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黑夜
突然，南宮亦梟有些不懂了，他低頭，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絕美的容顏，在她的眼底，他看到的不止是決絕，還有從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淚。
南宮亦梟心底一顫，莫名的有些緊張，面色卻更冷了幾分，「哦？死都願意，看你這靈珠你是勢在必得了。」
「是！」慕依然毫不猶豫。
南宮亦梟挑眉，倒是不生氣了，安然躺下，看著慕依然腰的手緊了緊。
「幹什麼？」察覺到腰間的束縛，慕依然就是一陣怒吼。
南宮亦梟卻絲毫不理會，眉頭一挑，聲音沙啞一分，多了些挑意味，「你倒是說說，理由？或者好處。」
「救人！」慕依然想也不想就回答，不浪費一句廢話。
南宮亦梟冷笑一聲，臉色更冷，「呵，那也與我無關，慕小姐如此是否太過強人所難了。」
他從來就不是好人，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干，一個藥丸都別想從他身上拿出去，更別說是靈珠。
慕依然頓了頓，鬆開了南宮亦梟。
「嘩……」
一個閃身，身上輕紗飄動，女子一個轉身，穩穩的系好了那薄薄輕紗。
輕紗只於胸前，下到大腿，完美的雙肩鎖骨，性感的雙胸，修長的雙腿，讓人想入非非，只是那粉紗上面印了一塊血紅色的印記，破壞了這一分美好。
慕依然面無表情，轉過身，背對著南宮亦梟。
「我救你，你把靈珠借我，我只要兩年，兩年之後，我必定將靈珠物歸原主。」
清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卻更冷了。
「唰！」
南宮亦梟一個閃身轉坐在床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住悶哼，咬牙，眼底浮現出殺意。
「你認為我會信？」
別的東西拿出去可能會回來，可是靈珠……
呵呵，那怎麼可能？
南宮亦梟漫天殺意令人窒息，慕依然卻面不改色。
她轉過身，身著暴露，沒有女子的羞澀，沒有害怕，只有坦然與平靜。
她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南宮亦梟是絕對不能死的，如果他死了，這顆靈珠就又失去了線索，她不能冒險。
慕依然有些心痛，也有些害怕，向來擅長於攻擊人心的她，突然有些膽怯了。
「唔……」南宮亦梟的悶哼聲再次傳來。
慕依然身子一僵，知道南宮亦梟此時只怕是撐不久了，不得已，她到一邊的屏風上拿了一件外套，隨意的穿在身上，隨後用腰帶禁錮衣服，整個人瞬間又變了顏色。
她瞥了強撐著不死的南宮亦梟一眼，隨後走出里卧，在外面的暗格里拿出幾個藥瓶，很快進來。
「砰！」突然傳來一聲重響。
慕依然大驚，連忙回到里卧，果真，南宮亦梟直接到在床上，緊閉著雙眸，緊咬牙關，額頭上算是冷汗。
「該死！」
她忍不住咒罵一聲，上前就要去扶南宮亦梟。
然而，才剛剛碰到，那人就猛地一揮。
「滾！」
哪怕要死了他都不願意讓她救。
慕依然倒也不急，果真退到一邊，冷冰冰的看著他，那居高臨下的模樣，似乎在看一個螻蟻。
「哦？你不需要我救？」
「滾！」南宮亦梟又是一聲冷喝。
慕依然瞥了他一眼，突然，她眼睛一眯，猛地上前，二話不說一把扯起南宮亦梟的衣服，猛地一嘶。
「唰！」
夜行衣立刻成了碎片，男子健碩的體魄，小麥色的肌膚立刻浮現在眼前。
然而，慕依然卻來不及欣賞那麼多，伸手連忙給南宮亦梟點了穴道，一把將人翻倒在床上。
南宮亦梟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平躺在床上了，而且根本動彈不得。
一瞬間，殺意縱橫，地獄的氣息再次瀰漫。
「慕、依、然！」咬牙切齒的聲音毫不掩飾的怒氣。
然而，慕依然不痛不癢的瞥了他一眼，隨後從手中拿出藥瓶，將裡面的藥粉灑在其傷口上，隨後又從另外兩個藥瓶里拿出兩粒丹藥，不由分說就塞進南宮亦梟嘴巴里，那動作可謂是粗魯到不行。
「你……」南宮亦梟直接沒氣笑了，雖然慕依然是在救他，可是他半分也感謝不起來。
慕依然瞥了她一眼，隨後一把把她扶起來，因為武功深厚的原因，所以絲毫不覺得費力，當然了，也正因為如此，更加粗暴了。
南宮亦梟的臉比鍋底還黑，關鍵是他根本動彈不得，自家屬下又還沒來，只得默默承受。
慕依然扶南宮亦梟坐好，隨之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只聽「啪」的一聲，兩人的雙手合併，內力的光暈在兩人身上遊走，慕依然閉上了眼睛。
「你……」南宮亦梟身子一震，只感覺體內一股清流淌過，身子瞬間好受了很多。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想收手不接受她的幫助，可是就是抽不出來。
還有，剛剛吃的丹藥似乎是還原丹和百毒丹吧，他體內的毒似乎在慢慢解開了。
南宮亦梟心底有些不舒服，抬頭看著慕依然依舊冰冷的臉，眼底閃過一道流光，終究是閉上了眼睛。
他並沒有要求她救他不是嗎，所以依舊與他無關。
一刻鐘之後，南宮亦梟的身子有了些許改善，兩人手上的光暈消失。
