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妄自菲薄
她的存在只是為了讓小錦好起來?
這句聽上去頗妄自菲薄的話頓時惹惱了帝皓衍。
將涔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幽深得瞳仁逐漸收緊,一股危險的氣息頓時迎面而來:「林小時,我現在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將小錦扯進來?」
我們?
這兩個字倏地讓林小時的心悸動了一下。
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她只能垂眸不語。
帝皓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用手指挑著她的下巴,怒極反笑得冷哼了一聲:「好,既然你現在要說小錦的事情,那我們就說說。」
聞言,林小時輕輕眨了眨眸子,倏地抬眸看向了他。
「不錯,你回來之後,小錦的情況確實好了很多。但是你覺得自閉症是一件可以自愈的事情嗎?」帝皓衍有些氣急敗壞得斜了她一眼,冷笑連連的輕吼道:「只要你林小時陪在身邊,小錦的身體就可以完全好起來嗎?」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林小時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未免也太遲鈍了吧?
眼神瑟縮了一下,林小時的喉頭微微滾動:「你……你的意思是小錦這段時間是出國治病了?」
帝皓衍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耐人尋味了起來。
此時她有些心跳如雷,微微將頭往後一仰,她的後腦勺貼在牆上。
一時之間,她的目光似有些無處安放。
沉默以對了良久,她小聲的呢喃道:「就算小錦出國治病,那我也可以陪著他。」
為什麼將她一個人留再國內呢?
以前她幾番追問,但是帝皓衍卻始終都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此刻……
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林小時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難不成帝皓衍今天是吃錯了葯,所以才轉了性子嗎?
就在林小時胡思亂想的時候,帝皓衍突然俯下身子,帶著幾分懲戒性得吻上了她的唇。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讓林小時瞪圓了眸子,一時之間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她溺水時候的畫面像是電影回放,不斷的在腦海里回放著。而前一天晚上,秦女士和溫月晴之間的對話則不斷在她的耳邊回蕩著。
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就連她的心也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搔過。
一股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頓時從心底升騰而起。
眼眶隱隱有些發熱,她用握成拳頭的手在帝皓衍的胸前不斷捶打推搡著。
誰知道她的這些舉動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反倒是讓帝皓衍摟緊了她的腰,然後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林小時下意識得想要逃開,但是根本就避無可避。
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麼,林小時突然發狠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帝皓衍吃痛得悶哼了一聲,舌尖觸碰到了若有似無的鹹味。
他用手在唇上輕撫了下,當淡淡的血色映入眼帘,眸子里立刻閃過了一抹詫異的光芒。
林小時,居然敢咬他?
這個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看著帝皓衍的樣子,林小時張口想要解釋。
但是當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頓時從心底涌了出來。
肩膀有些抑制不住得輕顫,她將後背死死的貼在牆上,一言不發的咬著唇。
帝皓衍的目光始終都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
良久,他用舌尖輕輕的在唇上輕舔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他的舌尖。
「林小時,你咬我?」雖然已經既成事實了,但是帝皓衍卻還是忍不住冷聲質問了。
「誰……誰讓你……」眼神躲避著他,林小時支支吾吾了半天總是沒有說道正題上。
「誰讓我怎麼了?」帝皓衍的眉心一挑,將身子微微朝著前面傾了傾,似笑非笑的質問道:「誰讓我吻了你?」
「林小時,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丈夫!」難道現在就連碰她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我知道。」強撐著精神,林小時輕輕點了點頭。
長吁了一口氣,她緩緩抬眸看向了帝皓衍:「但是我今天晚上不舒服,你打算要強迫我嗎?」
強迫?
