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馬車被攔
舒子研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抱著追風。
從來沒有想過,她能夠抱得起他的時候,他會讓她這麼心痛與絕望。
「我叫追風,你既然救了我和逐影的命,日後我們便答應,永生永世追隨於你!」
「追風?你個小屁孩,還要我救,用什麼來追隨我?」
「……我不是現實,我比你還大,如果不是我是你的屬下,你應該叫我哥哥。」
「就你?我哥哥?不可能,你長得那麼丑,我才不要。」
「那弟弟也行,還有,我不醜,我來時便有人說我長得好看,必定有人喜歡。」
「有人喜歡?這話誰說的,叫他過來,我一把毒藥毒死他。」
「你……總之,你救了我的命,日後我便是你的人了。」
「說得倒是輕巧,那如果你一個不開心,叛變了怎麼辦,還有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迷戀我的美色,我不要。」
「可是你救了我是事實。」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小屁孩,一個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願意說話,一個話怎麼那麼多,救了你你就偷著樂吧,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趕緊回去,你娘親叫你回家吃飯呢。」
「我不是悶葫蘆……」逐影終於說話了。
「我沒有娘親!」追風說。
舒子研「……」
「呵呵……」想到這段神對話,舒子研不知不覺笑出了聲,低頭看著追風,眼底愈發的溫柔。
「追風,你知不知道,那時候的你真的挺傻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笨,哥哥是哪裡來的信心篤定我不會察覺你們是他故意派來的,而我還是真的笨,也真的沒有察覺。」
直到後來他們慢慢坦白說他們的來到她身邊其實是真正的想要保護她她都沒有太在意。
卻怎能想到,一開始他們就是為她而來的。
她記得那時候她第一次被追風的蠢萌給氣得無話可說。
「行吧行吧,真是不好意思哈,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但是哈小屁孩,我真的不需要你保護。不過我這個人特別善良,我也不為難你,既然你沒了娘親,我也不能剝奪你人生的自由,你娘親走了有一層是我皇帝伯伯治理不當,日後我定叫我皇帝伯伯管理治安,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一事抵一事,這就抵掉了我對你們的救命之恩了,你看行不行?」
「再說一次,我比你大!」
「……」這回答……怎麼有些像她?
「咳咳,行行行,你比我大,你比我大。大哥哥,救命之恩不用報的,這是正常現象,你就當沒發生過。」
「不行,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額……這個小屁孩怎麼就說不通呢?」
「我不是小屁孩。」
「額……呵呵呵呵……是是是,你不是,你不是,那悶葫蘆,你……」
「我不是悶葫蘆!」
「額……」這是倆神經病?
「不是,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們要誓死追隨於你!」
「……」
回憶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彷彿只是發生在昨天。
「呵呵……」舒子研輕笑,撫摸著追風的臉,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心愈發的涼。
「追風……對不起……這一次,是我錯了。」
聲音含糊沙啞,聽不清,每一個字都夾雜著哽咽與悔恨,清淚朦眼,她都已經看不清了。
舒子研勾起唇角,淚眼婆娑,抬起了頭,手上的力度大了幾分。
有些決定,不得不做了,掙扎了快十八年了,她該清醒了。
「呵呵……」想著想著,她竟笑了,笑得那麼溫柔,笑得那麼美麗。
然,就在這個悲傷之際,馬車的行駛速度越來越慢,隨之停下。
舒子研淚眼抬起,眨了眨眼睛。
「小姐,楊公子求見。」駕車暗衛的聲音從外傳來。
舒子研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很快便回神了,收斂情緒,聲音瞬間恢復如常,「告訴他,想見我去郡主府便可以了,我忙回府睡覺,莫要攔了我的路。」
她現在沒有時間理這個楊冰冥,哪怕是自己找的下家,也是自己先招惹的他。
「郡主,在下有事要和郡主說,耽擱不了郡主多長時間。」不等暗衛回話,楊冰冥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來。
舒子研眸色一沉,「你若去我府上,我必命人好茶奉上,你在此我無法招待,實在是不宜待客。」
