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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戲精

  張大根被謀害之事原本已經明朗化,可隨著監控畫面的出現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最讓警方擔心的莫過於死在車禍案中的陳少華了。這個人究竟有沒有勾結崔偉,到底是不是也參與了犯罪?想要弄清楚這點,那就得查明開著越野車送崔偉出市區的人到底是誰,這是必須要翻越的一座山。


  當白中元說出可疑的人後,謝江表現出了極大的詫異:「以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薛東不可能涉案啊?」


  「老謝,如果沒有你手中監控拍攝下的照片,我也不會懷疑他,可現在很難說他是否清白啊?」


  「有什麼根據嗎?」


  「當然。」白中元說出了四點。


  第一,在張大根被謀害之後,警方四處走訪排查都沒有獲取到任何線索,是薛東提供了崔偉這條線。


  第二,薛東是夜場的經理,他的權利遠在保安隊長之上。做出反推,權利有限的張大根和陳少華在工作時間尚且有著很大的自由度,他這個經理顯然也可以做到,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要更甚。


  第三,在警方追查那枚未知指紋的時候,薛東突然做了主動的聯繫,並舉報了「和事老」這個疑點。


  第四,之前與麻三的交談中,他明確暗示了薛東這個人不簡單,不正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老話兒嗎?


  聽完白中元的話,謝江的面色也凝重了幾分,但還是多問了一句:「麻三,是不是跟楚六指混的那小子?」


  「就是他。」白中元點頭。


  「中元,你覺得他信得過嗎?」謝江有些擔心,他太了解那幫人了,面對警方的時候除非有鐵打的證據,否則就是各種敷衍扯皮。


  「別的我不敢保證,他說薛東的那些話應該沒有問題。」


  「嗯,只要是真話就行。」謝江打消了疑慮,「麻三畢竟是那個圈子裡面的,有些情況要比我們了解的全面,如今他明確暗示說薛東有問題,那我們真得好好查查,保不齊就能挖出些隱情來。」


  「老謝,薛東的事兒交給我吧,我再去會會他。」之前很可能被薛東耍了,白中元心中憋出了一股火。


  「可以,但是你要帶倆人一起。」謝江提醒著,「倘若薛東之前真的騙了你,那說明他身上隱藏的事情可不少,那些人雖然不是什麼亡命之徒,但真逼急了下手也夠黑的,務必要保證好安全才行。」


  「嗯。」


  「那就分頭行動吧,我帶人去江邊看看。」


  「等等……」


  這個時候,白中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老謝,我知道外勤同時追查幾條線任務很重,導致了人手有些不足,可無論如何你都得再抽調兩人出來。」


  「怎麼,你怕了?」謝江皺眉


  「我有什麼可怕的,是這樣……」白中元挑著重點複述了麻三的話。


  「你的意思是把潘雨保護起來?」


  「沒錯,就當是未雨綢繆吧。」


  「可以,那就男女警各派一名,也方便行事。」


  「你安排就好。」


  「對了,你剛才說潘雨是潘洋的妹妹?」謝江問。


  「麻三說的,這種事兒可信度很高。」


  「提起潘洋,有個事兒我得轉告你一聲。」


  「你說。」


  「看守所那邊傳來消息,體檢的時候潘洋查出了一種病。」


  「什麼病?」


  「艾滋。」


  「艾滋?」白中元一愣,他突然想到了潘雨和麻三曾經說過的話,於是趕緊追問了起來,「確診了嗎?」


  「嗯。」點頭,謝江繼續說道,「但是潘洋表現的很不配合,不說患病原因,也很抗拒治療的提議。」


  「這事兒你怎麼看?」白中元問。


  「我還能咋看,自作自受唄。」說起這個,謝江聲音壓低了些,「你想想,潘洋是什麼人,那是混跡於夜總會當中的,整天跟三教九流的打交道,私生活難免會混亂。而且你不要忘了柳莎是怎麼患上精神疾病的,還不都是拜她所賜。為了金錢連朋友都能算計,作踐自己就更是不在話下了。」


