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徹底結束
舒子研抬頭，眼底從未有過的決絕，「對，我們之間，完了，結束了，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這樣你高興了嗎？我再也不糾纏你了，再也不會了！」
說到後面，舒子研瘋狂的大吼，雙袖猛地一揮，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絕望！
徹底絕望！
眼底的恨意漸漸浮現，可是卻很快被痛苦取代。
她看著他，多麼想他說出拒絕的話。
可是，他緊緊只是這麼看著，那雙眼睛略顯無神，壓根就看不到她，她眼底的恨意，痛苦，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
歐陽冥冰是真的傻了，聽到過她很多次決絕的話，可是沒有任何一次，有這一次撕心裂肺。
舒子研笑得悲催，輕輕搖頭，心痛到無法呼吸，想想自己的委屈，痛苦的掙扎著。
「歐陽冥冰，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欺騙我，為什麼？」
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痛。
歐陽冥冰猛地回神，顫抖著眼皮，一時之間沒聽懂舒子研在說什麼，「我……何時騙過你？」
「呵！嗚……」舒子研輕笑，哭腔的聲音卻抑制不住，「是因為龍千千對不對？所有的事情都是發生在她來了之後，告訴我，其實是因為她對不對？」
她也不想往龍千千身上猜，可是太多的事情，真的太過巧合。
他的寵溺，他的溫柔，只屬於龍千千。
歐陽冥冰原本心痛無比，然而聽到舒子研的話之後，臉色直接就黑了，眉宇間展現出了些許戾氣。
「離殤，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難得的，他又一次生氣了。
「呵！」舒子研輕笑，心底恨意更甚，「怎麼？生氣了？是因為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住口！我說了這件事與千兒無關，這是我的決定。」歐陽冥冰簡直要被氣死，真的想扒開舒子研的腦袋，看看裡面都在裝什麼。
舒子研冷哼，倒是冷靜下來了，「與她無關？好啊，你告訴我，你明明已經動心，為什麼要放手？」
只要他解釋，她可以收回剛才說的所有話。
然而，歐陽冥冰的表情明顯一怔，「我……」
一個字吐出，他卻再說不出其他。
舒子研猛地抬頭，眼神突然變成一把利刃，「說啊，你繼續說啊，為什麼只說一個字？」
她眼神犀利，言語刻薄尖酸，有些咄咄逼人。
頓了頓，舒子研又道：「你還說你不是為了她？她來了之後你就沒見過我，我來見你你還下了禁令，你的禁令針對的只有我一個，你敢說不是故意的嗎？歐陽冥冰，你真的讓我好失望。」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一直不接受我了，因為你的心裡有別人，有龍千千，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都在乎她，比在乎我還在乎她，所以，你接受不了別人，而我，什麼都不是，一開始就什麼都不是。嗚……」
眼角的淚再一次忍不住的滑落，迷糊了她的雙眸。
她懂了，歐陽冥冰或許，從未對她動過心，就算動過又如何，怎麼比得上一個龍千千。
舒子研話落，歐陽冥冰眼睛一眯，眼底的憤怒之色更濃，「舒子研，你不要無理取鬧，不準污衊千兒。」
他真的怒了，她每一件事都要往千兒身上按，還胡思亂想他們的關係，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眾暗衛也是瞪大眼睛，看著幾乎失控的舒子研，一個個都反應不過來。
事情根本就不是舒子研想的那樣啊。
舒子研此時根本就沒有理智，或者說，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歐陽冥冰說的話雖然只是單純的不想牽扯龍千千，可是聽在她這個事情完全沒有了解清楚的人的耳朵里，就是維護。
所以，她更怒了。
舒子研猛地上前，犀利的逼問，「污衊？我無理取鬧？歐陽冥冰，你為什麼不想想我為什麼無理取鬧。」
「自始至終，自從我來了之後，你的眼睛里只有龍千千，拋開前幾天的不說，就說現在，就拿剛剛來說。」
「沒錯，她受傷了，肚子里還有孩子。她是你的師妹，你救她是應該的，可是我在給她療完傷之後，你有沒有看過我一眼，甚至你問都沒有問過我一句，你擔心他，你會不會吩咐一個暗衛隨便扶我一下，你有嗎？」
越說舒子研越生氣，心底的不良情緒慢慢浮現，眼睛慢慢黑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呵！擔心孩子，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本來就要死了，如果那孩子不是被我救回來，她現在就是個死……」
「舒子研，你給我住口！」歐陽冥冰猛然大吼，眼底大片冰霜。
看著舒子研，除了心痛還是失望。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雖跋扈卻是善良的舒子研，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那對孩子來說，是一種詛咒。
然而，舒子研卻壓根不理會，「好，你不喜歡聽，那我不說，可是那就是事實，你認為你救得了她嗎？我告訴你，她的孩子是我救的，全天下，就是太翁來了也救不了，更別說是你這個醫理不及他半分的人？」
說著，舒子研變得嘲諷起來，似乎歐陽冥冰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這一次，歐陽冥冰沉默了，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因為舒子研說對了，其實哪怕有涅生泉在，千兒的孩子也不一定保得住。
想到這裡，它鬆了一口氣，忘記了生氣。
然而，如此表情在舒子研的眼底卻更加的礙眼，心痛，再次襲來。
