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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左元放戲來許都

  老爺子夫子病發作揪著郭嘉說了有近兩刻鐘才算消停下來,看看時辰覺得眾將差不多點兵完畢,馬上就該會戰紀靈了才不放心地瞅著郭嘉以一句:「我跟你說的記住沒?以後穩健點兒知道沒?」


  郭嘉先點頭,隨即又搖頭,在程昱變黑的臉色里解釋:「您說的嘉記住了。但是后一句穩健不穩健什麼的嘉不敢保證。」


  「你……」


  「仲德公當知戰陣對峙如兩人對弈。沒有一場戰爭是事先部署好的,沒有一場戰爭能在開始前就有十足十的把握戰勝。嘉認為所謂謀划士最重要的是臨場應變,化不能為可能,最大限度的抓取戰機。因此嘉認為只要有五成把握,就值得一試!」


  程昱被他氣著了:「五成?你當這是在賭博?」


  郭嘉滿臉嬉笑地搖頭,然後壓著嗓子,故作嚴肅:「可不敢這麼說,仲德公別忘了同意嘉一此舉的可是明公。仲德這麼講不是把明公也繞進去了。」


  程昱聽完一噎,隨即瞪向郭嘉:他想抽他!實際上程老爺子確實這麼做了,不過郭嘉本著多年相處中被程昱暴力對待的經歷很有先見之明的提早跳開,在程昱舉著巴掌降落未落時逃到帳門口,扒著帳帘子跟程昱說:「仲德最近肝火上亢?嗯,我那裡好像有阿媚準備的幾個治這毛病的偏方,等會兒讓秦東給你送來。」說完郭嘉就一扭身,逃難似的消失在程昱視野中。


  把他身後程昱鬧得跳腳。緊走幾步追到門口,程昱掀帘子看著郭嘉背影,卻又忽然不那麼想抽人了,程老爺子眨著眼睛冷靜下來,捋著胸前一尺長髯靜思:奉孝和主公,出謀的那個敢賭,決策的那個敢輸。兩人合作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賭徒,一個瘋子,這樣的套路,正常人哪個能招架的住?壽春這一戰,不贏才奇怪呢。


  在程昱先生滿心自我寬慰,覺得壽春一戰應該沒什麼大礙而漸漸放下之前對郭嘉的擔憂和糾結時,許都蔡嫵卻對著眼前的空了的吊床驚慌失措了。


  「杜若!滎兒呢?」因著事出突然,蔡嫵連聲音都變了調了。天知道她只是在接到郭嘉書信后出門去了一趟書房,回來以後,孩子就不見了。


  杜若比她更傻眼,二公子一直在吊床里呆著睡覺呢,她就一個扭身關窗的功夫,怎麼人就不見了?

  「房中可有人來過?」蔡嫵強穩住心神,臉色慘白地問杜若。


  杜若手指發抖,聲音也緊張發澀:「應該……沒有。我只是轉身關了下窗戶而已。不可能有人在這麼短時間抱走二公子又出門不為人察覺的。」


  蔡嫵腦子亂鬨哄一團,壓著心驚命令:「通知柏舟封鎖府門!讓府上所有人手立刻給我出動找人!」


  杜若聞言提了裙裾就要往門外跑,蔡嫵自然也沒心待在房裡,跟著她一道出門。結果主僕倆剛到門口,蔡嫵就一頭撞到一堵人牆上,抬頭一看,正見左慈那張千溝萬壑,滿是褶皺的老臉對著她咧著嘴笑。而他懷裡抱的就是這會兒本該待著吊床里的小郭滎!


  蔡嫵那個氣喲,甭提有多大了。她一把搶過兒子,沖著正對她腆著臉笑的左慈沒好氣道:「你來不知道打聲招呼啊?不知道走正門啊?不惹事你心裡癢啊?」


  左慈壓根兒不惱不生氣,直接忽略掉蔡嫵難看的臉色,伸手戳著郭滎的小臉蛋:「哎喲,這是我第二個徒孫吧?怎麼長的跟他老子一樣的?太不可愛了。」


  蔡嫵臉一黑:任哪個當娘的被人當著面說自己孩子不可愛都絕對高興不起來。


  可惜左慈完全沒被蔡嫵冷臉鎮住,依舊邊挺歡快地戳著郭滎小臉兒邊嘴裡嘟嘟囔囔:「哎,我說,媚丫頭,你怎麼不問老道從哪裡來呀?」


  蔡嫵翻了個白眼兒給左慈,一把打掉左慈髒兮兮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我才不要關心你從哪裡來呢!你不吭一聲把孩子抱走快嚇死我了,我幹嘛要理會你?」說著蔡嫵就一扭身,把孩子護在懷裡,滿是提防盯著左慈,小心翼翼抱著孩子往裡走:不是她成心針對左慈,而是左慈這老頭兒真的是不靠譜不著調的。對著他,你真的哪兒哪兒都得小心注意。


