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番外

  Part1.

  懷了身孕后，杜若一直想吃酸的，宋居安買了兩大筐桔子回來，還大多是青皮的，她吃的不亦樂乎，他站在一旁捂著臉，覺得光是看著自己牙要都酸倒了。


  午飯杜若要吃面，宋居安親自下廚做的，端到她面前，杜若吃了兩口：「給我倒點醋吧！」


  宋居安端到廚房倒了醋又端回來，杜若吃了幾口：「你多倒點！」


  他又端過去，再端回來，杜若吃了一口，對他道：「你再倒一點點吧！」


  宋居安又折返一次。


  杜若吃了兩口，點點頭，「這回好了。」


  「郎中說的沒錯，懷孕的女人易暴易躁，沒事找事，其實我就第一回給你倒了醋。」宋居安坐下來道。


  Part2.

  自從杜若和宋居安從京都回來，杜如蘭的的爹娘沒少進城來找他們，話里話外都是家裡如何如何窮苦潦倒，缺什麼少什麼，快過不下去了，叫他們資助些銀兩。


  「那時候咱們和離，爹娘嫌我丟他們的臉，不認我這個女兒了，對我不管不問，現在又湊上來！」杜若生氣。


  於是，杜家人再一次找上門的時候，當著杜家人的面，宋居安寒著臉坐在那兒，活像別人欠了他二百兩銀子，又對站在一旁給他揉肩捶背的杜若斥責道：「這個家被你鬧的雞飛狗跳的，正好岳父岳母來了，給你一封休書，叫他們帶你回去吧！」


  杜家二老震驚不已。


  「安郎，別休了我！我求求你，以後我聽話！」杜若扯著他袖子哀求道。


  「像你這樣一無是處只會往外拿銀子的婦人，留你做什麼？簡直丟人！」說完他氣的一甩袖子，站起身朝裡屋走去。


  「如蘭，你還傻站著做什麼？快去哄哄姑爺啊！」杜父連忙道。


  「伺候個人你都伺候不好！」杜母一臉著急的怪罪她。


  杜若只好哭喪個臉也跟著進了裡屋。


  見她進來，宋居安笑著上前扶她坐下來，給她捏肩捶背。


  自打這回以後，杜家雖然依舊要錢要東西，但也沒那麼頻繁了，生怕女兒被休了，什麼也落不到。


  就是每次他們回鄉下探望，杜家二老對宋居安加倍的討好，讓杜若憤恨不已。


  Part3.

  秦蕊快要生女兒從靈的時候，孟修文對她的態度倒是沒以前那樣厭煩了，大約是年齡大了，開不了那個口，見了她也不吭聲。


  一日她挺著個大肚子從花園過，見孟修文在跟幾個下人踢蹴鞠。她摒退婢女，故意走近了，將手中絹子扔在地上，又裝作小心翼翼蹲下去撿，但肚子太大，蹲下去著實艱難。


  很快，絹子被人撿了起來，孟修文將絹子遞給她，又面無表情的道：「我爹爹不是不讓你一個人出來么？」


  「哎唷！」秦蕊用手捂住肚子，似乎很是難受。


  他遲疑了一下，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你怎麼了？」


  「快！快扶我到那邊坐下！」秦蕊指著涼亭艱難的說道。她方才試圖彎腰往下蹲，這會兒肚子還真有些不舒服了！

  他似乎有些慌了，一邊扶住她，一邊對下人喊道：「快去叫我爹爹來！」


  孟遠舟趕到的時候，秦蕊依舊捂住肚子叫疼，孟修文不定神的站在一旁，緊抿著嘴一臉的擔心，見父親來了，他連忙開口說道：「她方才喊肚子疼，我攙著她到這兒來坐。」


  孟遠舟一邊擔憂的走上前扶住秦蕊，一邊斥責他：「她？她是誰？！」


  孟修文束手站在那兒，面上帶著點委屈。


  「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疼起來了？」孟遠舟又問秦蕊，又在她旁邊坐下來為她順氣。


  「我、我……」秦蕊手撫胸口，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果然對套路別人這一點上不如杜若。


  孟修文遂小聲向父親解釋：「她絹子方才掉了，想彎下腰撿絹子，後來……」


  沒等他說完，孟遠舟便目光嚴厲的看向他，沉聲道：「喊她娘親！將方才發生的事再大聲說一遍！」


  孟修文瑟縮一下，眼眶裡含了淚，在父親的威壓下不得不複述道：「娘親她方才絹子掉了，想彎腰撿絹子，後來就開始喊肚子不舒服。」


  秦蕊將頭埋在孟遠舟胸口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費盡心思討好他，全心全意待他，這麼久了，聽他喊這聲『娘親』真是不容易。


  Part4.

