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鬧鬼傳說
木鳶兒又在書房外聽了片刻，這才陰沉著臉轉身離開。
「二姑娘，你沒事吧？」意識到木鳶兒情緒不對，莫離緊緊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試探性問道。
木鳶兒頓住腳步，幽冷眼眸冷冷看著小花園處的積雪，看了很長時間之後才扭頭問莫離，「莫離，剛才大娘和爹爹的話你也聽到，你怎麼想？」
「二姑娘你先別傷心，相爺和夫人說的有些含糊不清，姨娘到底是不是夫人害死的，現在還沒有確定……」莫離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選擇適當的言語來安慰木鳶兒。
「哼，大娘這種人我算是再了解不過了，凡是對她有影響的人，她都恨不得先除之而後快！當年我爹爹寵愛我娘親，她能不動殺心？」木鳶兒也知道不停從剛才聽到的隻言片語就下定結論，但是眸中還是閃出了寒意！
莫離沉默了半晌，終於抬頭說道：「二姑娘，奴婢倒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幾日之後，並沒有傳來木江州責罰木鳶兒的消息，卻傳來了翠玉閣鬧鬼的消息！
提到翠玉閣，丞相府的下人們都忍不住齊齊打一個寒顫。
翠玉閣在丞相府後院的一處單獨院子內，是十幾年前林姨娘，也就是木鳶兒娘親居住的地方。那時候木江州對她倍加寵愛，又怕柳煙煙為難她，便單獨為她建立了院子，讓她一個人居住在一個院子內。
自從林姨娘死後，那翠玉閣也只剩下幾個年邁的婆子和家丁在打點，就連白天都顯得陰森森的，輕易沒人願意到翠玉閣去。
第一個傳出這個消息來的婆子正是負責打掃翠玉閣的婆子，當時正值後半夜，她正將翠玉閣幾處燈火吹了打算睡覺，卻看到一道白影從她面前飄過，再細看時，卻什麼都沒有。
那婆子嚇得幾乎要癱倒，跌跌撞撞從翠玉閣飛奔出來，驚恐的臉龐扭曲，連聲音都變了調，說自己遇到林姨娘的鬼魂了！
剛開始還沒有多少人相信，因為林姨娘已經死了十幾年，要是鬧鬼的話早就鬧了，為什麼偏偏要在十幾年之後鬧鬼？
再加上這婆子本身已經年邁，很有可能是因為老眼昏花，這才將外面搖晃的竹枝當成了鬼影！
可是，後來接連幾天，都有人說在翠玉閣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飄而過，甚至還有甚者，說翠玉閣每到晚上就傳來陰森森的女子哭聲，很像是林姨娘的聲音呢！
其實，這林姨娘死了十幾年，丞相府當年的下人們已經換掉了大半，剩下知道林姨娘的下人已經不多。不過那本來就是林姨娘居住的宅子，下人們自然就認定那是林姨娘的鬼魂回來了！
這件事到後來越傳越廣，甚至還傳的有鼻子有眼，彷彿真的有人看到那是林姨娘的鬼魂一樣。
這天早膳的時候，木鳶兒彷彿漫不經心開口說道：「爹爹，您聽說翠玉閣的事情了嗎？」
「鳶兒，連你也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不過就是些下人們膽子小，被什麼東西嚇著了，這才以訛傳訛，傳出這麼多事端來而已。」出人意料的，木江州白皙如玉的臉龐上竟然閃過一絲厭惡。
木鳶兒分明看到，正在吃飯的柳煙煙渾身一抖，抬頭訕笑著說道：「鳶兒，你爹爹說的對，人死如燈滅，你娘親已經死了十幾年，又怎麼會……再說了，你娘親生前就和藹可親，怎麼會回來嚇唬家人？」
她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木鳶兒可以看得出來，她也開始相信林姨娘的鬼魂回來了，從她閃躲的眼神、不自然的笑容以及忍不住微微顫抖的表現都可以說明，柳煙煙在害怕！
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木鳶兒低聲對木江州說道：「爹爹，大娘說的固然沒錯，但是最近我也一直夢到娘親……」
「你說什麼，你也一直夢到林姨娘？」這句話，柳煙煙脫口而出之後才驀然發現不對，只好掩飾的慈愛笑笑，「鳶兒，你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夢，是不是因為最近傳了謠言，你也想你娘親了。」
而木江州卻頓住了所有動作，表情若有所思。
木鳶兒也不反對，反而點了點頭說道：「爹爹，大娘說的沒錯，女兒可能真的是想念娘親了。眼看就要過年了，娘親想必也很寂寞，所以這幾日，女兒打算日日都去翠玉閣祈禱上香，不知道爹爹是否願意？」
木江州這才像是忽然回過神來，「鳶兒，這翠玉閣雖然還有人看守，但是差不多已經算是荒廢了，這天氣又冷，你的身子一向不好，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吧！」
顯然，他也不願意讓木鳶兒去翠玉閣。
「是啊，鳶兒，你就聽你爹爹的話。再說了，要是想念你娘親的話，在丞相府什麼地方都可以上香的，不用非得到翠玉閣去。」柳煙煙也一副慈愛的模樣勸說木鳶兒。