慕依然睫毛輕顫，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眸子，清冷而睿智，卻無情。
她收回手，冷冷道：「你走吧。」
冰冷的三個字，沒有一絲感情，一開始的強迫到現在的連挽留都沒有，變化著實大。
南宮亦梟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道流光，快得難以捕捉，抬頭看著慕依然，面色冰冷。
「我不會感謝你。」
慕依然面無表情，「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這麼做只是為了有一天奪取靈珠而毀了你的時候讓自己心安一點。
南宮亦梟眼神一閃，探究似的看了慕依然一眼，再看看哪怕穿了外套都依舊暴露的她，眼底的流光更甚。
終究，他還是沒有說什麼，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慕依然的眼底依舊平靜，沒有喜怒。
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似乎，她根本不在意。
許久，她從床頭拿出一支玉蕭，緩緩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著天邊半圓的月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伸手，玉蕭於唇，手指輕動，一抹悠揚傾瀉而出，回蕩於整個城鎮的上空。
悠涼，凄美，思念。
眼角泛紅，眼中晶瑩，卻久久不肯滑落。
堯，小研，我想你們了，好想，好想……
相信我，我一定會拿到靈珠，不惜一切代價。
南宮亦梟飛行到半路，正遇到前來救命的手下，吩咐幾聲正準備走人，耳邊卻傳來凄美的蕭聲。
蕭聲委婉又凄涼，是在思念誰。
南宮亦梟眼底一閃，如此優美的蕭聲竟讓他有些沉悶。
……
葯谷。
也已經深了，小屁孩睡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如何也無法安然入睡。
突然，他掀開被子，起身打開窗戶，涼風吹進來，冷得蕭瑟。
天上的月亮是不規則的半圓，看起來有些凄涼。
「哎……」他突然嘆了口氣，有些想哭，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哽咽，「大哥在做什麼，二哥有沒有得手，依然姐姐呢，什麼時候回來，姐姐呢，有沒有想我？」
突然，他小嘴一撇，淚水嘩嘩嘩的往下掉。
「嗚嗚嗚……小傲好想你們，嗚嗚嗚……」
夜空中，只剩下他低低的哽咽。
大哥，二哥，依然姐，姐姐，我好想你們，你們有沒有想我？
我一查清楚我就回來了，等我回來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已經好久沒有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了。
……
夜深了，樹林之中，「噠噠噠」的馬蹄聲很是突兀，馬蹄落下后掀起的陣陣塵土，迷糊了眼睛。
「駕！」男子的大喝劃破九空。
緊隨之後的是大批黑色勁裝的暗衛，暗衛身上的冷厲之氣散發再也整片大路上，兩邊的樹林更加蕭瑟詭異。
突然，驚雷大叫：「主子，前面有埋伏。」
舒子堯冷笑一聲，眼底一片陰霾，「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是！」驚雷突然大喝。
「是！」後面暗衛同時出聲，聲音震耳欲聾，氣壯山河。
也就在這時，森林之中竄來無數條黑影，一個個黑衣人提起大刀，毫不猶豫的上前廝殺。
舒子堯眼神一閃，縱身一躍，除卻月白色的他，今日一身黑色束身衣，猶如來自地獄的王者，那一躍，嗜血惡魔。
「唰！」
「唰！」
「……」
身後的人緊隨其後，拔起腰間的劍，穩穩落地。
「唰！」
「啊！」
「砰！」
「……」
廝殺的場面格外的恐怖，卻還不算噁心，一劍死一人，乾淨利落。
血腥味瞬間瀰漫整片樹林，整個大地。
「啊！」
「砰！」
「砰！」
不知道過了多久，樹林里的人越來越少，血腥味瀰漫，令人作嘔。
可是，他們如同殺人機器一般，沒有害怕與恐怕，只有弒殺與……興奮。
似乎過了很久，慘叫聲，刀劍相碰的聲音，凌亂的腳步聲，冷喝聲，終於弱了下去。
一番廝殺下來，舒子堯站在屍體中央，一身黑衣融入整個黑夜，冰冷的臉好看卻薄涼，猶如一個暗黑中的帝王，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都死於他手。
右手持劍，明晃晃的寶劍透過月光發光，劍尖一抹血滴子「滴答」一聲落下，清脆而響亮。
除了劍尖那一滴血滴子，他的身上依舊乾淨如常，黑衣看不到顏色，可是身上卻沒有血腥的味道。
這就是王，屬於黑暗的王。
「唰！」
身後的黑色披風被風吹起，霎時間，凌傲天下。
他看著滿地的屍體，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弒殺帶給他的快感，讓他愉悅。
對於敵人，他從來不需要手下留情，更別說是為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