一股無名火頓時沖胸臆中迸了出來,帝皓衍深深瞅了她一眼,徑直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小時的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冷風從窗戶里灌了進來,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這廂帝皓衍和林小時鬧得不歡而散,但是另外一邊的沐安雅心情也不算好。
她眯著眸子,獨自站在海風,用力攥緊了手裡的u盤。
她心裡很清楚,雖然今天溫月晴主動將u盤交給她示好了,但是與此同時,她也等於親手將一個把柄交到了別人手裡。
要是哪一天她跟溫月晴徹底鬧翻了,那到時候……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的呼吸頓時一窒。
用力將腳邊的一塊石頭踹遠,沐安雅咬牙切齒得在心裡低咒了一聲。
她揚起手,正打算將手裡的u盤狠狠丟出去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了。
下意識得回眸看了一眼,當她的目光跟屈斐然交匯在一起,她頓時不敢置信得瞪圓了眼睛。
「屈斐然?你怎麼會在這裡?」不過只是須臾,她很快就會意了過來。
伸出手指指向了他,沐安雅用力咬著牙:「你又跟蹤我?」
話音還沒有落下,屈斐然就朝著她攤開了雙手。
隨即一本正經得豎起手指在她的眼前搖了搖,一本正經的道:「我不是跟蹤你,我只是關心你。」
關心?
當這兩個字從屈斐然的嘴裡面說出來的時候,沐安雅只覺得說不盡的嘲諷。
她用力甩開了屈斐然的手,微微向後倒退了兩步,皮笑肉不笑的道:「屈斐然,這麼說起來,我還應該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見她這個樣子,屈斐然忍不住輕輕聳了聳肩:「我們是合作夥伴,你何必用這樣尖銳的態度來面對我?」
掩著唇打了一個哈欠,他似笑非笑得睨了一眼,兀自猜測道:「怎麼了?你不會是在帝家那邊受了什麼氣?」
有些意味不明的眸光緩緩下移,他輕輕怒了努嘴:「你剛才想要丟到的是什麼?」
一提及這些事情,沐安雅頓時一肚子的火。
她原本不想再提及這些事情,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她已經落入下風了,要是將這件事情告訴屈斐然的話,說不定還會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她的眸子里頓時劃過了一抹幽光。
緩緩抬眸的對上了屈斐然的臉,她不甚在意得笑了笑,簡單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聽完了事情的始末,屈斐然不由得在心底低咒了一聲。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個蠢貨,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居然還主動將證據送到了溫月晴的手裡?
但是現在木已成舟,不管再說多少,這些事情也無法挽回了。
一把從沐安雅的手裡將u盤奪了下來,他放在手裡把玩著。
等了半天,屈斐然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態度頓時讓溫月晴有些急了,嘶一聲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用力跺了跺腳:「屈斐然,你……」
「噓。」她質疑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屈斐然就將手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將手裡的u盤拋到半空中之後再接住,他不徐不緩的道:「溫月晴的手裡有備份,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只不過你現在也不要太過擔心,畢竟你們兩個人之間是合作關係,如果不是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溫月晴是不會將這些東西公布出來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沐安雅的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綽綽的不安。
屈斐然的幾句話倒是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這段視頻的存在對她而言始終都是致命的。
要是稍有不慎的話,說不定她立刻就會一無所有。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底,還不等帝沐安雅開口,他便搶先一步的道:「我的意思並不是讓這個把柄永遠都攥在溫月晴的手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好你跟溫月晴之間的關係,等你能夠自由進出帝家的那一天,還怕沒有機會將這個視頻的備份徹底刪除嗎?」
「你說得倒是輕巧。」輕吁了一聲,她將一隻手扶在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滿腹唏噓的道:「等到我真正可以進出帝家的那天,還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林小時今天跟帝皓衍鬧得很不愉快,與此同時,她也清晰得看清楚了一點。
林小時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彷彿可以牽動帝皓衍的情緒,僅是這一點就是她望塵莫及的。
不行,林小時這個人一定要儘快處理才行。
否則,她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正想著,站在一旁的屈斐然突然噗嗤一聲得笑出了聲。
將雙手環在胸前,他一臉好整以暇得看著沐安雅:「怎麼了?你不會是想要退縮了吧?」
「退縮?」似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她伸出手指用力的在屈斐然的胸前戳了下,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訴你,我的字典里從來都沒有退縮這個詞。我只是在想,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儘快趕走林小時。」
她跟溫月晴聯手,想要找個借口將林小時從帝家趕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趕走林小時?」屈斐然勾著唇笑了笑,只是笑意還不曾到達眼底就消弭得無影無蹤了。
將雙手背在身後,他目不斜視得看向了遠方:「沐安雅,現在林小時可是帝家的媳婦。」
最重要的是,帝皓衍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去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