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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已經十五了

  龍千千睡得很熟,它柔美的容顏在肖賢的眼裡,就猶如三月的風,暖了他的心。


  肖賢吸吸鼻子,褪去外衣,隨意擦了擦頭髮,凝聚內力立刻烘乾身上的濕氣,毫不猶豫的鑽進了被子。


  冷氣鑽入被子,原有的平靜立刻被打亂,睡夢之中,龍千千下意識的抱住眼前的人,卻又不滿的將人往外推。


  「肖賢,你去哪兒了……唔……好緊,鬆開點……鬆開點……唔……」


  嚶嚀一聲,很快又沉沉睡去。


  肖賢緊緊的抱著她,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哪怕她呼喚著痛苦,他卻不忍放鬆一分。


  他在怕,怕歐陽冥冰和舒子研的經歷會落在他們的身上,他怕他只要一鬆手她就不在了。


  肖賢抱著他,緊緊的抱著。


  「千兒……」他叫著她的名字。


  「嗯?唔……」龍千千嚶嚀一聲,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肖賢眼神一閃,壓下眼底的害怕,「我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放開我的手好不好?」


  「唔……」龍千千沒好氣的推了推肖賢,不耐道:「這不是在一起嘛,別鬧,好好睡覺。」


  這一次,肖賢卻沒有依她,繼續道:「好不好?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唔……別吵!」龍千千拱了拱頭,不耐嚶嚀。


  「好不哈?永遠在一起,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肖賢不依不饒,兩眼凄楚。


  睡夢之中,龍千千都有些想翻白眼,「知道了,我知道了。」


  「好不好?在一起好不好?」肖賢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期待她說出的那一句話。


  這一次,龍千千終於沒有讓他失望。


  龍千千沒好氣的推了肖賢一下,咕噥道:「知道了知道了,永遠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都不放開你的手。唔……」


  肖賢一愣,霎時間,猶如一個得了糖的孩子,嘴角勾起的弧度,幸福又滿足。


  他手臂再次輕輕用了力,笑得明媚。


  「好,我們永遠在一起,一輩子都不放開彼此的手。」


  含含糊糊,這是他渴望的,亦是他所對她承諾的。


  他或許不能給她轟轟烈烈的經過,卻能平凡的陪她度過此生。


  他現在所奢望的,只有這麼多了。


  ……


  十四的月亮,不,已經是十五了。


  十五初起的月亮很遠,也有些涼,或許正因為是中元節,所以這一夜的氣氛陰沉了許多。


  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


  郡主府中,除了昏迷沉睡的人,所有人都沒有睡著,很多人在默默的守著她,從無怨言。


  安王府中,哪怕在昏迷之中,他呼喚的還是她的名字。


  皇宮之中,上了年紀的兩人很久都沒有落淚了,這一次,他們相惜的抱住彼此,透過窗戶去看窗外的月亮,沉默了一夜。


  攝政王府,舒灝翎沒有哭了,他亦只是靜靜的守著白水汐,所有的沉痛與掙扎,最後都回歸於平靜。


  遠城,若家山莊放話非奪寶者不殺,必定將其挫骨揚灰,兩邊的大戰一觸即發,黑夜之中,倒出都是肅殺的味道。而那孤獨寬闊的路上,舒子峰一行人快馬加鞭。路上鐵騎踏過,塵土飛揚,他拋卻所有恩怨,甚至來不及多睡一會兒,只想回家。


  葯谷,門口小小人兒了無生息,嘴角噴發的血液剛好撒在他的白色寢衣上,月光之下,竟是如此刺目。不過十二歲的孩子,他痛苦得連呼吸都是困難。隱隱之中,他清秀的眉頭皺了皺,卻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


  舒子研做了一個夢,很平靜,卻是黑暗的夢。


  其實,她聽不見呼喚的,否則,她又怎麼會不醒。


  沒有任何人知道,在化妝台上的那個金色小盒子,此時此刻,裡面的玉佩如染了血一般,紅得滴血,那散發出的微弱光芒,正好透過盒子邊緣透出盒子之外。


  那光芒若有若無,時強時弱,夜明珠下並不顯目,仔細去看,卻格外的陰森。


  ……


  天亮了。


  和平常一樣,太陽總是在第一時間升起,昨夜的月亮還在空中掛著,卻已經逐漸消散。


  老天不會因為你的弱小而同情你,更不會因為你的痛苦而憐憫你,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太陽依舊升起,大街上依舊熱鬧,人來人往,吆喝聲,吵鬧聲絡繹不絕,正逢節日,所有民間百姓都在準備著今夜的節日,又有誰還記得昨夜那抹壓抑的呼吸是來自哪裡。


  郡主府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熱鬧過了,只是相比較往日而言,今日裡面又少了一絲活躍的氣息。


  主院的亭子之中,慕依然倚靠在兩邊的階台上,雙腿隨意搭著,滿臉的平靜讓人不敢接近,向來不喝酒的她,難得的拿起了酒罈。


  她的旁邊,男子依舊一抹黑衣,就站在她的上邊,甚至都沒有靠在柱子上,就這麼靜靜的陪著她,一夜未眠。


  「咕嚕咕嚕……」仰頭又是一口美酒。


  酒香瀰漫,酒水濕了她的脖間。


  慕依然放下酒罈,輕輕的靠著後面的柱子,看著前方,眼神漸漸幽遠。


  「你說……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走了,我應該怎麼辦?你說……我要不要去陪她?」


  守護了很多年的東西突然消失了,她的人生是不是就沒有意義了?


