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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鑒定結果

  通過錄音筆的事情,白中元對許琳已經不敢再有任何的小看,然而此時他才明白,還是低估了對方。


  昨晚勘查案發現場的時候,秦時雨曾無意中透露過,半年前的爆炸案表面上看起來是封宗入卷、塵埃落定了,實則依舊在被有心人盯著,只是從明面轉為了地下。所以她才會提醒白中元,不要將撞見犯罪嫌疑人的事情說出去。


  秦時雨性子單純、心地善良,因此出發點只有一個,相信白中元清白的同時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在白中元看來,是那個善意的提醒將他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不僅是昨晚的事情都太過於「巧合」了,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更是因為方言的態度。準確的說,是那句抱有懷疑的追問。


  老牛曾經調查過,是方言暗中斡旋讓白中元返回警隊的,且存在著某種不明的動機。


  原本白中元沒有把這些真正放在心上,堅信清者自清的他不會過多在意流言蜚語,更願意相信方言促成自己歸隊是為了案件的偵辦工作,況且正式歸隊那天早晨的談話中方言也明確的表示過不會生出任何懷疑。可剛才開會時那句看似隨意的追問,卻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同時也刺痛了白中元的心。


  方言,果然在懷疑他!

  正是察覺到了這點,當時白中元才會後悔說出連環案可能是團伙兒所為的話來,因為這會吸引方言的注意力,無異於引火燒身。


  不過是事有利弊,那番話引起了方言的懷疑不假,可同時也讓白中元明白了當下的處境,更明白了方言的目的。


  一個人的懷疑,已經讓白中元有了些頭疼,沒想到應對之策尚未思索出來,許琳這裡又開始發難了。


  之前一起前往三處案發現場的時候,白中元便旁敲側擊的試探過許琳,確定她來到支隊的動機不單純。她應該也是為了爆炸案而來,而且重點好像在身亡的許菲身上,但究竟是不是,白中元不敢百分百確定。不過這個疑問很快就會解開,畢竟老牛已經在著手調查了,以他的能力做到這點不難。


  爆炸案中疑點重重,有人暗中調查白中元能夠理解,畢竟他也在想方設法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可飽受困擾的是,白中元暫時無法摸清各方勢力的真正目的,更不知道背後是否有人在操控著全局,這個局又到底是不是針對他的。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分析,爆炸案至少牽扯出了四條明線。


  第一,了解情況最多卻又守口如瓶的白志峰。


  第二,從刑偵總隊請調來到支隊的許琳。


  第三,暗中斡旋白中元歸隊的方言。


  第四,因為爆炸案遭受雙重打擊,導致患上選擇性失憶症的白中元。


  除了這四條肉眼可窺的明線之外,也有兩條暗線已經顯露端倪,一個是方言背後的人,能讓公安副局長親自去宣讀白中元的歸隊命令,必然是位高權重的。另外一個就是秦長天了,秦時雨不會撒謊,既然她聽到了書房中打的那通電話,就說明其父親重點關注著爆炸案,從未鬆懈過。


  想到這裡,白中元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因為選擇性失憶症的緣故,他根本記不起任何有關爆炸案的情況和細節。


  「不就是一起爆炸案嗎,雖說兩死一傷,但也不至於牽涉如此之廣啊?」


  白中元怎麼都想不通,他緊盯著爆炸案不放,主要是因為卷宗封檔不能查看,而與案件聯繫最緊密的白志峰又死活不開口,無論是曉之以理還是動之以情,他都對那件事諱莫如深的閉口不談。無奈之下白中元才會費盡心思的去調查,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弄清楚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了恢復記憶,為了給毫無印象的未婚妻一個交代。


  可他們苦苦布局追尋又有何圖謀?


  難道,爆炸案中還有更多的隱情?


  裡面還包藏著更見不得光的事情?


  警隊裡面,真的有人在涉黑犯罪?


  顯然,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否則那起爆炸案的真相完全可以公布出來,而不是把幾方勢力都牽扯進來。這不僅會破壞內部團結,還會橫生出很多的事端,怎麼看都是不符合正常邏輯的。


  在確定有多雙眼睛盯著爆炸案后,白中元很是苦惱和無奈,他本是最無辜的那個,怎麼現在就站到了漩渦的中心呢?


  「白中元,你發什麼楞,回答我的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許琳忍不住了。


  「沒,沒什麼。」白中元回神,做出苦笑狀,「我說許大隊長,你這腦子裡整天都琢磨什麼呢?」


  「琢磨什麼?」許琳冷哼,「琢磨你,快說,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麼?」


  白中元無奈的攤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之就是一句話,什麼都沒有。」


  「你……」許琳氣的咬牙切齒。


  她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讓白中元很是受用,不過想到眼下複雜的局勢,還是要嘗試緩和下關係。


  「你還記得我在羊湯店講過的那個故事嗎?」


  「別繞彎子,有什麼話就直說。」


  「你問過我,說那個故事是不是有所影射,對嗎?」


  「沒錯。」說起這個,許琳有了些耐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時我沒有直接回答你,但現在我想說,你的猜測完全正確。」說著,白中元盯住了許琳的眼睛。


