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清冷
舒子研一個冷眼射過去，成功讓舒子傲閉了嘴。
「這麼多好吃的還賭不上你的嘴是不是。」舒子研沒好氣道。
這小子，有那麼難喝嗎，她的手藝還是挺好的好么，居然這麼拆台，簡直就是在找死。
「好了別鬧了，趕快吃飯吧，你看你們，菜都上了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們吃上一口，我可是餓了。」
許久不曾開口的舒子堯終於出聲，言語間滿滿的無奈。
舒子研點頭，大聲吆喝著：「你們都給我起來，我們乾杯。」
眾人會意，都一一站了起來，龍凌霄在酒樓和舒子研吃過飯，自然也知道乾杯的意思，隨著幾人站起來，一種從未有關的自豪感在心房蔓延。
他從來沒有這麼吃飯過，這種感覺，真的很特殊，怎麼個特殊法，他不知道。
幾人圍成一團，各自以自己最優雅的姿勢端著紅酒杯，幾人都是人中之龍，樣貌氣質皆都是上等，舒子研雖然打扮隨意，但是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這份隨意倒是讓她看起來更加溫婉而柔和，忽略下面亂七八糟的桌子和被火燒得咕嚕咕嚕直響的火鍋，那也是一份美麗的圖畫。
舒子研看著眼前的帥哥們，心情更加的好了，清脆的聲音響起。
「今天呢，是我們這麼多人第一次吃飯，感謝我有這麼一個帥氣溫柔體貼的哥哥給我們做晚飯，感謝軒轅，感謝凌霄，感謝我的二弟子峰，更感謝我們相遇相知，感謝舒子傲臭小子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感謝老天讓我們認識，讓我們成為一家人，來，感謝我們相遇，我們乾杯。」
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多人陪她一起吃飯了。
清脆的聲音，成為了夜裡最突兀的美麗。
「乾杯！」
眾人齊聲道。
「砰！」
眾人的杯子輕輕相碰，玻璃相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在杯子相碰的那一瞬間，有些人卻紅了眼。
舒子堯臉上依舊是溫和的淺笑，只是眼睛里的心疼已經被埋在了最深處。
這十七年來，她到底獨自度過了多少孤寂，哪怕另外的兩世或許很完美，但是那也只是她人生的一部分不是嗎。
那份孤寂，她是怎麼挺過來。
這一刻，他無比感謝歐陽克，讓她活得這麼開心。
眾人輕輕舉杯淺笑，抬杯於唇前輕輕泯了一口。
龍凌霄有些猶豫的看著酒杯，只是看眾人都喝了，自己自然不好拆台，舉杯輕輕泯了一口，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
「子研姐，你釀的果酒很好喝呢。」
龍凌霄忍不住驚呼，眼睛里毫不掩飾的雀躍。
舒子研輕笑，柔聲道：「你喜歡就好。」
說著暗暗朝舒子傲投入一個得意的眼神，表達之意明顯。
舒子傲直接無視，權當做沒看見。
舒子堯看著幾人，「好了，大家吃飯吧。」
眾人坐下，開始開動。
舒子研夾了些菜在鍋里煮著，有些擔心，所以惡狠狠的警告著某些許人。
「舒子傲舒子峰我警告你們兩個啊，少喝點酒，差不多得了，你們兩個年紀小，喝那麼多對身體不好，實在想喝就和凌霄一起喝果酒，我在裡面加了一些東西，對你們身體有好處。」
說著，又把目光投向舒子堯，語氣同樣不好。
「舒子堯我也警告你啊，我麻煩你也少喝點，喝酒傷身，你又不是不知道，軒轅也是，男子酒量好那絕對是好的，但是喝多了也不行，你們幾個都少喝點，重點在吃飯，我哥難得下廚，你們可別辜負了。」
舒子研想個老太婆一樣絮絮叨叨，關心之意明顯。
舒子堯和舒子傲嘴角一抽，直接忽視她。
明明每次喝得最多的就是她自己了，也好意思教訓他們。
龍凌霄同樣不可置信的看著舒子研，腦海中不知不覺浮現出那天他們在酒樓吃飯的場景。
他記得，那天的酒幾乎都是子研姐喝完的吧。
軒轅夜朔點頭，朝她柔柔一笑，「放心吧，我們有分寸，你也是，少喝點，女孩子喝酒喝多了不好。」
舒子峰亦是同樣，「姐姐你也是少喝點。」
舒子研吃了塊肉，拍拍胸脯保證：「你們放心，我一般喝酒都很少的。」
舒子堯等人閉嘴不說話，對於某個吹破牛皮的女人，他們決定徹底無視。
舒子傲搖搖頭，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完，優雅的端著酒杯打量，幽幽道：「姐姐？」
舒子研聞聲就答：「幹什麼？」
「你說你用紅酒配高腳杯是應該的，果酒配高腳杯也是允許的，只是這紅酒配火鍋，是不是有些奇怪？」
舒子傲鄙視的看著自家姐姐，別提有多佩服了。
紅酒配火鍋，全天下也只有她想的出來。
舒子研嘴角一抽：「……」
舒子堯：「……」
舒子峰：「……」
軒轅夜朔：「……」
龍凌霄：懵逼……
「啪！」
舒子研猛拍桌子，沒好氣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下雨天與火鍋更配嗎？」
舒子傲老實的搖頭，眼睛里的鄙視怎麼也掩飾不住。
「那你沒聽說過火鍋與紅酒更配嗎？」
舒子傲搖頭，如實道來：「紅酒適合獨品，或者配西餐。」
舒子研：「……，切，你懂個鬼，紅酒不問出處，看起來不問色度，喝起來不問濃度，管它適合什麼，只要我喜歡，那它就是適合的，我再一次提醒你啊舒子傲，你要記住，火鍋配紅酒，堪稱世間之絕配。」
