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誰的孩子
對於陳萱的質問，范曉晨沉默不語。
「是不是老大的？」
「不是！」范曉晨連忙否認。
「所以，是你那前男友的？」
「……」范曉晨默認。
陳萱滿眼悲痛，說：「曉晨，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
范曉晨破罐子破摔說：「那是我的事。」
「好，你的事，從此以後，我再不會過問！我陳萱再沒有你這個朋友，你就一個人去過你的好日子吧！」
陳萱氣沖沖地離開，范曉晨心裡無比苦澀，她的好日子在哪裡？對於未來，她感覺一片迷茫，可是她還必須告訴自己要堅強。
因為一個人，唯有堅強，才能繼續往前走。
范曉晨懷孕的事情，就這樣被更多人知道，曹瑞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特意來看望范曉晨，買了很多將來嬰兒要用的東西，他考慮得很周到，為范曉晨將來省了不少事。
曹瑞始終愁眉不展，說：「曉晨，你將來一個人挺著個肚子該怎麼辦？真是造化弄人，我應該留下來陪你的，偏偏調令不可違抗……」
「沒關係，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只是讓你背了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什麼鍋？」
「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別人，你是孩子的父親？畢竟說出去，你我舊情難以割捨，也是合情合理。」
曹瑞笑說：「看來我是不錯的擋箭牌，希望能幫到你吧！」
「謝謝，你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
「只是我不放心你，你這樣子，我作為朋友，也該對你多些照顧才是，只是我後天就要離開了。」
「不必掛戀。」
曹瑞一聲嘆息，說：「你多保重！」
曹瑞離開那天，他沒有跟范曉晨道別，他倒是跟孫明揚交待了，希望他在這邊，對范曉晨多加照應，他自己離得遠，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兩個范曉晨曾經愛過的男人都離開了，迎接她的是什麼樣的未來，她不知道，唯有向前看，至少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因為一股莫名的動力，范曉晨有時候儘管身體不舒服，也在緊密的工作下，遺忘了不適，只有在休息的時候，她才會覺得疲乏無比，有了孕婦該有的慵懶。
這日，范曉晨在睡午覺，被一個電話驚醒，一看是陳老師打來的，她竟感覺無比驚恐，彷彿小時候做錯事被陳老師發現一般，擔心她會嚴厲地讓自己罰站。
「喂，媽……媽，有事嗎？」
「有事！」陳老師口氣一聽就非常生氣，「范曉晨，你不是說你們已經搬到新房裡住了嗎？為什麼裡面住的是別人！」
范曉晨立馬覺得不妙，她和俞辛潤離婚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二老，前幾天陳老師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搬到新房裡住了，她當時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便隨口應付說搬進去了。
「你……你現在不會是已經在A市了吧？」范曉晨的心突然跳得厲害，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和二老交代。
「我和你爸正在你們新房子門口！」
「我……我，哎，我現在不住那裡，我現在就過去接你們。」
有的事情終究是瞞不住了，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范曉晨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了。
范曉晨趕過去的時候，二老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氣沖沖的樣子。
「爸媽，你們怎麼一聲不吭，就突然來了？」
李老師說：「地方上不是放假一個星期嗎？你媽說你們買了大房子，過來住幾天，體驗一下，想著我們自己也認路，就不麻煩你們接了，就自己過來了。」
陳老師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冷著臉問：「范曉晨，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曉晨眼神一閃，說:「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范曉晨挽著陳老師的手，硬是把她拉上車。
當走進范曉晨現在住的小區里，陳老師皺眉道:「你們搬這裡來住了？」
范曉晨沉默不語。
范曉晨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陳老師繼續追問:「范曉晨，我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那個房子到底怎麼回事？」
「房子被我賣了。」范曉晨決定和盤托出。
「賣了？為什麼？」
「……」接下來的話，范曉晨竟沒有勇氣說出口。
「你說啊！辛潤呢？他什麼時候回來？你不願意說，我就聽他說！」
