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糾葛
舒子傲小臉一黑,實在想不通姐姐為什麼把同房說成了交配。
他沒記錯的話,交配是畜生才會做的吧。
明明簡單的同房為什麼會被她想出那麼多詞語來解釋。
舒子研閉上眼睛把腦袋埋在被子中,也不管舒子傲懂不懂了。
「我現在要睡了,至於你的清白和什麼結合的,自己去問舒子堯,或者回家問你父王和你娘親都行。」
在這裡問她簡直就是在丟她的臉。
他么的二十一世紀小學三年級都懂了,有些小色胚學前班就懂了。
舒子傲十二歲了,按理說小學也快畢業了,這麼個事情還要問。
還說她毀了他清白,這都什麼鬼。
舒子傲上前,乖巧的趴在舒子研的旁邊。
「姐姐,我知道了。」
這種事情他還是懂的,剛剛只是沒想起來。
舒子研點頭,拱起身子往上爬,有氣無力道:「知道了就好,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沒有毀你清白了吧?」
說完躺好,閉上眼睛毫不在意的開口。
和舒子傲鬧這麼一通可是累死她了,她得把剛剛醒了的瞌睡給補回去。
舒子傲點頭,剛剛摔下床也沒穿鞋,所以就這樣爬了上去。
某小屁孩躺在自家姐姐旁邊,臉蛋有些尷尬紅。「姐姐,我知道了。」
原來這麼半天其實是他自己在扯瘋。
姐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也不想。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丟臉。
舒子研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不耐的皺眉。
「下去,我還要睡覺。」
現在才午時不到,她困得很。
舒子傲搖頭,伸出魔爪抱住自家姐姐,「我也要睡,剛剛沒睡好。」
姐姐不起床,他也不要起床。
舒子研皺眉,看著通亮的房間。
「幾點了還睡,趕快起床去吃飯,舒子堯都在叫你了。」
她更喜歡一個人霸佔一張大床。
舒子傲閉上眼睛,小腦袋在舒子研的會懷裡拱了拱,嘀嘀咕咕道,「說得好像你自己已經起了一樣。」
舒子研咋舌,想著自己也不想起床,這才不耐煩的抱緊某人。
「行了行了,睡吧睡吧。」
這個臭小子,和舒子堯那老不死的一樣見不到她好。
舒子研沒有看到舒子傲嘴角勾起的那抹得逞的弧度。
舒子傲亦沒有看到,舒子研嘴角勾起的那抹欣慰而柔和的笑。
歐陽冥冰下了早朝以後又被福公公給叫了回去,說是幫歐陽克處理一些事情。
忙前忙后一個早上,回到安王府已經是午時。
安王府門口,歐陽冥冰下了馬車,抬頭看著安靜肅然的府邸,腳步不知不覺頓住。
他記得這兩年來,三天兩頭離殤都會在門口等著他下早朝,說是以這樣的誠心打動他。
就算早上不見她的身影,下午至傍晚一定能夠看到她活蹦亂跳的以千萬種理由往王府鑽。
歐陽冥冰不得不承認,那種日子,他好像從來沒有抗拒過。
歐陽冥冰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抬步上前走去。
「肖丞相有什麼動靜?」
冥一跟在他的身後。
「肖丞相這兩日沒有動作,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歐陽冥冰腳步不停,冷笑。
「他這恐怕是不敢有動作吧。」
舒灝翎才剛剛回府,還沒有摸清他回來的目的,肖海清哪裡敢對舒子研有大動作。
冥一點頭,「只怕是會記恨上離殤郡主了。」
肖海清本就不待見他們郡主,現在只怕直接是恨上了。
歐陽冥冰皺眉,腳步頓住,冷冷道:「如若他敢碰……」
冥一屏住呼吸,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歐陽冥冰輕輕抬頭,刺眼的光芒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那就讓他們永遠消失。」
歐陽冥冰眯了眯眼,抬步向前繼續走去。
冥一緊跟,「是!」
心裡卻大驚,主子對郡主的維護,只怕已經超過了他自己的認知範圍了。
歐陽冥冰點頭,感覺心裡有些失落。
「郡主還沒有回來?」
這一刻,他有點想見到那小妮子了,也不知道她出城去幹什麼了。
冥一嘴角抽搐,「如果不出意外,郡主此刻應該才起床。」
舒子研的那睡覺的功夫可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
不過午時絕對不起床,除非有事。
歐陽冥冰無奈輕笑,「她出去什麼事?」
話語中的寵溺,他自己都不曾發覺。
離殤是一個很懶的人,要不是為了討好他必須來到安王府,她一年四季幾乎不出大門。
「屬下不知,不過郡主還帶了舒小公子,舒世子昨天夜裡也過去了。」
歐陽冥冰皺眉,卻是沒有說話,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冥一頓了頓,「花笑被安排在了城外,只怕郡主這次出城是為了去看花笑的。」
歐陽冥冰眉頭皺得更緊了,「郡主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花笑的身份不簡單,他不允許任何一點不好留在她身邊。
哪怕他不愛她。
冥一點頭,倒是沒怎麼在意。
「郡主知道,只是沒有深究。」
郡主身邊的人都不簡單,更何況還有舒子堯和歐陽克的人。
歐陽冥冰淡淡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
「只要花笑有一絲不良企圖,殺無赦。」
冥一低下頭。
夏日的天氣很是悶熱,可是冥一卻只感受到空氣的冰冷。