  「是啊……」


  白中元嘆息,心中愈發的不安了起來,本來已經結束和明朗化的案情,怎麼就越是調查越疑團重重呢。


  「看守所方面什麼意思?」不管潘洋身上是否還牽扯著其他的事情,僅從尊重人權這一點來說,都是要想辦法讓她進行治療的。可難題是現在潘洋並未判刑,屬於看押階段,情況著實不好處理。


  「還能是什麼意思,想把球踢回來唄。」謝江苦笑,「如果是常見病倒也好說,但艾滋病卻十分的棘手啊。一個是治療費的問題,另一個就是潘洋很抗拒治療,想問問咱們是否能提供些幫助。」


  「潘洋的父母呢?」白中元問。


  「早沒了。」謝江嘆氣,「說起來都是苦命人。」


  「那就只能找她妹妹了。」此時此刻,白中元大致理解了潘雨的苦衷。


  「那你抽時間跑一趟吧。」謝江顯然不想攬下這個活兒。


  「行,我先去夜色找薛東,正好潘雨也在那裡上班,看看能不能碰上。如果碰不上的話,我再單獨去找她。」


  「既然你去了,那派人保護她的事兒是不是就算了?」不到萬不得已,謝江真不想抽調警力。


  「這是兩碼事兒,你不出力總得出工吧?」翻個白眼,白中元轉身開門,「潘雨在大學城那裡,具體哪所學校哪個專業讓他們自己去查,總之就是一個要求,不管潘雨在什麼地方,他們都必須保證其安全。」


  「行吧,你說了算。」


  「對了老謝,關於摩托車和自製弩的調查有結果了沒?」白中元心裡有些著急,這兩條線倘若有了收穫,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還沒有。」謝江搖頭,「你是知道的,關於改裝車和自製品的追查難度很大,一時半會兒估計沒什麼希望。」


  「不管怎麼樣,這兩條線都不能鬆懈或放棄。」


  「放心吧。」


  ……


  忙忙碌碌一整天很快便過去了,當白中元走出支隊大樓時,天已經黑了。來到食堂吃了碗面后,便想著動身趕往夜色,可就在出門的時候,撞見了前來吃飯的周然,滿臉都是疲憊的神色。


  「氣色很差,沒事兒吧?」


  「沒事兒,中午沒吃多少東西,餓的。」


  「你坐著,我去幫你打,吃什麼?」


  「來碗小米粥就行。」


  「稍等。」


  一碗粥、兩碟菜放下之後,白中元順勢坐了下來:「怎麼樣,瓷器碎片有結果了?」


  「想什麼呢,哪有這麼快?」周然邊吃邊道,「碎片已經送過去了,明後天的差不多能出來結果。」


  「指紋呢,比對結果出來了沒有?」


  「小燕正在做,估計快了。」


  「那行,你慢慢吃,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去哪兒?」


  「是這樣的……」白中元將後續打算說了說。


  「等我一會兒,吃完咱們一起去。」


  「你也去?」白中元一愣。


  「怎麼,不行?」周然放下了筷子,「雖然我是法醫,主要職責是為刑事案件偵查提供技術支持,可並不是僅限於這一方面。尤其是當下外勤任務重,自身工作較為松閑的時候,臨時幫幫忙也是應該的吧?」


  「你真想去?」


  「多一個人,多一份兒力嘛。」


  「我是擔心你吃不消。」


  「放心吧白大人,等我吃完就會滿血復活了。」


  不得不說,這點周然沒有撒謊,當從食堂走出來的時候,她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讓白中元去開車的同時,回去換了便裝。相較許琳來說,周然少了一分成熟,卻多了些活力和蓬勃,看起來著實養眼。


