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林小時思緒翩飛，而帝皓衍卻已推開衛生間並沒反鎖的門。


  「洗好了，跟我出來。」


  帝皓衍冷靜地彷彿剛才失控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如果不是帝安錦拍了門，帝皓衍恐怕真的又要對林小時巧取豪奪。


  「小錦怎麼不在樓下玩了？」


  帝皓衍仔細又溫情地坐在床邊問著帝安錦，父子倆都坐在床邊，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在床尾的地板上，朦朧地溫暖。


  「我想媽媽。」


  帝安錦在本子上寫出了這麼一行字，冷清如帝皓衍也不禁眼眶濕潤。


  從帝安錦出生到現在，雖然他們父子倆被林小時拋棄到國外，但是相依為命的生活中，父子感情越來越深厚。


  然而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錢可以請來工作兢兢業業的傭人，可是請不到十月懷胎辛苦生下小錦的媽媽。


  縱使帝皓衍又當爹又當媽，也無法真正充當母親的角色。


  父子倆一大一小的互動著，林小時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而帝安錦聽到動靜，極其敏感的立即看向林小時，躲在了帝皓衍的身側。


  「小錦寶寶，玩什麼呢？」


  林小時剛剛洗過的臉上還帶著水潤的光，素顏清純秀麗，看到軟萌的小熊貓，巴掌大的小臉上立馬盈滿了笑容。


  「媽媽。」


  極其突兀的出聲，有輕微自閉的帝安錦竟然忽然喊了林小時媽媽。


  小熊貓一隻小手抓起寫字的小本子貼在前胸，另一隻小手攥著帝皓衍的深色衣角，白胖的手背上陷升了小小的肉坑。


  黑亮的眼睛滾動了下，又澀澀地垂下眼皮，只餘下小扇子般的睫毛，顫顫的可愛。


  「小錦寶寶乖。我……」


  猝不及防，林小時被萌的一塌糊塗，心裏面柔軟著，就像浸泡在溫泉中。


  長長的眼梢彎成了圓潤的弧度，似乎能把眼眸中情不自禁升騰出的水潤不小心擠出來。


  後半句否定自己是小熊貓媽媽的話語，林小時怎麼也說不出口。


  「小錦，怎麼不喊爸爸？」


  帝皓衍彎腰，伸出胳膊，作勢要把小熊貓撈進臂彎。


  帝安錦低垂著小腦袋，搖搖頭，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偷看了林小時，既緊張又害怕。


  母子天性嗎？帝皓衍心中沉吟。


  「我可以抱抱小錦寶寶嗎？」


  孩子的眼神是不加修飾的渴望，直白的令人心疼，林小時溫情脈脈地笑著，柔和著走向帝安錦的步子。


  蹲下身子，林小時同站著的帝安錦處在了一起。


  張開雙臂是無聲地邀請。


  帝安錦的身體繃緊，怯怯地抬眼看了下林小時，又迅速別開渴慕地眼睛。


  帝皓衍的大掌拂上了帝安錦的小腦袋，輕輕地順著他的頭頂，溫熱的大掌傳遞的是父親對孩子的鼓勵與勇氣。


  帝安錦皺了下軟萌的小包子臉，小小的身體都在顫抖，只是手卻從帝皓衍的衣角中抽出。


  林小時登時心裡一痛，如此可愛的小熊貓，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嗎？


  如果是，她到底欠了他多少童年歲月，才讓小熊貓將自己關在獨屬於他的一方小天地，與世隔絕。


  「嗤，」帝皓衍寒涼一笑，眸子中冷凝著濃濃地諷刺，目光中已經將林小時判定為拋夫棄子的壞女人，「小錦連我都不怎麼親近，林小時你以為才當了一句便宜媽媽，就能真的得到他的認可？」


  小錦現在這樣，心結都在林小時身上。


  若非如此，他……何必在林小時失蹤三年的日子裡對她念念不忘。


  三年來每每想到她的所作所為，帝皓衍的心就會被凌遲一次。


  曾經，帝皓衍有多深愛林小時，現在就有多恨林小時。


  這種恨讓他失控地說出了充滿惡意的話語，而帝皓衍眨巴了下圓溜溜的大眼珠，有些委屈有些傷心。


  「恩，就當是便宜媽媽也好呀，對不對，可愛的小錦寶寶？」


  林小時看到了帝安錦的小表情，心疼地不禁皺起了眉頭，斜目怒視帝皓衍，狠狠等了他一眼。


  說什麼呢！


  有些跟她說的話，為什麼偏要在孩子面前。


  三歲的孩子雖然有時候聽不懂大人們的故作深沉，但是理解能力也不容小覷。


  尤其是帝安錦，顯然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