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哥哥在這裡
因為南宮亦梟也不知道此時的離殤到底脈象如何,剛剛他試探的時候強勁有力,規律有序,不知道此時可發生了變化。
終於,時間流逝,舒子堯收回了手。
等不及舒子堯自己出聲,南宮亦梟就連忙湊了上去,「離殤脈象如何?可有異樣?」
出了那麼大的異象,不可能正常的啊。
舒子堯擰眉,抬眼,他看著南宮亦梟,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小研的脈象是正常的,無一絲一樣,甚至都脈不出她是一個昏迷的人,可是他仔細看了看,也沒有火蝴發作。
南宮亦梟一看舒子堯的表情就知道情況和自己的一樣,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今日離殤有事與我商議,便支走了所有的暗衛,商議途中,我們談話並非愉快,所以惹得她發怒,她便去了後院,待我想通之後去尋她,她已經失去理智,並且眼睛變得極其詭異陰森,是紅色的眼睛,裡面沒有任何情感。那時,她一心只想殺了我……」
舒子堯眉頭皺得更緊了,心頭顫抖,隱隱想到了什麼。
說到這裡,南宮亦梟不由得頓了頓,臉色也是異常的沉重,「而且那時,她的力量極其驚人,我在她手下抵不過一招之力,直至後來,差點喪命於她手。」
南宮亦梟的聲音有些沉重,聽不出到底是生氣還是不滿,總之也是格外的想不通。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學成之後第一次這麼狼狽,毫無還手之力。
舒子堯抬頭,面無表情,卻是無聲的詢問。
南宮亦梟倒也沒有隱瞞:「後來,在我快要氣絕之時,我所帶的玉佩突然破裂,靈珠出現,擋住了她的攻擊,並且讓我身上痊癒,而隨之,我被靈珠所控制,動彈不得,靈珠便也不受控制的……進入了她的體內。」
說到這裡,南宮亦梟的臉色不由得沉了很多。
雖說他也是意外得到了靈珠,並且也答應把靈珠贈送給慕依然,可是現在靈珠沒入了舒子研的體內,無影無蹤,根本就不知道它會不會給舒子研帶來一些麻煩與傷害,而且今日天生異色,是他所帶的靈珠所引起的,所以,只怕又要因為這顆靈珠而引起很多麻煩。
再之,慕依然如此在乎舒子研,若是靈珠為舒子研帶來傷害,那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而,相比較於南宮亦梟的焦急,舒子堯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聽到靈珠沒入舒子研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就好像對此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以及早就知道一般。
「早該猜到是如此。」舒子堯的聲音很平淡,但是卻隱隱聽得出來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南宮亦梟不懂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早該猜到。
舒子堯起身,無奈的瞥了舒子研一眼,隨即看向南宮亦梟,淡淡道:「從小小研的體質就與常人不同,這一次雖在意料之中倒也在意料之外。」
因為小研說過,她的身體里曾經注入過一顆靈珠,所以再注入第二顆有些情理之中,但是也因為是第二顆,所以也在意料之外了。
南宮亦梟擰眉,不說話。
因為他想不通,就算靈珠再弱小,也不可能是一個舒子研的身體能駕馭得了的,再說,為什麼靈珠陪他日日夜夜,而且從未認過舒子研為主,為什麼只選擇了她。
舒子堯輕嘆了一口氣,抬起了腳步,走到窗邊,透過窗戶去看外面的風景。
天已經有些晚了,夏日雖完全過去,但是那風早已經沒有了六月的炎熱,只剩下淡淡的涼意。
舒子堯獃獃的看著前方,回憶不由得被勾起。
「你可能不知道,在小研的身上發生過很多事,或者說……那是一種死劫,而我和依然一直在四處奔波,就是為了解決她身上的劫。」
說到這裡,舒子堯不由得停住了,回憶上頭,頃刻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實他們都挺難的,這麼多年無怨無悔的拼搏,從未怨過一句,但是老天不公,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成果,不是有成果的努力都會有好結果的。
該來的,還是來了。
南宮亦梟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莫名的感覺有些悲涼,像極了活了幾百年的老者,看透了世間冷暖一般。
可明明,舒子堯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
「什麼劫?」南宮亦梟問。
然而,舒子堯卻沒有立刻回答,稍稍側頭,立體的側顏十分完美,只是有些薄涼。