  兩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於晚上八點鐘來到了夜色,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正式營業,便留在了車裡等。暖風提升了車內的溫度,使得氛圍也有了活躍的跡象,周然拋卻了往日略顯冰冷的態度,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老白,你對這地方挺熟啊,是不是經常來?」從停車時周然便注意到了,這個位置選的很好,既不顯眼,視野又開闊。


  「老白?你能不能別總變換稱呼?」白中元有些無奈,他始終覺得「老」這個字是屬於方言和謝江的。


  「那怎麼稱呼?」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周然向前湊了湊,「白哥哥還是中元哥哥?你不覺得肉麻嗎?」


  「得,隨你吧。」苦笑之後,白中元這才解釋道,「夜色是四年前開的,我來過的次數的確不少,但都是為了案子。倒是你,哪副樣子才是真實的?是現在這種活潑歡快,還是之前的高冷寡淡?」


  「這重要嗎?」


  「當然。」這其實是困擾白中元已久的問題,他從來都沒有看透過周然,這種感覺相當的不安。


  「我覺得不重要,每個人都是多面性的,外在的單一,遠不如內心的真誠,你說對吧?」周然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絲毫不落下風。


  「理是這個理,可內心的真誠不是應該表現出來嗎?」


  「老白,你想要哪種真誠?」


  「如果可能,當然是毫無保留的那種。」白中元一句句往深處引著,嘗試著套出對方隱藏的秘密。


  「毫無保留?」周然噗嗤一笑,「老白,我是答應了做你「女朋友」,但這隻不過幫你應付琳姐罷了。怎麼,你還當真了?」


  「當真,什麼當真?」毫無徵兆的反殺,令白中元坐立不安。


  「你不是說毫無保留嗎?」周然笑眯眯的抬手指了指身體的部位,「思想、心理、肉體,缺一不可。」


  「當我沒說。」白中元扭頭看向了窗外。


  這一局,白中元輸的有些狼狽。


  ……


  九點鐘,夜色正式營業。


  隨著人群步入其中,白中元感受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荷爾蒙的氣息,音樂聲響起,這裡的氛圍很快就會變得熱烈起來。


  「你去裡面等我。」外面太吵,白中元指了指隔音門的後面。


  「你忙你的,我找地方坐會兒。」周然說著,脫下外套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腳椅上,並點了一杯東西。


  「就知道會是這樣。」苦笑著走過去,白中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是來辦正事兒的,不要喝酒。」


  「不含酒精。」周然笑笑。


  「一會兒再碰頭。」白中元轉身去了裡面。


  相對外面來說,隔音門裡面的區域消費更高,因此也就成了服務人員忙碌和照顧的重點,包括薛東。


  「白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怎麼,不歡迎?」


  「看您說的,哪兒敢。」薛東笑笑,打量四周,「白隊,今天包廂都已經預定出去了,如果不嫌棄,就去卡座歇會兒。」


  「客隨主便。」


  二人坐下之後,薛東去弄了壺茶,斟滿之後問道:「白隊,您是大忙人,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有事兒吧?」


  「有。」白中元點頭,「下午我見過麻三了。」


  「他怎麼說?」薛東端起水杯的手微微一頓。


  將這個細節看在眼裡,白中元笑了笑:「了解到的情況跟你說的差不多,他的確做過陳少華和崔偉之間的和事老,說起來這事兒還得謝謝你。」


  「白隊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鬆口氣,薛東又問,「我多嘴問一句,大根兒的案子結果怎麼樣了?」


  「你很關心這個?」


  薛東點頭,語氣悲沉:「我說過,大根兒生前對我不錯,這也是我儘可能向白對您提供消息的原因。」


  「我能理解。」白中元示意節哀順變,「有個問題我想再核實下,在夜色工作是不是自由度很大?」


  「您指的哪方面?」薛東抬頭。


  稍作思索,白中元說道:「你之前說過,唐總很少來場子里,以此為前提,員工管理方面是不是會松一些?」


  「可以這樣說。」薛東倒茶,「在員工管理這方面,唐總提倡的是放養式,不犯原則性錯誤和危害公司利益的情況下,我們的確比其他娛樂場所舒服些。白隊,您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想到了就隨口一問。」白中元敷衍著,卻並未轉移話題,「普通員工尚且如此,管理人員是不是更自由?」


