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牙還牙

  「六王爺，臣女此次尋死，平白撿回一條命，也頓悟了許多。臣女被惡奴欺壓不要緊，如果一直忍氣吞聲，倒壞了相府的規矩，縱容惡奴無法無天，打了相府和爹爹的臉，這種罪責，臣女萬萬不敢犯。」木鳶兒巧妙的將自己的改變歸結於自盡。


  但凡尋死之後的人，一般都會大徹大悟甚至會有巨大改變，就算這六王爺再質疑，也無話可說了吧？

  見木鳶兒伶牙俐齒，跟著一起來的相府夫人柳煙煙再也忍不住開口，「老爺，鳶兒懲罰他們，妾身倒也無話可說。只不過下手這麼重，將一屋子人打成這樣，妾身倒有些於心不忍，怕外面詬病老爺對家奴苛刻。可見，二姑娘做事，也得講究個分寸才是。」


  一句話，又把苛待家奴的罪責推到了木鳶兒身上。


  「鳶兒，你大娘說的是，老夫平時也交待你們要善待家奴，你卻下手慘重，將一屋子人都給打了，這成何體統！」木江州剛剛要緩和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下來。


  那柳媽媽趁機抱著柳煙煙的腿痛哭流涕，「夫人，如意那丫頭偷了小廚房的東西，老奴本來打算教訓教訓她，誰知道二姑娘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奴才們，夫人為奴才們做主啊！」


  她這一起頭，滿屋子的奴才又開始跟著哀嚎，分明就是向木鳶兒示威！


  「鳶兒，就算你下手重了些，大娘念在你還小的份上也不會跟你計較。但如意這丫頭竟然偷竊，你卻如此維護，是要助長相府下人偷盜之風嗎？」柳煙煙眼波一轉，微微蹙眉，將更大的帽子扣到了木鳶兒頭上。


  南慕宸負手站立，清冷的面容上帶了淡淡的笑意，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女子面對這兩大罪名，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卻見木鳶兒不慌不忙抬頭，幽冷的眸子直直看著柳煙煙，「大娘，試問，女兒身體虛弱，只有如意和奶媽兩個人，又一個小一個老，如何打得過這一屋子的奴才和家丁？」


  這柳煙煙一身玫色織金衣裙，高貴端莊的髮髻上插了價值不菲的金玉簪，雖然已經三十五歲的年齡，卻依舊身姿窈窕，一雙如秋波一樣的動人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眼眸流轉間便有了風情無限。


  只是，眼睛中再多的嫵媚和風情，都遮蓋不住她眼底的精密和算計。


  柳煙煙瞬間愣住，尷尬的看著一屋子被打的橫七豎八的奴才，要說他們將近十個人被木鳶兒三個人打了，她倒還真有些不相信，丞相和六王爺也不會相信，她剛才倒是糊塗了，急於想要給木鳶兒扣上罪名，現在卻被她抓住了話柄。


  「再說了，女兒不過是讓如意去小廚房拿點吃的東西，怎麼就算盜竊？大娘，這小廚房的東西，莫非女兒吃不得？」木鳶兒巧笑言兮，卻不打算放過柳煙煙。


  「鳶兒，你是二姑娘，想要什麼大娘都會給你的，幾樣東西又如何吃不得？讓老爺聽到了，倒以為大娘厚此薄彼呢！」飛快的看了木江州一眼，柳煙煙趕緊攙起木鳶兒掩飾自己的尷尬。


  木鳶兒順勢站起身來，卻又換上一臉慚愧，「大娘，你倒是沒有虧待鳶兒，只是鳶兒考慮不周到。王媽媽年紀大了不中用，這如意還小，本不堪大任，就算是惹了小廚房的媽媽們，也是可能的。若是女兒親自到小廚房拿東西，倒也不會惹出這一番風波了！」


  南慕宸見她幾句話就將伶牙俐齒的相府夫人堵的啞口無牙，現在卻又拐彎抹角說自己屋裡的丫頭不夠用，這柳煙煙必定還會給她撥幾個丫頭給她。這幾個丫頭倒不是什麼大事，卻在相府下人面前昭示，她這個二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果然，看到木江州臉色越來越難看，柳煙煙生怕被發現平時苛待木鳶兒的事，立刻扭頭罵柳媽媽，「柳媽媽，你年紀大了，越發記性不好了，早就讓你撥幾個伶俐的丫頭給二姑娘，怎麼現在都沒有到？」


  「是，夫人，是老奴糊塗了，居然忘記了夫人的吩咐。」那柳媽媽被狠狠打了一頓，原本還打算讓柳煙煙替自己出頭，現在見木鳶兒竟然說的柳煙煙反過來訓斥自己，只能啞巴吃黃連，哭喪著臉恭敬答應。


  見目的達到，柳煙煙還得強裝著一臉可親微笑，木鳶兒淡淡一笑，盈盈拜下身去，腳下卻彷彿踩了什麼東西一樣，驚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要朝地上摔去。


  情急之下，她拽住了站在身邊還一臉茫然和驚訝的柳煙煙，暗暗用力，那柳煙煙還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身子已經被拽倒，跟著木鳶兒重重摔倒在地上！


  滿屋子人，眼睜睜看著木鳶兒和柳煙煙摔倒在地上，木鳶兒身子還延緩了半步，然後重重壓在了已經摔倒在地的柳煙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