  冬日，倆人因為瑣事吵了幾句嘴，杜若裹著厚披風從家裡出來，站在離家不遠的一棵桐樹下踩雪，想讓自己清靜清靜。


  過了一會兒，宋居安懷中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也出來了，「回去吧，外面冷！」


  「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杜若不耐煩的道。


  他抱著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那兒看著她，不動也不走。


  「外面這麼冷，誰讓你抱孩子出來的！你先回去吧！」杜若責怪的看他一眼。


  「咱們一起回去。」他道。


  過了一會兒，杜若對他道：「先說好了啊，我這是怕凍著昀兒，我不是為了你。」她抬腳朝家的方向走。


  進了門，她看到小床上熟睡的宋昀，又立刻轉身看向宋居安。


  他一臉淡定的將懷中的捲起來的小被子扔在筐里，伸手關上了門。


  Part5.

  在宋昀出生兩個月後，孟遠舟和秦蕊的女兒也出生了，要取名字的時候，杜若和宋居安正好也在。


  「她哥哥叫修文，她叫什麼才好呢？」秦蕊道。


  杜若和宋居安相視一眼，同時開口：「孟思昀！」


  秦蕊黑臉：「……想的美！」


  「叫孟愛秦。」杜若看孟遠舟一眼又道。


  秦蕊紅著臉瞪她。


  宋居安禁不住笑起來。


  最後，孟家給女兒取名孟從靈。


  Part6.

  「想聽我在另一個世界的事兒么？」杜若問宋居安。


  「不想聽，你說的越多，你就越想回去，還是別勾起你那些回憶了。」他道。


  「……我確實覺得在另一個世界比在這兒舒適好玩兒，雖然整日為工作忙的焦頭爛額……」她輕聲感慨。


  「你走了我和昀兒怎麼辦？」他放下筆，沉下臉。


  有一日杜若午後一覺睡到太陽落山，宋居安進屋叫她。


  「若兒？若兒？」他掀開被子喊了兩聲。


  杜若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大著嗓門嬌羞的道：「相公我是如蘭啊！」


  她從沒見宋居安臉上的表情那麼豐富多彩過，震驚，害怕，迷惑，愕然……


  後來宋居安整整三天沒理她。


  Part7.

  有一回街市上行走，杜若要拉著宋居安吃臭豆腐，他自己不吃，也不讓她吃。


  她抱著宋昀望著提著東西走在前面的宋居安，裝作傷心的道：「相公！你別拋下我和孩子！」


  聲音也不大，但熙熙攘攘的大街立刻安靜了，所有人都定住，張著嘴望著他們。


  宋居安尷尬的回過身來，左看右看，對她道：「雖然孩子不是我親生的，我養，我養你們母子總行了吧！」


  杜若：「……」算他狠。


  街上的人又意味深長的看向杜若，搖頭唏噓，紛紛散開了去。


  Part8.

  宋昀從孟家回來后，跑到杜若和宋居安面前，趴在宋居安腿上看著杜若道：「娘親，我也想要個妹妹！」


  「想要個什麼樣的呀？改日我給你撿一個回來。」杜若捏了捏他的臉問。


  「和從靈妹妹一樣的！」


  「你從靈妹妹將來有可能就是你的。」宋居安笑。


  杜若瞪他一眼，又小聲對宋昀道：「那回頭我們把妹妹從孟家偷回來。」


  宋昀睜大了眼睛，驚訝又忐忑：「這樣成么？」


  「不成。」宋居安嚴肅的道，「你先出去玩兒吧，十個月後你就有妹妹了。」


  Part9.

  一日，杜若在綉坊待了一上午，感到身子酸乏，便回家躺床上休息。


  不一會兒，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一條縫，宋昀進來了爬上床，拉著她的手哽咽著喊了聲『娘親』。


  「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家昀兒了？」杜若伸手擦去他臉上的淚。


  「爹爹他打我！」他在她旁邊躺下，抱著她的胳膊抽噎幾聲，撇著嘴，看上去十分的委屈。


  「哇，你爹他這麼凶啊，他打你哪兒了？」杜若問他。


  「打手，好幾下，很疼。」


  「他為什麼打你啊？」


  「有一首詩我記錯了，背不會。」他長長的眼睫毛上掛著淚珠，奶聲奶氣道。


  這時門又被人推開，宋居安從外面走了進來。


  宋昀看到他進來，連忙從杜若身上爬過去，躲到裡面去了。


  宋居安往床上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走到另一邊拿了本書，在椅子上坐下來看。


  「別怕，娘親在，你爹他不敢打你。」杜若寬慰他。


  「我不想背詩，我想跟娘親玩兒，想跟二舅舅玩兒。」他小聲道。


  「那就不背了，昀兒已經很厲害了。過幾日咱們去你外祖母家玩，他們家養的有小雞小鴨，還有牛，羊，你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帶爹爹去嗎？」


  「咱們不帶他，把他關家裡。」


  「好！」他眼睛亮晶晶的，差點樂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宋居安抬起頭來朝床上望了一眼，起身走過去，發現倆人都睡著了。


  他脫去鞋子，在旁邊躺下來，拉了被子蓋在三人身上，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