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跟著自己的心走
「王爺,我們開始吧。」
舒子堯淡淡的聲音讓歐陽冥冰回神,只是卻引來了他的疑惑?
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舒子堯一個人處理傷口嗎?
舒子堯看著歐陽冥冰那獃獃的模樣,不厚道的笑了。
「王爺,既然擔心,又何不自己親自動手。」
說著也不管他,起身準備為舒子研處理傷口。
歐陽冥冰眼睛里閃過一絲懊惱,誰擔心她了。
卻也沒有糾結,輕輕放下舒子研,和舒子堯一起為她處理傷口。
女婢給他們送來了熱水,舒子研的傷口很深,手上也有傷,兩人全部處理好已經是大半夜。
途中舒子堯手法很是熟練,歐陽冥冰卻略顯生疏,因為面對的人和以往面對的人不同,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
舒子堯把他的一切神態收入眼中,眼睛里滿滿的笑容。
一個冰冷的男人能為一個女子這麼緊張,其實他已經在乎了不是嗎?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支持舒子研了。
處理好傷口,接下來就是換衣服了。
舒子堯眼睛里閃過一絲戲謔,卻沒有要叫女婢的意思。
伸手在水盆里洗了洗。
「王爺,接下來就麻煩由你給小妹換衣服了。」
能藉此機會讓他們親近親近那也是好的。
至於軒轅,還是讓小傲另外為你他覓佳人吧。
歐陽冥冰一愣,為舒子研掀起的被子也不小心落下。
反應過來,正色道:「世子說笑了,離殤冰清玉潔,又怎能讓本王給佔了清白。」
換衣服不就是要全身上下全部脫光嗎,到時候這小妮子更甩不掉了。
說不定她還真借著這個理由把自己嫁進安王府。
想到這裡,歐陽冥冰嘴角一抽,連忙把被子給舒子研蓋好,匆匆遠離這個是非之人。
舒子堯輕笑,道破事實。
「她很樂意你毀了她清白。」
那小妮子有賊心沒賊膽,要不是怕你老人家發火,恐怕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歐陽冥冰語畢,強大如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舒子堯輕笑,也不想歐陽冥冰為難。
「罷了,衣服不用換了,明早她醒來會自己穿上的。」
說著上前收拾藥箱,不小心瞥到旁邊那一盆腥紅的血水,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不見。
「王爺,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吧,小研這裡有我看著。」
傷口太深,晚上可能會導致發燒,所以他不得不守著她。
就算不發燒,他也睡不著。
歐陽冥冰卻是搖頭,「不用了,本王來看著她。」
這件事畢竟是因他而起,他有責任去照顧她。
對於他的答案,舒子堯沒有任何的意外,好似什麼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關好藥箱,舒子堯去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歐陽冥冰,淡淡道:「我想和你談一談。」
歐陽冥冰接過,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好!」
他當然知道舒子堯想和他說什麼。
舒子堯點頭,也找了地方坐下,就坐在歐陽冥冰的對面。
「你真的不愛她嗎?」
優雅的泯了口水,漫不經心道。
歐陽冥冰轉頭看著那抹略顯狼狽的身影。
「我不想傷害她。」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舒子堯輕笑,搖搖頭,「你這樣已經傷害到她了,只是傷得不重,她不在意的同時亦心甘情願受著。」
不然,他早就殺了歐陽冥冰了,哪裡還用功夫在這裡撮合他們。
小研喜歡的人,他不會去動。
不過還有一點,他也希望歐陽冥冰能夠和舒子研走到一起。
因為他深知,冷情的人,最深情,亦最痴情。
拿起來了,就不會放下。
歐陽冥冰一愣,「我不想欺騙她。」
或許他對她是不同的,他也許有那麼一點在乎她。
但是他知道,那不是愛。
舒子堯放下杯子,認真的看著他。
「可是你這樣會讓她對你更加在乎,你或許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你懂嗎?」
小研總是說她只是喜歡歐陽冥冰,喜歡不是愛。
可是她已經把歐陽冥冰劃分到了自己的生命之內,那只是一個喜歡可以解釋的嗎。
歐陽冥冰皺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離殤說過,非他不可。
她昨日也說了,在她死之前,他只能是她的。
舒子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王爺,我請求你一件事。」
歐陽冥冰眉頭皺得更緊,心卻有些不爽卻也有些雀躍。
舒子堯是想請求他娶了離殤嗎?
「我不需要你勉強自己去娶她,但是我也不希望你那麼絕情的拒絕她,我要你……」
歐陽冥冰眉頭沒有松下,眼睛一閃,示意他說下去。
「跟著自己的心走。」
淡淡的話語傳進歐陽冥冰的耳朵,簡單的幾個字好似有魔力一般敲擊著他的心房。
跟著自己的心走?
