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賭氣出城
舒子研輕笑，「以後好好幫皇帝伯伯看著城門，皇城和整個太冥的江山可就是靠你們這樣的大將軍來守住。」
馬背上打下的江山，那才是貨真實價的。
要是沒有他們這些衷心而能力超群的大臣，太冥又怎麼會有今天。
劉心武一愣，顯然沒想到舒子研這樣說。
連忙低頭拱手，「老夫謹遵郡主的教誨。」
入耳的卻是噠噠噠的馬蹄聲。
抬頭，那抹藍色的身影已經朝前奔去。
劉心武看著那抹靚麗的背影，心裡一片感慨。
一眨眼，郡主已經長這麼大了。
十七年過去了，她也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
整個太冥，只怕沒有誰能夠比得上她了吧。
隨即眼神卻暗淡下來，暗暗隱藏著惋惜。
舒子研暗地裡的暗衛們駕馭著輕功悄悄跟上。
沒有一絲的鬆懈。
冥四去了郡主府，舒子研不在。
冥四還去了攝政王府，舒子研還不在。
冥四又去了舒子研經常去喝酒的酒樓和客棧，舒子研仍然沒在。
歐陽冥冰沒有繼續在竹林里站著欣賞風景，而是回了主閣。
已經是下午，太陽已經沒有那麼強烈，歐陽冥冰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歐陽冥冰躺在搖椅上，手中拿著那粒黝黑的藥丸，眼睛里的冰冷不言而喻。
「還沒有找到人嗎？」
聲音冰冷低沉，顯然心情有些不好。
冥一低頭，臉色有些陰沉。
「主子恕罪，那送葯之人好似人間蒸發，屬下們無從下手。」
他們第一次有查不到的人，偏偏這個人對他們主子來說很重要，還非查不可。
歐陽冥冰卻沒有發怒，反而淡淡一笑。
「是她隱藏得太好了。」
這個人是他的恩人，他一定會找到她，報答她的這份恩情。
冥一皺眉，總覺得有些地方想不通，卻不知道是哪裡。
歐陽冥冰收下手中的藥丸，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
「不用再找她了，她有需要的話會親自找上門來的。」
他們這麼找來找去猶如大海撈針，那人救他絕對有所企圖。
不管是好的壞的，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他又何必浪費時間。
頓了頓，「盯緊身邊的每一個人，有不對勁立刻來稟報。」
只要盯好身邊的人，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冥一低頭，「是！可是，還要繼續派人保護郡主嗎？」
剛剛郡主可是說了，再也不要主子管她的事。
歐陽冥冰一愣，抬著茶杯的手也隨之僵住。
許久。
「派人保護好她。」
歐陽冥冰淡淡出聲，聲音平淡平穩，聽不出情緒。
他能做到不去管她的事，但是他做不到不去保護她。
冥一瞭然點頭，「屬下知道了。」
歐陽冥冰點頭，靜靜的喝著茶，卻沒有再說話。
一杯茶見底，歐陽冥冰把被子放下。
恰在此刻，冥四回來了。
「主子。」
人未到聲先到，遠遠的就聽到了冥四的叫喚。
歐陽冥冰皺眉，看著前方急匆匆的身影，臉色有些陰沉。
「怎麼，去一趟郡主府就記成這樣，離殤還打了你一頓不成。」
冒冒失失，匆匆忙忙，難道他沒有交過，做任何事情，不管失敗與否都要不言於色嗎。
冥四身子一僵，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
一個閃身到歐陽冥冰面前，「主子恕罪。」
歐陽冥冰臉色好了些，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嗯，郡主怎麼說。」
肖林落就在攝政王府，正常情況下離殤會把那個刺客送過去。
可是離殤肯定是不樂意去攝政王府的，接到郡主府也不是沒有可能。
冥四頭卻低得更低了。
「主子，屬下沒有找到郡主。」
他找過了郡主平常喜歡去的地方，卻是根本就不見郡主的蹤影。
歐陽冥冰臉色一沉，猛地起身。
「你說什麼？郡主不見了？」
聲音低沉陰冷，略帶怒氣和殺意。
冥四打了個冷顫，「是，屬下沒有找到郡主。」
他找遍了郡主經常去的好多地方，甚至是酒樓也去了，可是根本不見郡主的任何蹤影。
歐陽冥冰皺眉，周身散發著殺氣，如鷹一般犀利的眸子死盯冥四，捏緊的拳頭泄露了他的情緒。
「主子，郡主會不會出城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冥一驚疑出聲。
歐陽冥冰沒有說話，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心下卻在懷疑。
依離殤的性子，既然昨晚她才剛剛從城外回來，今日就不可能再出城。
不過也不能排除她再次出城的可能。
冥四一愣，想想卻覺得沒有可能。
「可是郡主昨夜才回城，依她的性格不可能今日還會出城啊。」
郡主那可是個實打實的懶人，一件事若是不重要，從來不會接連做兩次，而且還是在沒有間斷的情況下。
歐陽冥冰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你倒是挺了解她。」
他自己可以了解離殤，冥四一個屬下，倒是比他還了解。
冥四抬頭，眼睛里一片茫然。
主子剛剛說什麼，他怎麼沒聽懂。
他作為屬下，當然要對主子們的脾性有所了解了。
