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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鬥智謀血戰徐州

  且不論許都皇宮劉協董承是如何心思百轉,我們現在轉個角度去看看徐州那邊曹孟德兵征呂布的事。


  實際上,徐州之戰,在呂布軍和曹孟德軍浦一交戰就呈現一種詭異狀態:沒有預熱,沒有試探,直接進入白熱化。并州狼騎和許都虎豹營就像兩頭怨懟已久甫又相逢的猛獸,曾經對戰的記憶在見到對方的一瞬間頃刻遍回籠到腦子裡,昔日同袍手足的倒下在雙方將士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再對戰,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深刻地牽引出彼此的仇恨值和嗜血性。


  兩支北方精銳之師的對決,在徐州平原上轟轟烈烈地展開:許都方面,左路曹洪與宋憲,魏續對陣於泗水;右路徐晃、于禁兵進楊都利城,對陣郝萌、曹性於蕭關。中路軍由曹孟德親自率領,麾下曹仁、典韋、許諸,夏侯惇以及劉備所部與呂布戰於彭城。而彭城之戰前,先鋒夏侯淵以及麾下副將曹昂、李典就先攻小沛,兩月圍城,百次衝鋒,期間陰謀陽謀用盡,才在第三月初攻下小沛城,生擒守將高順,張遼。只是這次生擒的代價卻極端慘烈:許都先鋒軍從未有過這般一比一的戰損。以命博命的戰爭,最後換來的是小沛守軍幾乎全軍覆沒,而許都夏侯淵方面亦是泰半折損。當曹昂跟著夏侯淵最後一次清點完戰爭陣亡將士名單后,緊接著跟隨著他叔父去見了自己對戰了幾十天的敵人:高順、張遼。


  在看到讓自己吃了那麼大虧的敵人竟然是兩個春秋鼎盛的年輕人,尤其是張遼,瞧著也不過比自己大幾歲而已時。曹昂心裡除了有剛才被陣亡將士激起怨恨與憤怒,還有一種從心底湧出的對於二人敬佩和欣賞。在請示得到夏侯淵的眼神批准后,曹大公子甚至親下台階給兩人鬆了綁。雖然兩人照樣對他愛答不理,一副白眼兒以對的模樣,但卻不妨礙其他明眼人對曹大公子行為的讚賞:嗯,此人頗有乃父之風。


  而這位被讚歎頗有其父風範的曹大公子則在見完敵方俘虜后,第二天向夏侯淵提出開小沛糧倉,濟民分糧。


  夏侯淵被他這提議弄的先是一怔,隨即思索片刻,目光深沉,語氣簡練道:「理由。」


  曹昂垂著眸,先是恭恭敬敬地扯了一堆愛民惜人的官方說辭,最後在扯的夏侯淵似笑非笑時才話題一轉,沒頭沒腦蹦出一句:「此戰過後,玄德公還是回許都的好。」


  夏侯淵眉毛一挑,摸著下巴看著侄子老懷甚慰道:「昂兒這幾年大有長進啊。」


  曹昂愣了愣,靦腆地低下頭,小聲道:「到不是侄子長進多少。這事還是多賴父親身邊諸位先生和叔父們的提點。」


  夏侯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起身拍拍侄子肩膀,露出一個「老哥後繼有人的」欣慰笑容後背著手很是愉悅地出了帳篷,留下曹昂一個人在那裡傻眼抓狂:叔父你這也忒甩手掌柜了!你答應我請示,你好歹給我些人手!我手底下人如今傷的傷,亡的亡,你讓我分糧,好歹給些打下手的吧?

  好在夏侯淵還沒高興太過頭,在出門繞了一圈以後,夏侯將軍算是想起自己侄子還被晾著的事,也不知道是真內疚還是假內疚的又回到營帳,撥了幾百人專門跟著曹昂負責分糧事宜。他自己則名義偷懶,實際在曹昂不知道的角落裡靜靜地聽著親兵對分糧進度的報告。


  等聽完以後,遣退親兵,夏侯淵才托著下巴眯起眼回想事情:嗯,子修確實是成長了呀。臨出發前,文若還曾私下建議他此次征戰,若是時機得當一定要向主公說明:以戰損也好,以謀略也好,千萬不要給劉備以壯大力量的機會。他那會還在想到底要如何想老哥說明白這事。現在曹昂這樣,他倒是不用太苦惱了:小沛城曾經是劉備屯兵的地方,軍糧不少,軍械也不少,在被高順張遼奪取后,這些東西依然存在。雖然兩月圍城,讓軍械告罄,但軍糧依舊算是充足。若是徐州戰後,劉備依舊屯在小沛,那靠著這些物質,他不知道又能招攬多少人馬呢。