  「嘿嘿……」


  薛東乾笑兩聲,見白中元沒有放棄的打算,只能如實相告:「除了唐總之外,場子里還有一名總監,然後是總經理,再下面就是我這樣的帶班經理,加上分管酒水銷售以及演藝的,總共是十個人。」


  「張大根和陳少華呢?」


  「他們算是跟我平級,不過您也知道,安保無法給公司賺取直接利潤,相對來說話語權也就少了些。」


  「明白了,意思就是說安保隊長是管理層的最低級別。」


  「是這樣的。」


  「我還有個問題,你們因為私事外出的話,需不需要請假?」


  「原則上來說當然要請,不過很多時候都是糊裡糊塗的。」薛東解釋,「娛樂場所最重要的是客戶,而很多客戶都是需要挖掘和維護的,所以只要能夠保證業績,管理方面就會相對松一些。」


  「也就是說你們都可以隨時外出?」


  「除了帶班經理必須在場子里,其他人是可以外出甚至是不來的,畢竟現在是信息時代,只要把錢賺了就行,至於人在哪兒也就沒有那麼緊要了。」說到此,薛東笑笑,「有個傢伙已經七天沒露面了,但每天都能拉來好幾桌客人,對於公司來說,他比天天守在場子里只能帶來一桌業績的人要重要的多,您說是吧?」


  「當然。」白中元不否認這點,經濟社會看的就是業績,接著又問,「帶班這事兒是怎麼安排的?

  「夜色分為裡外兩個區域,包括我在內六個人輪轉,兩個人共同輪值十天,銷售和演藝的不包含在內。」


  「今天是十七號,中旬,是誰帶班兒?」


  「裡面是我,外面是李濤。」薛東不假思索的回應,「再有三天就該換班兒了,到時候時間也就寬裕了。」


  「張大根死亡的那天晚上,是跟誰請的假?」


  「這事兒我打聽過,電話跟人事經理請的。」


  「張大根是凌晨三點半左右身亡的,二十個小時以後,也就是當晚十一點前後,你有沒有看到陳少華?」鋪墊了這麼久,白中元終於說到了此行調查的關鍵點,而且他問的很聰明,並沒有直接詢問薛東在幹什麼。


  「我這個月帶班兒是在內場,而保安隊長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場,所以真給不出個準確的說法。」薛東搖頭,接著補充,「再說十一點正是客流高峰,我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有空去管別人。」


  「當時你很忙嗎?」白中元不留聲色的追問了一句。


  「忙。」薛東苦笑,朝著吧台一指,「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就在那個位置有位客人喝多了,吐了我一身。」


  「這種情況你們會怎麼處理?」嘴裡這樣問,白中元心中卻是想的後續薛東做了什麼,首先他肯定要去換衣服,那麼換完之後呢?是返回了場子里繼續上班,還是借著由頭去幹了些別的?


  「那個客人對我很重要,我把他送回了家。」


  「送回家?」白中元微怔,「服務這麼到位嗎?」


  「嗯。」薛東顯得有些無奈,「您有所不知,客戶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尤其是大客戶更是得罪不得。」


  「雖說生活不易,但你也太拼了,衣服都沒換吧?」白中元不動聲色的追問。


  「都那個時候了,還換啥衣服啊。」薛東繼續苦笑,「既然吃了這碗飯,再苦再累不都得受著嗎?其實送人回家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酒喝吐了之後那個味道,簡直了。沒辦法我向李濤借了口罩和帽子。」


