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永不放棄的執著
歐陽克的臉色一僵,連忙上前擋住舒子研欲走的腳步,面上表情也由一開始的無賴變為無奈。
「行了行了,朕也不為難你,鬧了半天你不累朕還累了呢。」
「切,還不是你在那裡哭喪,要不然貴才和你鬧。」舒子研毫不客氣的拆穿。
歐陽克一愣,故作鎮定的摸摸自己的小鬍子,自動忽略她的話。
「朕知道你不喜歡那些東西,朕也不讓你學了,那你就好好把你武功練好,好歹不說也能保命,遇到敵人的時候打不過就跑,你打不過朕不相信你還跑不過,若是連跑都跑不過,那你絕對是朕崇拜的第一人。」
這丫頭,能要她小命的就只有淑女活和嫁人了,反正也學不會,還不如挑點她喜歡的。
舒子研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一本正經的看著歐陽克,對於說自己武功差這一點非常不爽。
「哎哎哎,胡說八道,我武功高強,遇到敵人當然要把他們殺了才能跑啊,我練的武功是用來殺人的,當然了也是用來保命的,但是老頭,請勞煩你記清楚,我練的武功絕對不是用來逃命的。」
這話可不能讓別人給聽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慫,只會逃不會打呢。
她秉承著打不過就跑的理論,若不是敵人太強大,她堅決不走。她可不是那種打都不打就開跑的人。
歐陽克挑眉,「是,就你那脾氣,衝動暴躁,做事情又從不考慮後果,武功再高那也只有吃虧的份。」
舒子研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學不好別的,在武功這一方面確實是高手,只是這丫頭太過於浮躁,而且做事打架都很容易分心,哪怕武功如何厲害,經驗不足,下手不果斷,和人家打起來那永遠只有受傷的份。
被說中弱點,舒子研小臉一紅,卻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冷哼,「才不是,我那是讓著他們,不然就那些蝦兵蟹將,誰打得過我。」
說到這裡其實她是汗顏的,她的武功向來不差,可惜就如歐陽克所說,性子浮躁,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和別人打架,哪怕人家武功比她差,她都只有受傷得份。
就算她成功把人家給解決了,她多多少少都會受一點傷,從不例外。
歐陽克挑眉,絲毫不相信,「是嗎?」
這丫頭有幾斤幾兩他還不知道嗎。
舒子研不耐煩的推開歐陽克,「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舒子研向來就是強大的,才不是那種只會逃命的人,要不是我讓著他們,他們誰打得過我。」
不知為何,她不想再討論這個有關於她很弱的話題,於是某人不耐煩的轉移話題。
她不喜歡聽到任何一句有關於她弱小的話。
「好了好了,臭老頭,既然你已經如願以償讓我心甘情願去雲城了,那你也別操心了,趕快去吃飯,然後散散步去休息吧。我本來今天就是來和你道別的,我去雲城可能短時間之內回不來,要是想我了就讓人送信,我看到信我會回來的,還有啊,我去會給你和皇伯母帶禮物的。你和皇伯母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瘦了,要是我回來看到你們兩個其中一個瘦了一兩,那你們就徹底完蛋了。」
說著,舉起拳頭在歐陽克面前惡狠狠的揮揮,威脅之意明顯。
心裡卻覺得無限憂桑,皇帝伯伯和皇伯母整天操勞國家大事,皇伯母雖不用參與朝政,但後宮中大小事務繁多,一忙起來也是夠她頭疼的了。
歐陽克一愣,隨即卻是笑了,上前輕輕把舒子研攬在懷裡,親昵的捏了捏某人的小鼻子,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無奈,。
「你啊,說話能不能這麼沖,要是能夠溫柔一點兒,說不定我都感動得哭了。」
這一刻,在不知不覺中,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此刻的他是一位慈父,哪還有剛剛的老頑童模樣,哪裡還有平日朝堂中的唯我獨尊。
舒子研撇嘴,看著歐陽克蒼老的臉龐,頓時鼻頭一酸,有些傷感,只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惡狠狠的。
「臭老頭,想要我溫柔,等下輩子吧。」
說著,卻下意識的往歐陽克的懷裡蹭,想著自己要很多天不能看見這個破老頭,心裡就覺得特別酸楚。
歐陽克輕笑,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
「好,我等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親自教你,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淑女。」
雖然他也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舒子研點點頭,靠在歐陽克的胸膛,低低道:「老頭,我後天就要走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皇叔啊。」
雖然和歐陽冥冰那臭不要臉的吵了一架,可是她這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
歐陽克皺眉,「後天?」這不是他安排的時間。
舒子研輕哼,「還不是希望早點把事情解決,所以提前了一兩天,哎,我跟你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啊,幫我照顧好皇叔啊。」
歐陽克輕笑,眼睛里閃過一絲瞭然,有些無奈也有些欣慰。
「阿冥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怕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啊。」
舒子研撇嘴,嘆了口氣,低下頭。
「說的也是,他哪裡還用得著我操心。」
人家可是巴不得她立刻滾的,她的操心對他來說都是刻意討好,都是在煩他,哪裡肯聽她的。
「怎麼?吵架了?」歐陽克知道,舒子研只要一說出不管歐陽冥冰的話,那絕對就是兩人吵架了。
舒子研搖搖頭,淡淡道:「沒有,就是想著自己似乎有些太過執著了。」
她以前說過,若她有一天真的有男朋友了,那麼她一定愛慘了那個人。
只是歐陽冥冰,真的是那個她愛慘了的人嗎?