  如今曹昂這點子倒是挺好:我拿你的,不搶你的。我就是把糧倉的東西分給老百姓。你玄德公不是愛民嗎?你肯定不會把放出去的糧食強征回來吧?小沛城糧食沒有,你肯定是不能待了,徐州其他地方即使是打下來,你好意思再跟我父親要嗎?所以,還是在戰後乖乖跟著回許都,到我們眼皮底下,我們才更好地看著你。省的你背地裡搞東搞西不消停。


  在小沛城攻下來幾天以後,分糧事畢,夏侯淵他們打理好城中駐防事宜,帶著被擒的高順張遼東進去與曹孟德等人的大部隊回合進攻呂布。


  而經過徐州彭城的時候,夏侯淵才發現打得艱難的還真不止他們小沛那一個地兒。他老哥這裡貌似也打得血肉橫飛,慘烈無比。已經在月前結束了的彭城之戰,城牆外還有斑駁的戰火痕迹,城上雖然已經易旗幟重建防守,但城門城頭遍布的血泥痕迹還在昭示當時戰鬥的殘酷。城牆上還有新式弓弩的箭痕,馬鈞的軍械在彭城之戰中立下汗馬大功。箭雨伺候讓呂布的并州狼騎吃了大虧,在知道不敵以後,呂布這次很識機敗退彭城,轉守下邳。


  下邳城外,呂布充分吸收濮陽彭城戰的教訓,在許都新制的弓弩箭支告罄后。呂布愣是跟曹孟德玩起類似捉迷藏的遊戲:曹孟德軍叫陣,不必叫罵,他很接招地出城迎戰。但戰完,也不管是佯敗還是強攻,呂布都權當看不見,佯敗也不追,強攻就跟著防守。打得雖然極度被動,但卻靠著他自身武力之強悍,讓許都眾人輪番上陣,竟然誰都奈何不了他。最後還是郭嘉看不過眼,「啪」的一下一投馬鞭,遙指著跟張飛戰在一處的呂布對身後諸位武將說:「那裡的規矩是說打仗得一個一個來的?」


  他旁邊樂進輕咳一聲提醒道:「奉孝,自古戰場,兩將對陣不都是如此嗎?」


  郭嘉一揚手,滿是不以為然:「文謙也說那是『自古』啊!世易時移,因勢利導,自然不用再效古法!」


  樂進眨了眨眼,有些犯傻地瞧瞧自己身邊武將同僚,武將們一個個表情古怪,目光複雜地看向郭嘉:流氓成性其實就是說的你吧?單挑不過就群毆,這建議實在是太有……郭氏風格了!奉孝哎,典韋那大個兒以前是不是打野架出身的我們不太清楚,但是今兒你是讓我們意識到了文人一旦走起野路子來,那真是更可怕!

  但是很快樂進他們就意識到:其實當軍師的走野路子也不算啥,真恐怖的是在軍師旁邊那位看上去面色威嚴,氣度儼然的主公竟然能在軍師話落後,眼睛一亮,正經無比地說道:「典韋、許褚、樂進、曹仁、關羽、夏侯惇聽令,著爾等速往陣前,支援翼德將軍,共御呂布。」


  聽令的幾個都傻眼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確定曹孟德這不是玩笑。各自肅然後,心情複雜地拎著兵器,領命上陣,加入張飛跟呂布的戰團。於是兩軍陣前就出現極具戲劇化的一幕:許都方面將士面色古怪,似乎也覺得自己行為有些不太光彩,但又忍不住好奇,眼巴巴看向陣前。徐州軍中大多被驚掉了下巴:我的娘哎,原來打仗還能這麼打?這不嫌丟人啊?而場中對陣的八個人刀光劍影,槍來戟往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其實群毆在這種嚴肅性的戰場也是真的存在的。


  呂布陣中陳宮見到這情景以後,整個人都蒙了:這這……這是唱的哪一出?七個打一個?虧他們許都能想的出來?這滿場子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呂將軍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夠這麼支持的?所以,未防萬一,他當機立斷:鳴金收兵。