「你真的想知道?」他問,頓了頓,「你若是知道了,你可能就會捲入一個漩渦,脫不開身,而且你還需要保住這個秘密,再之,我又如何保證你會不會利用小研和依然做出不公之事。」
這是他所顧慮的,若是世人知道靈珠,知道火蝴,知道離殤郡主竟活不過二十歲,那是怎麼樣的風波。
可能很多人會忘記他們的離殤郡主,但是一定會記得火蝴和靈珠,那時候天地必定會發生一個巨大的浩劫。
南宮亦梟擰眉,「可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一部分。」
舒子堯收回頭,不為所動,「我可以利用一些力量,讓你忘記與我們發生的事。」
相信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多年以後我還會記起。」南宮亦梟骨子也是硬得很。
舒子堯抬起眼眸,「不要太自信,請相信我,我既能讓你忘記,又怎會讓你有記起的可能。」
南宮亦梟臉色一沉。
舒子堯沒有理會他,「這顆靈珠,是我們欠你的,既……」
「不必!」南宮亦梟冷然打斷,「這顆珠子我曾許諾將她贈於慕依然,現在,我不過實現了我的諾言。」
他雖不是好人,但是也不是那種卑鄙無恥之人,既然已經承諾,那送了便是送了,再之,他對靈珠也並非非要不可,否則,又怎會贈與慕依然。
舒子堯聞言,終究是轉過了身。
身子輕輕向後靠著,他隨意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南宮亦梟,那模樣,萬分愜意。
他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表情了。
「贈與她?」他問。
南宮亦梟面無表情。
舒子堯輕笑,「為何要贈與她?你要知道,如果這樣,她還不清。」
最起碼,短時間之內是還不清的。
南宮亦梟勾起唇角,多了幾分狂妄,「既是贈與,又怎會需要她還。」
舒子堯擰眉,想到些什麼,可是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那個身影,突然有些落寞。
他知道,女孩們都長大了,都有另外一個天來保護他們,已經不再是他一個人了。
「舒公子。」突然,南宮亦梟叫道。
舒子堯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南宮亦梟看著他,「你可知道今天郡主與我商討的話題是什麼?」
舒子堯身子一怔,眉頭擰得更緊了。
「她說,叫我娶慕依然,如果我喜歡她的話。」南宮亦梟淡淡的說著。
舒子堯點頭,終於想通了一般,「想必是你的答案讓她不滿意了,所以她才會生氣。」
因為感情用事,控制不住怒火,所以怒極攻心,才會失去理智,讓自己身體里的火蝴與靈珠同時爆發,才發生了剛剛的一幕。
說到這裡,南宮亦梟也是有些懊悔,「我本在糾結,只是覺得依然與我之間距離甚遠,所以不可輕易答應,就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卻沒有想到她會因此變成這番模樣,待我確定心意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是有些愧疚的,可是他倒也沒有很後悔,畢竟那時他也不確定自己心中所想,也不能冒昧的答應舒子研。
只是沒有想到,舒子研會因為這件事而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舒子堯嘆了口氣,有些傷神,悠悠道:「罷了,此事與你無關,她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也不止因為你,恐怕……是因為追風。」
追風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說到底,是他有愧於追風和逐影的,更何況,如今追風還因小研而生死不明。
聞言,南宮亦梟身子一僵,不說話。
舒子堯也不說話,輕輕抬起眼眸,眼底無波瀾。
「待小研醒來之後再說吧,如果你想知道,依然會告訴你的。」
說著,舒子堯不想再理會南宮亦梟,轉過身,抬步上前,終究還是走到了床前。
他勾起唇角,溫柔坐下。
伸手,剛好撫上她的臉。
溫熱的觸感,那麼熟悉。
「小研……」他輕輕喚道,那溫柔的聲音猶如三月的風,溫暖心田,「哥哥在這裡。」
簡單的五個字,是舒子研一生之中,最暖的歸宿。
南宮亦梟驚心,面無表情,眼底閃過一道流光,終究是轉身出了門。
……
攝政王府。
白水汐快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晚了,夏末的天只有些許的溫熱,只是,她距離自家府邸越近,心裡就越發的冰冷。
馬車已經停在路邊,只是車上的人似乎睡著了,久久不見有動靜。
馬車裡,白水汐那一抹白衣終於不再是清風明月,而是接近枯萎的冰山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