那個人,太過絕情了,絕情得讓人心寒。
歐陽克輕輕放開舒子研,嚴肅的看著她失落的小臉。
「離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想要就必須自己去爭取,有些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你,因為難得,所以你才要更加努力,好好珍惜,如果連一點兒困難都克服不了,那麼這份執著便沒有了意義,你繼續做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不要總是懷疑自己的決定,既然想要得到就要堅信自己是正確的,鐵樹,只要你想,總有一天它就會開花,若是發現你努力了,鐵樹還是開不了花,若是發現你其實還對另一個人心動,那麼這棵鐵樹就不值得你付出了,那時候再放手也不遲。」
嚴肅的臉,溫柔似啟蒙的話語讓人心房一陣溫熱。
舒子研點點頭,甩開心裡的不悅,柔柔一笑,「皇帝伯伯,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我做事情從來不後悔,既然想要,我就一定會得到的,我不會放棄皇叔的。」
這份愛情,不,準確來說這份單獨的愛戀,讓她好幾次有了放棄的衝動,只是她不能。
她說過,她喜歡他,他讓她心動,既然如此,她有什麼資格不去努力。
歐陽克伸出大掌撫摸著她的頭,「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單戀,註定是苦澀的。
看不到的路,看不清的心,註定是迷茫和互相傷害的。
舒子研輕笑,主動抱住歐陽克,呢喃道:「我不會的。」
不試試,她又怎麼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良人。
歐陽克點點頭,看著夜空中掛著的一抹輪月,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今天的月亮,真圓。
後面,宮淺虞看著兩人,眼睛里是欣慰,卻也有些無盡的心疼。
宮淺虞的旁邊是歐陽蒲熙,他聽到兩人的對話卻是沒有一絲表情。
一時之間,空氣凝固,聽不到任何聲音。
許久,宮淺虞輕笑,「熙兒,你說離殤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那個人兒,太容易讓人生氣,卻也容易讓人心疼。
歐陽蒲熙眉頭一皺,淡淡道:「只要她快樂,她就是幸運的。」
宮淺虞一愣,隨即點點頭,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歐陽蒲熙看著前方兩抹身影,感受著夜風的涼爽,嘴角終於勾起一抹弧度。
對這個妹妹他並不陌生,父皇對她那獨一無二的寵愛就足夠讓人嫉妒,然而,或許是知道她身世而又有母后良好教育的原因,對於離殤,他們恨不起來,有的只有心疼。
曾經他們都會認為,在攝政王夫婦回來之後她會大吵大鬧一番,責怪舒灝翎的拋棄,亦或者是渴望父母之愛,很快便投入他們的懷抱。
那時候他們還在想,如果離殤真的投入舒灝翎的懷抱,那麼他們的父皇,這麼多年對她的寵愛,是不是有些不值。
然而事情卻不如他們所想,離殤認了舒灝翎和白水汐,卻是以一個陌生人的態度去認識他們,她還愛著父皇和母后,心裡還有他們幾個皇兄妹。
她的一生或許並不是最坎坷的,但也不是最幸福的,只要她能夠快快樂樂的,相信這是所有人所希望的吧。
想著,歐陽蒲熙嘴角的笑更加深了,抬頭輕輕呼喚:「父皇,離殤!」
清朗的聲音好似石頭激起水波,成了一道無形的風景。
歐陽克和舒子研同時回頭,看著他們彼此對面的人,幾人相視一笑,空氣中好似瀰漫著什麼幸福的因子。
嘴角的笑容成為了他們最好的表達,今天的月亮,比月圓之夜更加明亮。
……
次日,舒子研自覺的就起了個大早,因為她不知道白水汐身上的火蝴會在哪個點發作,或許在凌晨已經發作過了也不好說,因為在皇宮待了一個晚上,回到郡主府也已經深夜了,所以也沒有去攝政王府,只是今日特意起早而已。
因為要親自出手幫白水汐壓制火蝴,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為了行動方便,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勁裝,頭髮高高束起,英姿煞爽,乾淨利落。
然而,雖然一早就準備好了,可是她卻沒有直接去攝政王府的意思,坐在馬車中,掀開轎簾,看著前方一個勁的發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因為舒子堯三兄弟昨晚也害怕白水汐凌晨會發作,所以在她去皇宮之後,幾人隨便吃了晚飯就回攝政王府了,一刻也沒有多呆。
而龍凌霄那小子酒量真的差到不行,哪怕有了解毒丹,現在睡得還是迷迷糊糊的,雖然能夠叫醒,但是頭腦也不算清醒,於是也沒有出來,而是派人照顧好他,必要時候可以送他回安王府。
所以,眾多人中,就只剩下軒轅夜朔一個人陪著她。
軒轅夜朔陪同舒子研坐在馬車裡,然而上了馬車天,車子一直都沒有開動。
看著毫無反應的舒子研,軒轅夜朔輕笑,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怎麼了?不是挺著急的嗎?」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盯著前面發獃,也不讓逐影駕車,心裡又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