是將兩位主子的孩子交換，恐怕一般人都還做不到……」
王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等於用這種方式告訴南慕宸，當年交換兩個孩子的事情，確實是南君敖的授意。
南慕宸終於知道自己的不安來源於那裡了，其實在王小開始敘說之前，他心底已經猜到了兩者之間的聯繫，他不過怕聽到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事情罷了。
可是，事情就偏偏如他猜想的一樣。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心中剛才的不安和忐忑竟然有了著落，立刻就恢復到了往日的清冷淡然，彷彿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六王爺，這件事貴妃娘娘或許根本就不知情，當時若是皇上授意將宜主子和貴妃娘娘的孩子換了，貴妃娘娘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的。再者說，只要是皇上授意，恐怕貴妃娘娘到現在都還被瞞在鼓裡！」看南慕宸臉色不對，南風趕緊安慰他。
若是這件事真的跟劉貴妃牽扯上關係，豈不是成了晴天霹靂！
誰知，那王小想既然已經將往事抖摟到了這步田地，不如爽性都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南慕宸，說不定南慕宸一高興，不僅饒了他的性命，甚至還能多多少少打賞他些，就足夠他花一輩子了。
想到這裡，他接著說道：「六王爺所有不知，當時調換兩個孩子雖然是皇上授意的，但是貴妃娘娘卻是知道的。這倒不是因為別的，按照規矩，生產完一個時辰之後才可以告知貴妃娘娘孩子是男是女，但當時一個宮女嘴快，又想著討好貴妃娘娘，已經告訴貴妃娘娘她誕下一名公主……」
「當時那宮女自然還不知道那公主是畸形，私心只想著討好貴妃娘娘，所以貴妃娘娘才知道了。」王小根本沒有看到南風沖他使眼色，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抱過來之後，卻變成了一位皇子，貴妃娘娘當時都賞了奴才們金子，說得天庇佑才生了皇子，絲毫都沒有問及公主的事情。」
「沒過多長時間，那告知貴妃娘娘她誕下一位公主的宮女就犯了錯，被貴妃娘娘賜了死，我們這才奴才到底離貴妃娘娘遠些，雖然不知道實情，但是都被貴妃娘娘打發到了天塔。奴才原以為會一輩子老死在天塔之內，沒想到……」意識到自己後面越說越偏了，王小趕緊頓住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你……」見自己暗示了這麼久，這王小卻還是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氣的南風差點又一腳踹過去，但是礙於南慕辰在場又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腿。
聽完之後，南慕宸依舊保持剛才聽這段話的姿勢，長時間都沒有任何改變，像一尊泥雕一般，黑眸沉沉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南慕宸的樣子讓南風有些害怕，他試探著叫了一聲，「王爺，這小子的話不足為信，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說不定他就是為了……」
南慕宸擺了擺手，神情竟然帶了微微的疲憊。
南風沒有敢再往下說，只是扭頭狠狠瞪了不知道死活的王小一眼，那王小被他踹了一腳之後已經對他忌憚到了極點，被他這麼一瞪，更是瑟縮著猛然垂下頭去，暗暗揣測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南慕宸就那麼沉默著，很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南風好幾次都張了張嘴，但是終於什麼也不敢說，他雖然跟著南慕宸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是卻根本摸不清南慕宸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敢貿然開口。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南慕宸才緩緩開口，聲音像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要是本王猜的不錯的話，當時的劉嬪正因為誕下了皇子，所以才會升上貴妃之位的，對不對？」
在提到劉貴妃的時候，南慕宸的聲音帶了莫名的冷意，讓人聽的心頭一寒。
「王爺說的沒錯，當時宜主子因為誕下了畸形女嬰，本來就又急又痛，又加上大出血，所以……」王小囁喏著不敢再往下說，因為他可以明顯看到南慕宸黑眸中升起一陣寒意。