「是不是很慶幸？呵！你的眼睛里只有她，那種眼神，真的只是對小師妹的嗎？你那麼關心她，有沒有想過關心關心我，直到現在你和我說話你都還在想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孩子是我幾乎用半條命換來的！」
舒子研猛然一聲凄厲的大喝，慘烈憤怒的聲音劃破蒼穹。
這一聲，嚇住了所有人。
暗衛們屏住呼吸，沒法反應。
剛剛，他們確實沒注意這個問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龍千千的身上，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這一刻才覺醒，他們似乎都忽略了這個捨命相救的小郡主。
而且她才剛剛出關，不一定痊癒。
想著，所有人沉默了。
歐陽冥冰猛然回神，一把抓住舒子研的肩膀，「你說什麼？你用半條命換來的？」
舒子研咬牙，猛地一把推開他，冷喝：「不要碰我！」
歐陽冥冰身子一僵。
舒子研眨眨眼睛，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你怎麼可以騙我，我說過，只要你有喜歡的女子，我可以成全，我可以不糾纏，可是你為什麼不說清楚，玩弄我的感情，就這麼好嗎？」
「我說了，她是我的師妹！」歐陽冥冰終於也是怒了，索性連剛剛舒子研那句話所引起的擔心都理會不了了，直接開吼。
舒子研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冷笑：「她是誰，重要嗎？她的身份，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的在乎，我和你的師妹站在平行線上，甚至她站得比我高，我是一個女人，我的男人這麼對別人，我問你，我怎麼受得了。」
「你……」歐陽冥冰怒極，也知道自己理虧，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舒子研連連搖頭，擺擺手，忍住淚水，「行了，不要再說了，歐陽冥冰，我們之間，結束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兩年之約對你來說是束縛，好，從今天開始，就此作廢，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累了，真的不能堅持了，其實早就累了，龍千千的出現，或許只是讓她更早的睜大眼睛。
歐陽冥冰心底一揪，莫名的有些心慌，只是他終究還是理智的，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再之，他也非常生氣。
在舒子研的眼裡，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她污衊千兒，還亂想千兒和他的關係，這不僅是對千兒的不尊敬，更是對他的侮辱。
簡直，不可原諒。
舒子研說完，抬頭看著他，眼底突然平靜了，「為什麼不反駁，你沒有說話，是因為你在糾結，你不忍心，可是你卻無法對我做出承諾，現在我相信，你不愛我了，徹底相信了。」
說完這句話，她終於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還有直覺，因為會痛。
歐陽冥冰下意識的去看她，心底很疼，卻是冷笑，「是嗎？那謝謝你的理解，既然兩年之約就此作廢，那麼希望離殤郡主，從今之後，不要來安王府，打擾本王的生活。」
她從來沒有信任過他，一個勁的胡思亂想，甚至連他的解釋都沒有，就這麼否定了一切，他又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只能慶幸，他還沒有淪陷。
拒絕的話聽在耳邊猶如刀割，撕心裂肺的疼，可是舒子研卻笑了。
「好，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
說著，勾唇一笑，決然轉身。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眼角的淚，猛然掉落，無聲。
歐陽冥冰眼神一閃，衣袖下的手指捏緊，瞥了舒子研那決絕的背影一眼，冷笑一聲，決然轉身，用比舒子研更快的步伐，更決絕的速度，踏進了房間。
「砰！」
門被狠狠砸關上，似乎在提醒著誰的絕望。
舒子研沒有回頭，臉上淚水太多，已經迷糊了她的眼睛，所以回頭也看不見風景。
她泯唇，身子在顫抖，心在痛，這一刻，她卻彷彿麻木。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真正的結束了，從今以後，她的生命中，再沒有歐陽冥冰這個人。
舒子研慢悠悠的走著，走著……
一抹紅衣拖地，本是妖冶的顏色，此刻卻笑得頹廢。
一旁的逐影看得心疼，連忙上前，「小姐……」
舒子研輕輕側頭，沒有給他眼神，逐影卻成功閉了嘴。
她現在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一個都不要。
逐影扭頭，看了看緊閉的大門，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
舒子研走著，突然，一抹玫瑰花瓣映入眼帘。
地上白布，白布之上妖冶玫瑰花瓣，真是好看。
舒子研腳步一頓，猛地抬頭，這才認真的打量著她精心準備的一切。
夏日的白天很長，天還沒黑，眼前的一幕幕清晰入眼。
兩個人的燭光晚餐，蠟燭沒點，粉紅色的輕紗花球那麼浪漫，那滿地玫瑰花嫵媚生動，散落在地上，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舒子研越看，嘴角的弧度卻愈發的冰冷起來，眉宇間漸漸浮現了戾氣。
這些東西很美，可是，她想毀掉。
她討厭任何美好的東西，哪怕這些東西是她精心布置的。
突然，紅光一閃，她似乎眨眼間看到了漫天紅色，可是又突然沒有。
她有些失望，因為紅色是嗜血的顏色，來得太快，消失得也太快。
眼前的這些東西為什麼這麼好看，又這麼礙眼。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美麗的東西。
只是，她卻沒有馬上動，似乎，她的耳邊有太多嘈雜的聲音，是誰在說著什麼，真的好吵。
她討厭這些聲音，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