要是他進來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那還得了。
「郡主不必憂心,在下上來說幾句話便可。」
「楊公子,大街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你一男子進我離殤的馬車,可讓世人如何看我?」舒子研悲傷的情緒立刻被弄得暴躁起來。
然而,馬車前那人如不知死活一般,眉頭一挑,抬眸,淡淡道:「你離殤郡主,何時在乎過這些?」
舒子研的臉果斷一黑。
這個楊冰冥還真他么的有氣死她的本事。
「如此聽來,楊公子是太眷戀本郡主這馬車,非進不可了?」那聲音怎麼聽都在隱忍。
「也並非非要如此,若郡主方便,郡主下了馬車,我與郡主言說便是。」
「那你去我府上又有何不可?」舒子研氣結。
她怎麼不知道自家馬車放了多少金銀,這麼招人喜歡了。
「不可!」他倒是答得理所當然得很。
舒子研咬牙,惡狠狠的瞪著馬車門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生平第一次,她離殤郡主的臉被狠狠的打了。
生平第一次,他么的終於有人敢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不給她面子了。
舒子研臉色陰沉,直接開口:「楊冰冥,你是活夠了是嗎?我離殤的馬車你也敢攔。」
「郡主恕罪,在下只是想和郡主好好聊聊,並非惡意。」
「那你攔著我是什麼意思?」舒子研簡直要被這麼個神經病給氣死。
外面那人面無表情,「郡主,關於家中併名之事,有些事情郡主還不太懂,所以在下只是想和郡主說一說。」
併名,就是合名的意思,男女合名,上族譜,便就是夫妻了。
話聽著倒也不奇怪,但是於舒子研來說就變了味道。
「是嗎?」舒子研的臉無比的陰沉,看著懷裡的追風,手上力道加重。
他在威脅她!
「是!」他那聲音還斬釘截鐵得很。
舒子研咬牙,猶豫許久,她低吼:「如此,那公子請自便吧,駕車回府!」
既然這樣,她又能怎麼樣,她舒子研的名字,不稀罕那一張紙。
威脅她?任何人都還不夠格。
外面的人顯然詫異了一番,聽著她決然的聲音,臉上毫無波瀾,只是那白皙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突然凸起。
突然,眼前一道勁風呼過,眾人只見眼前一個影子劃過,那馬車上的帘子被風吹起,哪裡還有楊冰冥的影子。
舒子研只感覺一道強大的力量朝自己襲來,正欲抬頭,眼前影子一晃,身邊便坐了個人。
霎時間,周圍殺氣瀰漫,馬車還在行駛,可是無數雙眼睛都在死死的盯著馬車,周圍隱藏的暗衛一個個蓄勢待發,隊伍所帶來的那股危險終於悄悄滲透。
「你……」舒子研錯愕。
她瞬時眼色閃爍,從腰間迅速拿出自己以往防身的手槍,準確無誤的抵在了楊冰冥的太陽穴。
她第一次慢了反應,也第一次這麼讓人鑽了空子。
「楊冰冥,你什麼意思?」
媽蛋!她怎麼不知道民間還有這種高手了,這個男人對於闖她的馬車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對面的男人一抹褐色錦衣,簡單低沉的顏色掩飾不住他的張揚,平凡的五官沒有任何波動,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無時無刻都在彰顯著他的強大與不屑。
舒子研的臉比鍋底還黑,手指間的扳機已經緩緩有移動。
然而,對面的男人似乎感覺不到頭部的危險,淡定的挑了挑眉,嘴角的那抹笑意更加明媚了。
「不過一日未見,郡主變得愈發忙碌了?」這其中的諷刺與深意,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舒子研眼睛一眯,「與你何干?」
四個字,霸氣十足,狂妄極致。
「呵!」楊冰冥輕輕一笑,不言,垂下了雙眸。
「楊冰冥,剛剛我說了,有事你與我到府上說就是,你今日闖我馬車又是何意?你當真覺得我不會殺你?別忘了,至今為止,本郡主可還不是你楊冰冥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
舒子研的一字一句都透著狠勁,任何人都相信,只要楊冰冥作死一點,她絕對會殺了他,毫不猶豫。
楊冰冥聞言,卻也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是嗎?那麼離殤郡主呢,一直不想在下進來,是害怕在下看到你抱著另外一個男人嗎?」
言語之間,諷刺之意十足。
舒子研眸底一沉,手上用力,拿著槍的手都在顫抖,「楊冰冥,我警告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的清白與她的人不允許任何人玷污,更別說是為了救她命懸一線的追風。
「那郡主如此又是何意?」楊冰冥也是理直氣壯得很。
舒子研一愣,卻很快反應過來,「楊公子,我早就說過,兩年之內我們互不相干,莫非時間未到,你以為你便能當上這個郡馬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