  迎著對方的目光,許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少許抬頭說道:「為什麼要跟我說那些,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做出好心的提醒。」


  「好心?」避開許琳的眼睛,白中元擺了擺手,「我可沒有那麼好心,我只是不忍看到你被別人當槍使。」


  「當槍使?」許琳微楞,「被誰當槍使?」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想了。」白中元可不會笨到直接把方言、秦長天等人拉進來,同時也不打算做任何隱晦的提醒,既然這潭水已經有幾方勢力插足了,那就徹底攪渾吧,最後的結果如何就看各自本事了。


  「你指的是方言?」許琳試探著問。


  「我可沒說,是你說的。」白中元翻個白眼。


  「你……」許琳氣的跺腳。


  「哦,對了,知會你一聲,等下我要去趟醫院。」


  「去看耗子?」


  「嗯。」說起耗子,白中元的神色有了些黯淡。


  「我跟你一起去吧?」許琳語氣輕了起來。


  「那你換衣服吧,我去車裡等你。」這次,白中元沒有拒絕。


  走出辦公室后,白中元長出口氣發泄著惱人的煩躁,從警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這種心慌的根源是失控,不管是連環殺人案,還是更為頭疼的爆炸案,似乎都完全脫離了預想的軌跡。


  尤其是爆炸案,牽扯到了或明或暗的這麼多人,他們究竟意欲何為?是為了排查涉黑犯罪,還是有人已經枉法,想要做出嫁禍之舉?若是前者倒也罷了,可若是後者,最終黑鍋會落在誰的頭上?


  望著狹長的走廊,望著那一扇扇或關或開的門,白中元內心變得無比壓抑,為什麼連這裡的人都開始帶著面具演戲了?


  包括,他自己!


  「白隊,看什麼呢?」就在這個時候,有名刑警從旁邊經過。


  「哦,沒什麼,你幹嘛呢?」白中元沒話找話掩飾著愁容。


  「案發現場的一份兒物證鑒定結果出來了,我給方隊送過去。」


  「什麼結果?」


  「紙灰。」


  「紙灰?」白中元一愣,驟然想到了前天晚上謝江帶人去複檢的事情,於是趕緊問道,「哪一處現場提取到的?」


  「第二處。」


  「確定是紙灰嗎?」


  「確定。」刑警點頭,「但鑒定結果顯示紙灰並不是單一性質的,其中含有化學用品成分,比對過後確認為塑料。」


  「塑料?」


  「是的。」刑警補充著,「準確的說,紙張在內,塑料在外,而且紙張質地較硬,應該是塑封熨燙的包裝。」


  「比如精美的宣傳頁?」白中元儘可能的想象著。


  「有可能。」刑警點頭。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嗯。」刑警急匆匆走向了方言的辦公室。


  紙灰的出現,印證了白中元最初的推測,但僅根據這個還無法斷定犯罪嫌疑人是通過書信方式與被害人聯繫的。


  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多了一條可走之路。


  就在白中元嘗試做出更深的推導時,許琳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你站在門口乾什麼,怎麼還不去準備車?」


  「是這樣的……」白中元把剛才的情況做了說明。


  「巧了,我這裡也有兩份兒鑒定結果。」許琳晃了晃手裡的紙,「法醫物證,周然剛剛傳過來的,你看看。」


  接過一份兒,白中元僅僅是瞄了兩眼,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昨晚案發現場出現的兇器上面,沾染的是豬血?」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雖然口中這樣說著,可許琳的神情卻也帶著幾分意外,「我也覺得奇怪,但周然說這是經過DNA分子鑒定后,比對動物血樣的結果,並且再三強調沒有弄錯。而且豬血是以凝血塊方式出現的,準確的說是從兇器刀柄縫隙中提取到的,應該是被兇手忽略掉了。」


  「案情似乎開始明朗化了。」白中元嘀咕著,「我曾經問過周然,犯罪嫌疑人為什麼要將刀子從被害人的左肋下刺入,她說這像極了殺豬的動作。如今兇器上又出現了豬血,那是否就有了可查之處呢?」


  「屠宰場?」許琳若有所思,隨後搖頭,「據我所知,現在的屠宰場都是電麻,早就放棄較為原始的屠宰方式了啊?」


  「你說的是大型屠宰場,如果是小的呢?比如周圍的縣城,或者農村,是否還存在人工宰殺的情況呢?」


  「嗯,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許琳點頭,隨後接著說道,「你再看看這個。」


  「昨晚的案發現場共發現了十一枚指紋,除卻被害人自己的之外,九枚遍布屋子的諸多地方。只有一枚,是在門把手上面發現的。」看完,白中元直接說道,「那九枚指紋應該是不具備追查價值的,可疑的是單獨出現的這一枚。」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有沒有跟資料庫做過比對?」


  「已經去做了,尚未出結果。」許琳主管技偵和法檢,自然會第一時間掌握到這些情況。


  「那就等吧。」有些東西,著急也沒有用,所以白中元將鑒定報告遞了回去,「你先去送給方隊吧,我到車裡等你。」


  「一會兒見。」許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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