「我們離婚了，所以房子必須解決掉。」
「離婚了？」陳老師尖叫道，「為什麼啊？」
范曉晨早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所以俞辛潤對二老的好，一直讓她感覺不安，怕最後二老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傷了他們的心。
「不愛了，所以離婚了。」范曉晨淡淡地說。
「不愛了？是他變心了？還是你變心了？」
「……」范曉晨沉默不語。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失去了新鮮感我可以理解，但怎麼能一言不合就離婚了呢？」
范曉晨去抽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几上，「這是你們二老掏的錢，現在還你們。」
「辛潤在哪裡？把他叫來，我倒要問問，究竟怎麼回事！」
「他回加拿大了！」
「是回去幾天，還是永遠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如此，也可以斷了陳老師去找俞辛潤問個明白的念頭。
「到底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離婚了呢？要不是我和你爸突然來訪，你們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性格不合，就離婚了。」
「是不是你的問題？辛潤性格那麼好，問題肯定不是出在他那兒！」
「你說是那就是吧！」俞辛潤是徹徹底底地收服了陳老師的心。
「什麼叫我說是那就是？你告訴我，如果辛潤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去找他算賬！我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他，他卻給我這樣一個結果！」
「不是他的問題。」他們之間原本就是一場交易，時候到了，好聚好散，他俞辛潤能有什麼問題？
「那就是你的問題？」
怎麼又繞回來了，范曉晨感覺頭疼不已，不想再糾纏這個事情，起身去廚房準備晚飯。
李老師要看得開些，勸了陳老師一會兒，陳老師才消停下來。
吃飯的時候，陳老師的氣仍舊沒消，拿起筷子，又生氣地扔回到桌子上。
「不吃了，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吃！」
范曉晨面無表情地埋頭吃飯，不打算對陳老師的發作做任何回應，因為她實在是無話可說，有誰知道她心裡的苦？
「范曉晨，你說你是不是想上天？領證的時候不通知我們，離婚的時候也悄無聲息，我和你爸的意見是不是一點兒都不重要了？既然你那麼有能耐，以後你是死是活，也跟我們沒關係了！我們也管不了你！」
李老師覺得陳老師話說得有些重，勸道:「女兒辛苦做的飯，趕緊吃吧！」
「我吃不下！」
「女兒的人生，我們干涉那麼多做什麼？她也是大人了，會對自己負責的！」
「是啊，我們就是太放任她了，所以她才把自己的生活過得這般亂七八糟，好不容易盼著她嫁出去了，這都成老女人了，她卻又離婚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將來她要是想再嫁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一口食物卡在范曉晨喉嚨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痛苦難耐，她衝到洗手間一陣乾嘔。
范曉晨的妊娠反應很強烈，有反應的時候，感覺很痛苦，可是她也只能偷偷地躲在角落裡緩解，這個時候，她也想身邊有個人可以依靠。
有時候感覺渾身乏力，她多想賴在家酣睡不起，可是現實告訴她，她沒有任性的資格。
關於懷孕的事，范曉晨想著，多瞞一時是一時，父母剛知道她離婚的事，暫時不能再給他們第二重打擊，先緩一緩再說。
然而，有些事，始終瞞不住，第二天，范曉晨下班回家，一進門，就感覺屋裡氣氛有點不對，二老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彷彿一直在等待著范曉晨回來。
范曉晨看二老沒做飯，放下包，就拿起電飯鍋去淘米，陳老師卻說:「范曉晨，你過來，我們有話要問你！」
范曉晨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剛走過去，陳老師就將她那張孕檢單子扔在茶几上，問:「你是不是等著孩子生下來，也不讓我和你爸知道？范曉晨，你是真的想上天了！」
「……」范曉晨沉默以對。
「你懷孕的事，是不是還瞞著辛潤？如果知道你懷了孩子，他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
「我這就給辛潤打電話問個清楚！」
范曉晨來不及阻止，陳老師已經把電話打出去，結果沒打通。
李老師說:「他人現在在加拿大，恐怕換了新號碼，你怎麼能打通？」
是啊！俞辛潤的電話，恐怕再也打不通了。
「對了，樂琴不是和辛潤的好朋友在交往嗎？我就不信聯繫不上他！」
「孩子不是他的！」范曉晨怕陳老師真的會想方設法找到俞辛潤，所以她只能這麼說了。
關於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范曉晨永遠也不打算讓俞辛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