某人胡說八道起來那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她怎麼知道紅酒與火鍋配不配，只是覺得紅酒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所以就拿來了，哪裡來那麼多規矩。
舒子傲撇嘴，「得，你贏了。」
火鍋配紅酒，這是誰發明的。
舒子研冷哼，「吃飯。」
於是，接下來的晚餐就在火鍋與紅酒中度過，好似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眾人吃得都忘了時間，酒呢自然也喝了不少。
郡主府外，飄蕩著的是他們的嬉鬧聲，一個為一個勸菜勸酒，好不熱鬧。
他們並不知道，在同一個城市中，有兩座府邸格外的冷清。
攝政王府中，白水汐一身白色的裡衣，打開窗子，獃獃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攝政王府的風景很漂亮，植被之物眾多，剛剛下過雨，又是夜晚，外面的氣溫有些低，涼風吹過，帶著陣陣草色清香。
窗外清新自然的味道傳入她的鼻尖，只是她的心情卻未放鬆半分。
突然，一雙手從後面環住她的腰，男人低頭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身上傳來的清香，心裡陣陣滿足。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暖，白水汐柔柔一笑。
「你洗好了啊。」
舒灝翎繼續埋在她的頸間，沉沉道：「在看什麼？」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多了幾分柔情。
白水汐輕笑，聲音還是那麼溫柔。
「就是想看看夜晚的王府是什麼樣的，回來都快半個月了，都沒有好好看看。」
「夜裡涼，去休息吧。」舒灝翎輕嘆，心情有些沉重。
白水汐搖頭，低聲道：「灝翎，陪我看看好不好？」
背對著舒灝翎，她眼角的淚，他看不見。
舒灝翎抬起頭，環著她的手更緊了。
「好！」
打落在手背上的那一滴滾燙，卻寒了他的心。
兩人搖看遠方，默契的不再說話。
今天的攝政王府，似乎更加清冷了。
安王府中，在歐陽冥冰自己的主閣中，他躺在搖椅上，綠白相間的衣袍讓他多了些平和，腦後肆意的三千青絲卻又讓他看起來邪魅慵懶，手中端著一杯酒，雙目緊盯酒杯卻掀不起一絲波瀾，清冷的雙眸與世隔絕，不知道在想什麼。
夜深了，冥一輕輕上前，「主子，該歇息了。」
主子已經發了好幾個時辰的呆了。
歐陽冥冰眼睛都沒有抬，依舊盯著手中的杯子，輕啟薄唇：「下去吧。」
聲音低沉沙小，在安靜的房間中卻格外突兀。
「主子，郡主好像已經有好幾個月不曾在府中過夜了。」冥一淡淡道。
以前安王府成了郡主最喜歡的地方，幾乎無時無刻，郡主無不盼望著能夠在安王府多就。
只是現在算起來，郡主已經整整三個月不曾在王府過夜了。
歐陽冥冰的身子一僵，眼睛里閃過一絲黯然。
「先去吧！」歐陽冥冰沉沉道。
冥一暗暗嘆了口氣，「屬下告退。」
有些事，還是主子自己想清楚吧。
冥一離開后，偌大的房間中就只剩下歐陽冥冰一個人。
許久，歐陽冥冰仰頭一口的杯中的酒全部灌入口中，起身打開門，看著天邊那抹略帶殘缺的月圓，心漸漸平靜下來。
既然不喜歡，又何必給她希望，不愛就是不愛，他是為了她好，又何必黯然傷神，又何必去愧疚。
歐陽冥冰抬頭，眼睛里恢復了些許清明。
雨後的天氣本應該是黑暗陰沉的，只是今日不知為何，月亮卻格外的明亮，空氣已經被雨水清洗過，清新怡人。
只是不知為何，他覺得，今天的安王府，似乎格外冷清。
這麼多年一個人都習慣了，什麼時候起，他居然在自己的家感覺到了清冷。
……
黑夜中，遠遠的就能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奔跑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突兀，好似有什麼人在趕路。
女子一身紫色，飄揚的髮絲隨風而非，只是在黑夜之中，她的身影隱隱約約看不真切，突兀的馬蹄聲卻給了安靜的夜晚增添了一分詭異。
「駕！」
「啪！」
慕依然一聲嬌喝，然而伴隨她聲音落下的是無情的馬鞭聲。
怎麼辦？時間不夠了，她只趕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還不到，又因為若天他們幾個而耽擱了少於時間，現在想要在一天之內趕回皇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不怕白水汐蠱發，她怕的是舒灝翎會因為這件事而牽連小研，這樣一來，小研和舒灝翎之間的父女關係必定會蕩然無存，她怕父女兩人會走到那種不死不休的地步，更怕舒灝翎會一怒之下殺了小研。
不，這不是她所希望的，不是皇帝歐陽克所想見到的，不是白水汐和小傲想見到的，更不是堯所希望的，所以為了小研，她一定要阻止這次火蝴發作。
想著，慕依然咬牙一橫，凝聚內力，輕點腳尖，整個身子騰空飛起。
慕依然在空中轉了個圈，一個眨眼，鬼魅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好似知道主人的心思，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奮力往前方奔去。
空曠的路上，只留下被馬兒踏起的陣陣灰塵瀰漫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