這股寒意讓人後背發涼。
就算是傻子，現在都可以猜的出來，當年被調換的皇子，就是現在的六王爺——南慕宸！
南風也跟著傻眼了，他獃獃的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張口勸說南慕宸。
「你還知道些什麼？」南慕宸的眼神像冰冷的刺一般，刺入了王小的身上，刺的他渾身一個哆嗦，差點叫出聲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僅僅用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遍體生寒的人？
王小不敢再說半句廢話，哆嗦著回答南慕宸，「回，回王爺的話，奴才，奴才就知道這些，後來貴妃娘娘就將小的找個由頭送到了天塔，其他的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南慕宸擺了擺手，南風就走上前去，一把又拎起了王小的衣領，二話不說，拎著他就朝外面走去。
「王爺，王爺，奴才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當時奴才也是聽從命令，也是身不由己啊王爺，求王爺放過奴才這次，奴才再也不敢了！」王小大駭，他拚命掙扎，卻像一個小雞子一樣被南風拎著脖子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南風走了回來，沖南慕宸回稟，「王爺，他已經處理好了。」
「南風，你現在通知曜日中幾個高級首腦，現在就去追查當年宜貴妃之死的真相，務必要找到當年宜貴妃到底是怎麼死的。」南慕宸黑眸中湧起一陣暗涌，冷冷站起身來，目光眺望著遠方。
「王爺，您真的要讓曜日參與嗎，它可是……」南風臉上呈現出難以置信，但是看到南慕宸的臉色時很快就閉了嘴，恭敬抱拳施禮，「是，屬下這就去辦，一定會調查出宜主子當年死去的真相！」
南慕宸疲憊的點了點頭，又開口說道：「你現在吩咐下去，給本王準備一輛馬車，本王現在要去皇宮！」
南風沒有敢再阻攔，南慕宸決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更改的！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南慕宸坐上馬車直直朝皇宮的方向而去，下了馬車之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來到了劉貴妃的寢宮。
看到意外前來的南慕宸，劉貴妃端莊嫵媚的臉上閃過驚喜，趕緊吩咐宮女們去做南慕宸最喜歡吃的桂花羹，又吩咐小太監上了最新的烏龍茶，忙活了好一陣之後，這才停頓了下來，笑盈盈看向南慕宸。
「宸兒，你都好些時候沒有來看過母妃了，今兒怎麼有空來了？」玉手接過貼身宮女遞過來的茶水，劉貴妃輕輕吹了吹飄在水面上的浮茶，聲音裡帶了慈愛。
南慕宸垂眸，沒有看劉貴妃的眼睛，聲音淡到聽不出任何情緒，「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著迎接公主，倒是冷落了母妃，孩兒覺得心裡甚是過意不去，這才趕緊過來看看母妃……」
「咱們母子真是心意相通，母妃剛才還想吩咐他們去請你來宮裡走一趟呢！」劉貴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盈盈示意端起宮女端上來的桂花羹，親自送到了南慕宸面前，「這是剛做好的，你嘗嘗看。」
南慕宸依舊垂眸，用修長手指端起碧綠玉碗，輕輕嘗了一口就放下，「多謝母妃還記得孩兒的愛好，不知道母妃請孩兒來宮中，是不是有什麼事。」
畢竟將劉貴妃當生母這麼多年，情分不是輕易就可以磨滅的。
即使，當年調換孩子這件事，其實還是劉嬪的劉貴妃早就心知肚明，卻任由自己被動的搶了宜貴妃的皇子。
「也沒什麼事，只是這些日子你八弟整日懨懨的，母妃心中擔心，就去看了他好多次，唉，這真是造孽啊……」劉貴妃眼看著南慕宸喝了一口桂花羹之後，這才款款又走回自己的座位，長長嘆了一口氣，「只怕，你八弟喜歡上公主了！」
劉貴妃的這句話，倒是讓南慕宸有些意外和吃驚，「母妃，八弟親口告訴你的？」
「若是你八弟不親口承認，母妃又怎麼敢胡亂開口說這種話？再者說，聽說公主和太子定親的黃道吉日都定了，這種事怎麼敢輕易說出口？」說到這裡，劉貴妃的眼圈兒倒自先紅了，「可是，哲兒這孩子偏偏就喜歡上了公主，真是造孽，母妃正因為這個愁的夜夜都睡不好呢！可巧你來了，你快些幫母妃想想主意。」
說完之後，劉貴妃甚至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南慕宸皺了皺眉，劉貴妃剛才這番話說的倒是極為矛盾，她明明就知道寒紫靈快要跟南慕天定親了，卻還要自己想想辦法，難道，她是想讓自己撮合寒紫靈和南慕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