  左慈被蔡嫵的舉動弄得頗感委屈,不樂意地癟癟嘴,然後扯了下杜若,全不把自己當客人問道:「有雲片糕沒?老道兒有一年多沒嘗過這東西了。」


  杜若眼角抽了抽,有些為難的看向蔡嫵。本來她是挺樂意為老神仙服務的,可惜老神仙進門就玩了這麼一出,姑娘明顯是被惹氣了,她這當丫環的自然也得唯主子命是從嘍。


  左慈像是才發現蔡嫵生氣了一樣,晃晃悠悠走到蔡嫵眼前,彎腰對著蔡嫵神秘兮兮地說:「我可是從壽春來的喲。」


  蔡嫵眼一亮,立刻沒有骨氣地問道:「真的?那壽春情形現在如何?曹公的兵馬走到哪裡了?他們可……」


  那知道蔡嫵話沒說完,左慈就及其無賴地轉過身,仰著他滿臉褶皺的老臉:「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老道這會兒餓得頭昏眼花,哪裡能想起來壽春是個什麼情形?」左慈一副「你不給我吃的,我就偏不告訴你」的彆扭模樣看的蔡嫵只想抓把糕點糊他臉上。滿是無語地盯著左慈後腦勺看了許久,蔡嫵深吸口氣最終無奈妥協:「杜若,去廚房把雲片糕端來。」


  杜若聽話的點頭退下,去給左慈拿點心。


  左慈很滿意、很得瑟。眼瞅著杜若走遠,一回身看到自家小徒弟還頗為不甘地看著自己,不由苦下臉,滿腔悲憤,眼淚汪汪地對著蔡嫵控訴:


  「嫵丫頭,你是不知道老道我這一路過來多苦!多不容易啊!」


  「你說老道平生除了好口吃的,也沒啥十惡不赦的嗜好了。可偏這點兒嗜好還被人攪合了,你說我苦不苦?」


  蔡嫵嘴角抽搐,一臉面癱地看著眼前腦袋又不正常的老頭兒,選擇性無視掉左慈的幽怨眼神。應著頭皮配合他問:「你怎麼了?」


  哪知她不問還好,一問左慈立馬跳腳蹦了一尺高,抖摟著鬍子跟蔡嫵聲情並茂地控訴:「嫵丫頭,你不知道老道兒有多心酸。本來老道兒接到你傳書說我家小徒孫出世是想來看看我家小徒孫的,走到廬江的時候聽說那裡鱸魚不錯,就想歇歇腳呢。哪知道孫策那小子招呼不打,直接帶兵去攻廬江了。老道兒我城門都沒摸著就得被迫改道了。改道這也沒什麼,反正九江的鱸魚一樣好吃。誰知道到了九江,那地兒更討厭!孫策他義弟……叫……叫什麼……什麼周……周公瑾的那個倒霉孩子,早不到晚不到,我剛要去九江城裡頭,他帶人大軍圍城了!要不是老道兒反應快,這會兒就真被他管鐵桶里跟陳紀一樣做蛤蟆去了!老道跑了那麼多冤枉路,被他們倆倒霉小子弄得到現在連根兒鱸魚刺都沒見到,真是晦氣!」


  蔡嫵眨巴著眼看著左慈滿臉悲憤委屈在她面前訴苦,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麼:話說她貌似只問了句壽春狀況如何,曹軍現在推進怎麼樣,他就這麼噼里啪啦給她交代了一堆孫策、周瑜的問題,這完全不相干好不好?