冥一暗暗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歐陽冥冰,眼睛里劃過一絲無奈。
主子,為什麼就是看不透他自己呢。
如果不愛,那就沒必要這麼關心郡主,他知不知道這樣只能讓郡主越陷越深。
攝政王府,寬闊的大堂中,攝政王一家三口靜靜的圍在餐桌旁邊,一切都顯得無比和諧。
舒子峰深藍色的錦衣,頭髮高高束起,小手拿著筷子時不時的往桌子上夾菜,臉上的陽光般的笑意一看就讓人心生歡喜。
白水汐很喜歡白色,許是天熱,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紗裙,白色的雪紡衫印著綠色的竹葉,整個人倒是比平日里的柔和多了一分清新與生動。
只是眉宇間些許的憂愁破壞了這份美好,眼睛里毫不掩飾的失落,和舒子峰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舒灝翎則是深褐色的錦衣,面無表情的吃著飯,時不時的夾點東西在白水汐桌前的盤子里。
整個人安靜穩重,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好接近。
白水汐咽下口中的食物,抬眼看向舒灝翎。
「灝翎,小傲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現在想見到舒子研,很想很想。
舒灝翎喝了口湯,無奈的嘆了口氣,「汐兒,小研和小傲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只要有空去看看她就是了。」
他當然知道愛妻心裡在想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的。
白水汐精美的眉頭皺起,「可是我……」
「娘,姐姐和小傲昨天出去玩了,你總要讓他們多玩會兒吧,小傲本來就淘氣,聽說姐姐也不是安分的,您這樣總是念叨,他們在外面玩得都不安心。」
舒子峰開口打斷白水汐的話。
他們回來了幾天,白水汐就念叨了幾天,無時無刻不把姐姐掛在嘴邊。
他很欣慰他們能夠想要去補償姐姐,可是他們這樣或許會給姐姐製造麻煩,
這些道理他都懂,娘親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白水汐果然閉嘴,眼神暗淡下去,無力的夾了一口菜放在口中。
只是美味的佳肴卻如同嚼蠟,久久不見咽下肚中。
舒子峰輕笑,夾了一片肉在白水汐的盤子中。
「娘,我們和姐姐的事可以慢慢來,太急了會適得其反。」
畢竟他們現在還沒有搞懂舒子研對他們是什麼態度。
她沒有抗拒他們,但是卻也沒有迎合他們的意思。
那態度,就是一個陌生人。
白水汐咽下口中的食物,柔柔的看著舒子峰,輕輕開口,「峰兒,你喜不喜歡姐姐?」
她或許想得不夠周全,可是她真的抵不住那份思念。
舒子峰點頭,無可奈何的輕笑。
「娘親說什麼呢,她是我的姐姐,我當然喜歡她了。」
他從來就沒有恨過她,他和大哥和小傲一樣,都希望姐姐能夠融入他們這個大家庭。
白水汐輕笑,這才滿意的點頭。
伸手親昵的撫摸著舒子峰的頭,柔聲道:「你能夠喜歡她就好。」
隨即眼神暗淡下來,「只可惜,她似乎都不喜歡我們。」
舒子研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那種疏離是對陌生人才會有的態度。
這一點,就讓她望而卻步,卻又想上前打破。
舒灝翎放下手中的筷子。
「不要擔心,她快樂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白水汐一愣,隨即默默點頭。
是啊,有什麼東西比她高興更重要。
如果把她強行留在自己身邊,這樣只怕她會更恨他們吧。
舒灝翎看白水汐一副失落的模樣,心生不忍,挪動椅子與她挨近,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我們可以為她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現在的肖林落,比如她想要什麼我們可以悄悄的給她,只要她都會快樂的我們都可以幫她得到。」
面上如此平靜,心裡卻很無奈。
他了解白水汐,現在答應了不輕舉妄動去打擾舒子研,只怕過不了明天就會忍不住思念去郡主府。
畢竟,這是她思念了十七年的女兒。
想到這裡,舒灝翎輕輕攬住白水汐,眼神暗淡,晦暗不明。
火蝴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舒子研。
在他們回來之前舒子研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白水汐手臂上的火蝴會突然消失不見。
白水汐抬頭看了他一眼,連連點頭,「我不會再讓她受苦的。」
十七年前的錯,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舒子峰嘴角的笑意有一秒鐘的僵硬,回過神來卻笑得更加燦爛了。
看著相擁的兩個身影眼神有些複雜。
這件事糾葛了十七年,解決起來又豈是那麼簡單,如何簡單談原諒。
難道這就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嗎?父王和娘親為何連這些都沒有想到?
想到這裡,舒子峰抬眼去看舒灝翎,映入眼帘的是滿眼的幽深。
舒子峰心中一緊,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