  她不知道。


  南宮亦梟心底一顫,終於抬起了雙眸。


  那雙眸子除卻沉痛,還有堅定與否決,「我……絕不允許!」


  慕依然一愣。


  「呵呵……」然而,她卻是笑了,輕輕的搖了搖頭,身子往後輕輕一靠,閉上了雙眸。


  「沒關係,她會醒來的。」


  她堅信,她一定會醒來。


  南宮亦梟,謝謝你的不允許,可是,我也僅僅只能謝謝了。


  你,我不敢愛。


  慕依然笑著,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平靜。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南宮亦梟看著慕依然蒼白的臉龐,眼底一片心疼。


  「去歇會兒吧,你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終究,他還是忍不住出了聲。


  慕依然卻是連眼睛也沒有睜開,「不必了,我不困。」


  「你已經一整夜沒合眼了。」南宮亦梟低沉了嗓音,眼底戾氣隱隱浮現。


  他也足足忍受了她作踐自己一個晚上。


  聞言,慕依然一愣,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清透明亮,猶如雪中的冰窖,冷得發亮。


  她看著他,一時之間卻無法言語。


  其實這個男人無形之中給了她很多,比如此刻,他陪了她整整一夜,從未合眼,抬眼看去,他左手臂上的紗布還沾染著血跡,那抹黑衣之下,竟是如此刺目。


  突然,慕依然心底一顫,扭過了頭。


  「南宮亦梟!」她叫著他的名字。


  南宮亦梟一怔,下意識的抬頭,皺起了眉頭。


  她從來不會如此的叫他的名字的,最重要的,他聽到了哽咽。


  慕依然頓了頓,扭過頭,勾起唇角,柔柔一笑。


  那一笑,猶如黑夜之下的陽光,格外的明媚。


  「謝謝。」


  兩個字是她所有的表達。


  這一次,是她欠了他。


  聞言,南宮亦梟的身子徹底僵住。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到的是她柔美的笑容。


  她從來沒有對他笑得這麼柔和過,從來沒有。


  可是現在,她柔美的笑容卻讓他心疼。


  南宮亦梟很快反應過來,伸手,下意識的去觸碰她的頭。


  只是手伸到一半他卻停住了。


  南宮亦梟轉過身,低低道:「我……不需要你對我說謝謝。」


  出聲,才發現嗓子已經沙啞。


  他一開始,都不需要她的感謝,他要的,是她的全部。


  慕依然沒有說話,看著南宮亦梟健碩的背影,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不需要便不需要吧,他不需要,不代表她不說。


  慕依然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困了。」


  她也想睡會兒。


  說著,她不再理會南宮亦梟,再一次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柔美的容顏帶著笑容,有些苦澀。


  南宮亦梟沒有轉身,看著前方,淡淡道:「那便睡吧。」


  好好的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舒子研醒來之時,我會兌現承諾的。


  慕依然,你的人生不是舒子研一個,也不是舒子堯一個,你還有我。


  今天,天氣很好,風涼,亦很暖。


  ……


  主院之中。


  房間里,舒子堯靜靜的坐在床沿邊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他痛著,卻如何也無法離開。


  失血過多,並且一夜未眠的他臉色白得像紙,臉上非但沒有一絲血色,性感的薄唇發紫且隱隱開裂,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狼狽羸弱。


  他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他的妹妹,睡著了,下一次醒來,若再睡,就醒不來了。


  太翁曾說過,小研的沉睡不能超過兩次,因為第二次就差不多是終點,第三次沉睡與距離第二次沉睡的時間,從來不超過半年。


  所以此時此刻,兩年的期限,目前為止,只有短短的半年。


  僅此而已。


  想著,舒子堯心底一痛,臉上再也扯不出任何錶情。


  他又該如何……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時間流逝,舒子研依舊睡著,舒子堯卻一直沒有動過。


  突然,他伸出了手。


  舒子堯抬手,眼神一閃,突然右手銀光一劃,蒼白的左手心突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血腥味立刻瀰漫開來,無縫隙的充斥四周。


  舒子堯抬手,捏起手掌,放在了舒子堯的唇瓣上空。


  「滴答!」


  「滴答!」


  「滴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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