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陸淮知道趙剪明日要走，問他把桂娘怎麽辦。這幾日夜裏，他可都沒見過他。幾乎是徹夜不歸。他去了哪裏是顯而易見。
??桂娘已是他的女人，他是把她接到汴京去，還是與桂娘隻是露水鴛鴦，他回去就再不管她。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見。
??趙剪隻道：“你幫我照看下她，我回汴京請旨皇後，若她不同意，我會時常來看她。”
??陸淮也沒說什麽，如今太子未立，雖蠻夷已平，失地已收，但朝中黨爭厲害，波譎雲詭，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桂娘雖聰明，可始終沒有生長在汴京，那裏暗流湧動，刀子都在私底下，跟在趙剪身邊是很危險的。
??不知桂娘有沒有這個膽子與趙剪闖一闖。
??趙剪道：“若皇後同意我娶她，我會保護好她。”
??陸淮也沒再說什麽，進了屋中睡去。
??玄月高掛，皎潔的月光灑下來，使得整個蓉縣都朦朧萬分。趙剪沉沉的睡去，自天色破曉之時，起身穿衣，到了沈府。
??他輕車熟路的進了桂娘房間，此時桂娘正在床帳內睡得很熟。他掀開月白色的床帳，坐在床邊，粗糙的手指撫向了桂娘的臉頰。
??桂娘身子動了動，感覺有人在碰她，模模糊糊的醒來。見趙剪正坐在她床邊，有些驚訝。不過她已經有些習慣趙剪突然出現在她身邊，雖然他們相處不過短短幾日。
??她撐著身子起來，道：“大人可是要走了。”
??趙剪點了點頭。
??他傾身過去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的雙唇，他吻了她許久許久，直到桂娘嘴皮都親破。
??他在她耳旁道：“我回了汴京可會想我？”
??桂娘一時不知該怎麽答，便沒出聲。這短短幾日相處，她也不知對趙剪是何感情。
??趙剪見她不答，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道：“對我沒有一絲喜悅？”
??桂娘道：“大人，我不知道。”
??趙剪放開了她，道：“沒關係，反正你現在也已經是我的女人。”
??他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桂娘拽住了手，道：“大人，可否再留兩刻鍾？”
??她那雙含情的水眸帶著祈求，看得趙剪內心一陣火熱。他轉身回來進了床帳，摟住桂娘發了狠的吻她的唇。
??趙剪快速褪了身上的衣衫，折磨得桂娘趴在床上都忍不住要顫抖身子。趙剪在她被脊背上親吻啃咬，留下了一片痕跡後，在她耳邊道：“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趙剪穿上衣衫離去，留下桂娘在床榻上偷偷抹淚。她並不奢望趙剪能派人來接她，汴京雖是繁華之地，但並非好闖的地方，她身無長物，隻會是趙剪的累贅。
??她留在這裏其實很好。
??隻是不知下次再見會是多久，他回汴京應該很忙。
??桂娘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剛要起身時，發現在枕邊放著一塊白玉，玉的形狀是一朵蘭花。桂娘才想起來，這是剛剛他們情濃之時，趙剪從脖頸上取下來贈給她的東西。
??他說這是他娘親的東西，但他母親在生下他時就去世了，所以他從來不知他娘是什麽樣子。他在她耳邊說，他猜想他母親應該和她一樣溫柔，一樣好看。
??趙剪這些年應該是把這塊玉當作護身符一樣戴著的，但如今卻贈給了她。是否她在他心裏，如她母親那般重要。
??桂娘拿著玉看了許久，後戴在了自己脖頸上。
??金色的光線已從窗戶照射進來，桂娘洗了私處，穿上衣衫，梳好頭出了屋子。
??**
??江九娘也早早起了身，梳洗打扮好之後，出了屋子。她已許久沒有看過兩個藥鋪的賬本，今日打算核實一下賬。
??江九娘到了榮安街的江氏藥鋪站在櫃台前算賬，她手指纖細靈活，隻見她右手執筆左手打算盤算賬，左手手指就在算盤上飛躍，很快就算完一頁。
??藥鋪裏的坐診大夫和撿藥學徒很是鎮定早就習以為常。剛開始他們來的時候，見江九娘打算盤竟然這麽快，都驚訝了一陣。
??後來日子久了就見怪不怪。
??別以為江九娘打算盤打得快算得就不準，打江九娘開藥鋪以來，她的賬就沒出錯過。
??江九娘不過兩刻鍾就已經算完榮安街藥鋪的賬本，算完之後，江九娘離開了藥鋪中。
??她不是會監督藥鋪裏的大夫和撿藥學徒幹活的掌櫃。有活幹就幹，沒活幹就閑聊幾句，都是可以的。
??她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她也煩那等人。
??**
??陸淮送走了趙剪，便回家中煮了碗茶喝。茶是新茶，是趙剪讓他換的。說陳茶喝在嘴裏，跟喝餿稀飯一樣。
??陸淮笑著問他，道：“趙副將還喝過餿稀飯？”
??趙剪道：“軍營裏沒有軍糧的時候，有得餿稀飯吃都已很是不錯。”
??陸淮知道趙剪吃過很多苦，可能也命懸一線過，隻是都挺了過來。朝廷如今重文輕武，武官其實沒有文官過得好。
??現如今隻希望官家快些立儲，局勢也明朗一些。
??陸淮茶杯裏的茶冒著氤氳熱氣，水霧縈繞而上。福祿在院子裏掃落葉剪花枝。
??陸淮覺得沒有趙剪在，確實有些無聊。
??他拿過一旁的書卷攤開來看，時不時的在書卷上勾畫，或者默背。待陸淮把書卷上的內容全部看完，也默記了一些後，敲門聲突然響起。
??陸淮以為是江九娘來看他，麵帶微笑的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去迎。陸淮想吃江九娘做的飯，便拜托她有空常來他這裏給他做飯吃。
??福祿丟了掃帚去開門。
??柳鶯鶯一身白色裙裾頭戴幃帽出現在院門口。
??那幃帽遮住了她整張臉，陸淮站在堂屋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他也知道此人絕不是江九娘。
??小姑娘不喜白色裙裾，說穿著太過仙氣，她隻是個要日食三羹又喜好銀錢的俗人。
??所以她日常從不穿白裙，多是粉紅、桃紅、深藍、淺藍等顏色的裙裾。
??陸淮坐回了位置，繼續背書卷。在他的世界裏，隻分江月台和其他女人。
??柳鶯鶯掀起了幃帽的雪色紗簾，露出一張容貌姣好的臉頰來。她麵龐白皙，毫無雜質，唇紅齒白，整個人幹淨得像仙子。
??福祿見是柳鶯鶯，轉身看了眼堂屋裏讀書的陸淮，道：“老爺，是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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