歐陽冥冰抬頭,眼睛里一片迷茫。
此時的他像個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哪裡還有那冰冷絕情,睥睨眾生的模樣。
寂靜的夜晚終究還是抵不過時間的流轉。
天,亮了。
早日的陽光給雲城增添了一層金裝,本該是美麗喧鬧的早晨,此刻卻格外的壓抑。
只因為他們城中石岩山莊的莊主死了。
石鑫原如今不過二十有九,是他們城中的大善人,在江湖上也那可是出了名的講義氣,身手智謀那也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只是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卻被一個兩天前外來的小白臉給毒死了。
石岩山莊的莊主夫人已經帶人去追,兩天兩夜還沒有回來,獨留著石鑫原那弟弟石平虎辦理喪事。
石鑫原還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哭得那是死去活來,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兩天,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此時的石岩山莊,到處掛滿了白凌,庄中上下都是撕心裂肺的哭聲,聽起來既凄涼可憐,卻又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靈堂中間是一口漆黑棺材,棺材的蓋子還沒有合上,還看得到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真著藍色的壽衣,一張國字臉,滿口鬍子,濃濃的眉毛,剛毅的臉一看就是一妥妥的莽夫。
只是此刻他卻緊閉雙眼,黝黑的皮膚變得極為蒼白,嘴唇發紫,未舒展的眉頭顯示出了他生前的痛苦。
靈堂里,周圍佔了兩排人,一個個披麻戴孝,凄厲的哭聲充斥著整個靈堂,好不凄慘。
而棺材的前面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男子,男子二十七八左右,平凡的臉上滿滿的淚痕,一邊哭一邊在火盆里燒紙,好不凄慘。
而這時,一位男僕好似心疼自家少爺,連忙上前安慰。
「少爺,莊主去了您就節哀順變吧,照顧莊主夫人和小少爺事情還等著你來做呢,您這樣會哭壞身子的呀。」
男僕苦口婆心的勸導著,每一句都是為了讓石平虎堅強振作。
石平虎看了石灰一眼,哭得更傷心了。
「石灰,他是我的大哥啊,他怎麼忍心……怎麼忍心就這樣撒手人寰?嗚嗚嗚……」
說著又哭了起來。
周邊的人聽到這驚天動地的哭聲,一個個都忘了反應。
隨即反應過來也是勸導。
「是啊少爺,好好保重身子,莊主他也不忍心看到你您這樣的。」
「少爺,您已經一天一夜沒閉眼了,快去休息吧。」
「是啊,夫人和小少爺都需要您的照顧呢。」
「……」
「……」
勸導聲一句接著一句,讓石平虎實在抵不住他們的好意,只得起身。
許是跪得太久,石平虎剛剛起來就又倒了下去,幸好旁邊的石灰連忙攙扶住。
「少爺小心。」
石平虎卻沒有理會,強撐起身子把目光投向眾人,一臉的真誠。
「各位,以後我一定會替大哥保護好山莊,保護好嫂子和豆豆的,希望大家能夠相信我。」
這些人都是一些平時和石鑫原交好的俠客,見到石平虎如此,心裡閃過一絲愧疚。
一位身材微胖的人上前,安慰似的拍拍石平虎的肩膀。
「石公子先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避開石平虎的話,不著痕迹的拒絕。
他們不是笨蛋,不把石鑫原的死因查清楚他們又怎麼會甘心。
石平虎沒有任何不滿,點點頭,拱手,「那這裡就勞煩李大俠了。」
李秀山搖頭,無力一笑。
「不用客氣,去休息吧。」
石平虎「嗯」了一聲,這才搖搖晃晃的離開。
看著那石平虎那虛浮的腳步和那搖搖晃晃的身子,李秀山皺眉。
難道他真的想多了?
鑫原兄的死真的與他無關?
隨之搖頭,罷了,他總會查清楚的。
想著,回頭看著那口棺木,抬起腳步上前。
「鑫原兄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簡單的幾個字好似一個承諾,李秀山沒有看見,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靈堂中好多人變了臉色。
夏日的天氣很是悶熱,可是靈堂中的人卻感覺空氣壓抑,氣溫低。
一陣風吹過,好些人集體打了個冷顫。
而在這座城市中,一個陰暗的房間中,裡面傳來孩子低低的抽泣聲和恐懼的呻吟。
房間中一片黑暗與潮濕,周邊都是石壁,除了最上方有一個又破又小的窗戶,什麼都沒有。
強烈的光線透過窗戶給了房間里一絲光亮,只是卻蓋不住那陰冷的氣息。
房間里充斥著陰暗與詭異的氣氛。
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子。
小身子上衣服撲滿了的灰塵,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頭埋在雙膝之間不看到臉,凌亂的頭髮和顫抖的身子表現出了他的害怕和狼狽。
除了那瑟瑟發抖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求救的呢喃。
「爹……救我……爹……爹……救……救我……」
聲音顫抖低沉,害怕無助充斥著他的全身。
「爹……孩兒……一……一定為……您報仇。」
「一定為您……報仇。」
心中的執念給了他活下去的力量,那充滿恐懼的眸子立刻被仇恨所代替。
陰暗的房間,變得更加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