只是主子這話，這麼聽著有些彆扭。
歐陽冥冰回神，眼睛里閃過一絲懊惱。
隨即嚴肅道：「罷了，找人去問問劉將軍，有沒有看到郡主出城，要是出城了，問問有多少人陪同。」
心裡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心裡想的是，離殤是不是太過生氣了，所以才賭氣奔出皇城的。
城外和城內相比，那可是危險至極。
冥四退下以後，歐陽冥冰一直在房間里站著，眉頭皺起又松，鬆了又皺起，很顯然的不耐。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冥四不過去了一刻鐘不到，歐陽冥冰臉上已經漸漸出現了戾氣。
終於，冥四回來了。
「主子，郡主出城了，是一個人，行速匆忙，好似有事。」
只是，如果有事怎麼會是一個人？
歐陽冥冰皺眉，臉上的戾氣更甚。
「你是怎麼查的？」
為了準確性，他不死心的再問一遍。
「是劉心武將軍告訴屬下的，當時郡主速度太快，以至於將軍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郡主卻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不久就離開了。」
原本他還覺得郡主可能是有事才會出城，現在只怕是怒火中燒，還在生主子的氣吧。
不然的話，依郡主的性子，一個人一般不出門，而且還是出城。
歐陽冥冰點頭，眯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流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房間里一片安靜，歐陽冥冰站著不動，冥四和冥一沒有他的吩咐亦是不敢出聲。
許久，冥一實在忍不住。
「主子，郡主孤身一人，現在天熱漸晚，天黑之前若是沒有趕回來，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到時候，難受的還是您老人家自己。
歐陽冥冰伸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暗處里有人跟著她嗎？」
離殤脾氣火爆，剛剛在這裡吃了閉門羹，他去了只會讓她更生氣而已。
歐陽冥冰又怎知，舒子研想要的，不過是他平靜溫和的一句話而已。
她需要的只是他稍微柔和的一句話，連道歉都算不上的一句問候而已。
冥四點頭，「有，保護她的人從未離開過。」
也難怪郡主膽子這麼大了，反正暗地裡有人保護著，只要不死，那就不是大事。
歐陽冥冰鬆了一口氣，「派人保護好她，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
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你們就砍下自己的腦袋去給她當做回禮吧。」
他不喜歡離殤沒錯，但是他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冥四和冥一大驚，看著歐陽冥冰那似修羅的身姿，心裏面翻山倒海。
主子，好像變了……
而舒子堯在得知舒子研在安王府發生的一切並獨自一人離開皇城的時候，清冷溫和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主子，既然您擔心小姐在城外遇襲，為何不阻止小姐出城，亦或者去陪著小姐。」
驚雷實在不懂，自家主子有多寶貝舒子研他是知道的。
雖然經常和小姐抬杠，但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小姐，小姐不平安回到郡主府，主子就一直等著，一直等到小姐回來才肯休息。
可是他也不懂，主子明知道小姐一人獨自出城可能會有危險，為什麼不阻止，反而放任著小姐任性。
舒子堯輕笑，輕輕的泯了口茶。
「驚雷，小姐已經長大了，這樣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好的歷練。」
他願意保護她一輩子，可是卻不能，他總有疏忽的時候，如果有一天他恰巧不在，出了問題誰幫她解決。
她對歐陽冥冰的那份心如此執著，以後他們之間必定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如果他不在，誰來為她解決一切麻煩。
而且小研的事情不喜歡別人動手。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她任性玩的高興，闖完禍以後幫她收拾爛攤子就行了。
「可是小姐受傷了您也不好受不是嗎？」
驚雷淡淡揭穿。
其實他覺得，既然疼愛小姐，那就可以把她保護得像真正的公主一樣，而不是任由小姐任性而到後面去幫她收拾爛攤子。
舒子堯一愣，隨即無奈的搖頭，「只要她開心，什麼都不重要。」
受傷了他可以幫她治療，生氣了就要任由她去發泄。
只要她喜歡，什麼樣都無所謂。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她也可以。
自己去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