出乎意料的，木鳶兒竟然沒有再堅持，反而乖巧的點了點頭，「爹爹和大娘說的是，那我便在屋內給娘親上香吧！」
柳煙煙長長出了一口氣，剛才緊繃的臉上也帶了笑容，「鳶兒很有孝心呢，要是你娘親知道了，九泉之下也會很欣慰的。」
旁邊的丫鬟也很伶俐乖巧，見氣氛緩和下來，立刻便來布菜，將每個人都喜歡吃的東西放到各自的小盤子前，木鳶兒又說了些別的事，柳煙煙又有刻意討好的心態，整個早膳倒顯得其樂融融，就連木江州臉上都綻放出了一絲笑容。
吃完早膳之後，柳煙煙剛站起身來，木鳶兒便親熱的挽起她的手臂，「大娘，這幾天又下了雪，地上路滑，姐姐又沒在，還是我扶著送大娘回房吧！」
「呃，鳶兒，你對大娘真好。」身子猛然一震，柳煙煙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既然鳶兒有這份孝心，那大娘就不推辭了。」
兩個人一起走出飯廳之後，木鳶兒笑著對柳煙煙說道：「大娘，聽奶媽說，娘親在世的時候，跟大娘的關係很要好呢。以後要是有時間了，我就來找大娘，多聽聽關於娘親的事可好？」
柳煙煙神色一僵，身子也跟著一僵，隨口應道：「你娘親性格溫柔善良，跟誰都合得來。再說了，大娘跟你娘親既然都侍奉你爹爹，自然要跟姐妹一樣。」
「唉！」故意裝作沒有感覺到柳煙煙身體僵硬，木鳶兒長長嘆了一口氣，「一轉眼，娘親就去世十幾年了，也苦了爹爹了。說到底，爹爹也是丞相，卻只有我跟姐姐兩個女兒，以後家業也沒人繼承。大娘，要是有合適的機會，不如再替爹爹納一房，也好給丞相府添丁旺火，你說如何呢？」
柳煙煙猛然頓住了腳步，嫵媚臉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見，臉色微微有些鐵青，「你要給你爹爹納妾？」
「大娘說笑了，這天地間哪兒有女兒替爹爹納妾的道理。我也只是隨口跟大娘說說，要是納妾的話，還得大娘來操勞呢！」裝作無意間笑笑，木鳶兒又重新攙起柳煙煙的手臂，「對了，這幾日都沒有見到姐姐，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尷尬笑了笑，柳煙煙一時摸不清木鳶兒到底想要幹什麼，又惱恨她在提到木蘿兒的時候竟然若無其事，彷彿一點跟她都沒有關係一樣，語氣便有了些生硬，：「你姐姐過些日子就好了，她這幾日心情不好，你還是不要過去了！」
不得不說，柳煙煙對木鳶兒的敬畏之心越來越濃，濃到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木鳶兒都一副淡然無波的樣子，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卻偏偏對什麼事都胸有成竹。她接二連三的栽倒在木鳶兒的手裡，甚至對她之後要做什麼一無所知，這種狀況讓她心生懼意。
有一刻，柳煙煙只想狠狠推開身邊的木鳶兒，逃的遠遠的，再也不要看到她！
可是，她不能！
「既然姐姐不高興，那我也不去打擾姐姐了。」木鳶兒卻渾然不在意，乖巧點頭，就在柳煙煙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她卻又開口說道：「大娘，你說，翠玉閣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娘親回來了？」
柳煙煙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怔，又見她直勾勾看著自己，心裡不由得發毛。
木鳶兒卻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只是繼續說道：「既然大娘跟娘親的關係這麼要好，要是娘親回來的話，也一定會去看看大娘的……」
一股寒意，順著柳煙煙的後背慢慢爬到了她的全身，接著在她的每一寸肌膚蔓延開來。
「鳶兒，大娘有丫鬟們伺候著，天氣又冷，你還是回去吧，不用送大娘了！」眸光躲閃，柳煙煙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離開木鳶兒的借口。
說完之後，不等木鳶兒說話，她竟然一把推開木鳶兒，急忙忙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卻不料走的太過於匆忙，竟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站在木鳶兒身後，莫離冷冷看著不遠處狼狽不堪的柳煙煙，冷冷說道：「二姑娘，夫人心裡有鬼！」
「不管她心裡有鬼還是沒鬼，咱們很快就知道了。」淡淡看著丫鬟慌亂將差點要摔倒在地上的柳煙煙攙扶起來，木鳶兒聲音篤定，「快過年了，怎麼也得送大娘一份大禮才是。」
天空陰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飄落起細小的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