  「這跟帽子有什麼關係?」白中元皺起了眉頭,帽子和口罩的出現,最大的弊端就是會掩蓋住人的相貌。


  「當然有關係,上次送一喝多的客戶回家,從後座吐的我滿腦袋都是,差點兒沒把我噁心死,這都是經驗。」


  「也真是不容易啊。」白中元感慨。


  「哪行都不容易,就拿白隊您來說,為了案子風裡來雨里去的,有時候甚至要玩兒命,更辛苦不是?」


  「當時你把客戶送到了樓下還是家裡?」


  「樓下。」薛東回憶道,「大客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希望閑雜人了解過多的信息,也算是避嫌吧。」


  「那你就不怕他上樓的時候出事兒?」白中元追問。


  「當然怕,所以我把他交給小區的保安了,並叮囑一定要送到家門口。」說道這個,薛東的牢騷又來了,「我們這行,就是到處裝孫子,為了保證大客戶的安全,有求於保安的時候都得低三下四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


  「好了,訴苦的話就不說了,你去忙吧,我坐一會兒就回去了。」談話進行到這裡,白中元心中已經有譜了。


  「有事兒您喊我。」薛東笑容滿面。


  「去吧。」


  ……


  打發走薛東之後,白中元陷入了沉思當中。


  剛剛交談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看似是拉家常,其實白中元問的每一句話都有著深意,或者說都是圍繞案情展開的。


  首先,確定了薛東在時間方面的確有著很大的自由度。


  其次,直接得到了薛東是否外出過的答案。


  再者,找到了與「偽裝」相關的細節線索。


  最後,基本可以認定薛東具備很大的嫌疑,並可以羅列以下幾點依據。


  (1)薛東表現的太過於「熱情」了,比除了警方之外的任何一個人都更關心張大根案的調查結果,並且提供了多條線索。可怕的是這些線索完美彌補了警方查找的證據鏈缺陷,並獲取到了直接證據。


  (2)記憶太過於清晰,尤為重要的是完美避開了警方調查的所有時間點,一絲一毫的嫌疑都被撇清了。


  (3)後手留的太足,比如帽子和口罩,比如送大客戶回家。


  (4)行事過於縝密,幾乎消除了所有可供調查的入手點。就拿送大客戶回家一事來說,既然是衣食父母,那必然會爭取留下好的印象,喝多酒送回家是難得拉近距離的機會,可薛東卻偏偏放棄了。


  (5)將暴露的風險降到了最小。佐證這一點的最直接根據就是送大客戶回去面對小區保安的時候,換做是正常人,那種情況最多說上兩句客套話,完全不會點頭哈腰的鞠躬作揖。薛東之所以這樣做了,目的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給保安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又不會暴露自身的體貌特徵。


  捋透這些,白中元朝著不遠處看了一眼,薛東正在向兩位身寬體胖、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獻著殷勤。


  「這場戲,就快要演完了。」


  起身,白中元推門走了出去。


  來到外場朝著吧台掃了兩眼,看到周然正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笑得花枝亂顫。


  「車裡等你,五分鐘。」


  信息發完,白中元走出了夜色的大門,上車之後撥通了謝江的電話:「你那邊兒的情況怎麼樣?」


  「江岸發現了血跡和輪胎印,都做了提取,正要帶回去做檢驗和比對。」說完,謝江問,「怎麼樣,夜色之行收穫如何?」


  「給你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事兒。」簡單的介紹之後,白中元建議道:「告訴保護潘雨的那兩個人,從現在開始一定要打起十二的精神。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今晚過後夜色就再也見不到薛東了。」


  「怎麼,他要跑?」謝江一驚。


  「沒錯。」


  「中元,我有點兒不明白,他現在跑不是自露馬腳嗎?」


  「我也是剛剛想明白,他費這麼大的勁布下了迷魂陣,其實並不是為了洗脫嫌疑。」


  「那是什麼?」


  「拖延時間。」


  「什麼意思?」


  「你忘了崔偉是幹什麼的了?」


  「違禁品?」


  「沒錯。」白中元深吸口氣,胸有成竹的說道,「你馬上回支隊,我已經想好了對付薛東的辦法,今晚免費請你看一出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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