  前方呂布聽到自身陣營的鳴金聲后,「鏘」的一聲隔開關羽的長刀,又一個借力撥偏樂進的長槍,自己卻在勒馬後退時,和典韋雙戟磕上,虎口被震了下以後,跳出戰團,面有慍色。喘了幾口氣才看著曹孟德怒極而笑:「幾年不見孟德公難道就只剩下這些黃口小兒的伎倆了嗎?」


  曹孟德端坐馬上,像是沒聽出呂布話里的諷刺,拉著馬韁淡笑道:「奉先若是覺得這種伎倆上不得檯面,可先破之。」


  呂布冷哼一聲,眼看著真要入陣再戰,就聽他身後陳宮焦急地喊道:「將軍速回!切勿中了激將之計!」


  呂布聞言控著赤兔的手一緊,硬是讓疾馳寶駒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停穩后給曹孟德一個不屑的眼神,方天畫戟一劃,示意手下將士聽從鳴金,休兵回城。


  而曹營幾個將軍在悻悻勒馬回來后,都面有埋怨地看著郭嘉:你出得什麼餿主意,還不夠丟人的呢?


  郭嘉被瞪的摸摸鼻子,嬉笑幾聲后對著幾位將軍毫不知恥地斷言:「諸位將軍稍安勿躁。一個月內,嘉保證諸位能進城休整。」


  「奉孝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冤枉呀文謙。」郭嘉一臉氣人的無辜樣,揮著手為自己辯白,「我不過是覺得今天情況下,呂布雖然不懼,但陳宮那邊該有所表示才是。」


  一邊荀攸聞言捋著鬍子補充:「那位魏夫人許是該說上話了。」


  一群人被倆軍師之間打機鋒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一個個面色迷茫地看著彼此,誰也沒搞清著到底是啥意思。


  好像在應徵兩人說辭一樣,當天晚上陳宮就像呂布建議:由呂布率軍出城,切斷曹軍糧道,以儘早結束戰爭。今天七對一的戰勢讓陳宮充分明白,許都軍里有不按牌理出牌的瘋子,而且還不止一個,他們根本不在乎規矩不規矩,名聲不名聲,面子不面子。他們的邏輯誰也搞不懂,會有什麼樣的后招,他也揣摩不透。與其這樣被動的承受,不如主動出擊。


  可是陳宮這建議提出沒多久,呂布自己還沒回過味決定同意不同意呢,他老婆魏氏倒先帶著女兒哭哭啼啼地來了。陳宮一瞧:得,將軍今兒肯定又沒空理這事了,明兒再跟他說吧。


  可惜陳宮這頭剛識時務的退下,那頭魏氏就拉住呂布衣袖,淚眼婆娑:「將軍這是又要拋下我們母女,獨自出城嗎?」


  呂布一噎:「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為夫何時要拋下你和裴兒了?」


  魏氏攢著眼淚,聲音哽咽:「將軍不用瞞妾身。妾身在外頭都聽到了。那公台先生讓你去出城截斷糧道。這豈不是又拋下我們?」


  呂布皺皺眉,牽過呂裴和魏氏后聲音柔和地解釋道:「公台不過是心急圍城之事才出此言。我尚未決斷。夫人切不可妄下斷論。」


  魏氏眨眨眼,收了哭聲:「將軍此言當真?」


  「當然當真。」


  魏氏抽抽氣,帶著鼻音說:「將軍。將軍是否覺得妾身多事又膽小了?」


  呂布抽出魏氏手中的帕子邊給魏氏擦淚邊搖頭:「沒有。你我夫妻一體,我怎麼會覺得你多事呢?快別哭了,裴兒還在,哭了讓女兒笑話。」


  呂裴咬著唇,偎在魏氏身邊,扯著魏氏衣袖輕輕地喊:「母親……」


  魏氏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抬頭看著呂布說道:「將軍,妾身不過婦道人家,膽子確實沒那麼大,說話也都是些婦人之見。可是將軍,妾身就是再不知事,也知道當初曹公對公台先生抬愛至極。既是這樣,公台先生依舊能棄了曹公而就將軍,今番又能為將軍出此計策。將軍自問,您自來對公台先生如何?可比得過當年的曹公?他這般為你謀划,是為將軍自己,還是為他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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