  可惜左慈明顯不是這麼想的,他在絮叨完以後還掛著「求認同,求安慰」的表情問蔡嫵:「嫵丫頭,你說老道兒是不是很倒霉?」


  蔡嫵聽罷額角一跳:孫策?周瑜?見這兩位好像不應該划入倒霉行列吧?人家又沒礙著你事,你沒事兒凈往人家打仗的地方湊!倒霉也是你自找的!可惜她不敢真這麼說,不然估計今兒左慈就得跟她掰扯遇到這兩位倒霉到底是不是他自找的了。蔡嫵吸了口氣,咬著后槽牙吐出一句:「嗯,是夠倒霉的。誰讓你碰到『江東雙璧』了呢?」


  左慈動作一頓,隨即單手下劈義正言辭地糾正:「『江東雙璧』那是訛傳!訛傳你知道不?世人多俗見!那倆磕磣小子也能成江東春閨夢裡人?不是江東女子見識太少,就是江東女子眼睛不好!」


  蔡嫵想一頭杵地上:老天爺呀,周瑜、孫策都磕磣?我都疑惑……那到底長得啥樣兒的才能入左大道長您老人家法眼了?蔡嫵這麼想著也直接就隨口問出來了。哪知元放道長聽罷及其瀟洒地一揮手:「老道怎麼知道?大道無形,你問我我問誰?」


  蔡嫵直接噎住無語:按著他這意思,可能就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長的最順眼了。嘖,看不出來,左慈還有些完美主義傾向呢。但在完美主義也不能掩飾他經常抽風的事實。他還到現在扯了一堆,都沒扯到她關注的問題上。


  「你從壽春來時,許都兵馬到哪裡了?」蔡嫵再次開口詢問。


  左慈正瞧著門外杜若端過來的點心,聽到發問心不在焉的擺手:「我來的時候他們正跟紀靈磕著玩呢……哎,這個是你新鼓搗的點心?那老道可得好好嘗嘗。哦,對了,你半年前是不是有一回給我傳書說你收了個義女?那丫頭人呢?還有我大徒孫,怎麼來我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到他過來?」左慈說著已經接了杜若手裡的盤子,拿著被裹了蜂蜜的雲片糕往嘴裡送了送,品品味道后咂摸咂摸嘴,看著杜若一臉讚許的笑:「嗯,小丫頭下次再加蜂蜜記得加多些。這個不太甜。」


  杜若恭敬地點頭應下,然後很識時務地退到一邊不再打擾老神仙和她家姑娘說話。


  那邊蔡嫵在聽到左慈的問題后,把孩子重新放在吊床上,招手讓杜若看著,自己領著抱盤子開吃的左慈往正廳里走:「奕兒現在在司空府跟著幾個公子一起讀書。照兒倒是在家,你是要等會兒一起見還是要先看看我家姑娘?」


  左慈頭也不抬,繼續眼盯著吃食漫不經心地回答:「有一個算一個唄。我徒孫那邊遲點沒什麼,老道就想看看你弄到家的那丫頭怎麼樣?」


  蔡嫵臉色一黑:左慈那語氣真是及其欠揍啊!他這麼多年過去怎麼還是這麼不著調?就不能以一種正常點的方式表示一下他的關心嗎?左慈這老頭兒,成年累月在外頭瞎晃蕩,一般人輕易找不到他蹤跡。不過倒是有一點,就是郭奕出生后他每年都會來他們家瞧他一次,時間不定,季節不定,連瞧人地點都不定。唯一確定的就是左慈每次來必會給郭奕帶些東西,而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全都是:吃的!蔡嫵很懷疑郭奕小時候對著吃的比對著爹娘都親的德性是不是受左慈傳染的。


  而這次左慈提出看郭照也在蔡嫵意料之中。左慈上回來的時候他們家還在榆山,老爺子逗過郭奕以後就照慣例很沒好氣地給孩子他爹幾個白眼兒,接著施施然地離開了。到她給他寫信說收養了郭照的時候,他也沒有中途回來看過,所以這次來她家自然要對她這義女好好瞧瞧,仔細把量把量。


  當郭照在被杜蘅叫來以後看到正盤腿坐在上首上啃糕點啃的無比歡快地左慈就下意識把目光轉向了蔡嫵:不是說要見母親的師父嗎?難道是這位道長嗎?

  蔡嫵悄默聲地沖她打了個眼色,小丫頭很機靈地會意,開始斂衽給左慈見禮。哪知左慈卻「呼」地一下抬起頭,動作麻利地一步躲開,隨即低頭目光灼灼盯著郭照看了好一會兒,把郭照看的渾身冒冷,後背發毛才又跟沒事人一樣聳拉下眼皮,對郭照像人販子一樣擺擺手:「小丫頭,你要算一卦不?」


  郭照傻眼無措,滿臉疑惑地看向蔡嫵:母親,這……這道長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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