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過往雲煙

  孔媽媽扶著面如紙色的安氏踉蹌的回了武寧侯府。


  「老夫人，您要振作啊！如今侯爺不在了，全府上上下下，可都指望著您拿主意呢。」


  孔媽媽自然謹慎，小聲的寬慰道。


  「過去，薄氏就看著秦湘的富貴坊，萬福戲院，玉翠亭成衣鋪的生意極好，自個兒的陪嫁鋪子總沒起色，來請安時總要紅眼，又妒又嫉……」


  安氏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孔媽媽頓時沒反應過來。


  「世子夫人就是這個性子，有口無心的。」


  「喝！她倒是可以有口無心，有眼無珠，頭腦空空，可為何如此大膽妄為！得罪陛下與袁相，搭上我文兒與柏兒的前程！去，叫世子來……」


  「母親，您找我？」秦文本就要照顧薄氏，待迎回武寧侯秦廝的屍身，辦完他的喪事，整個人便消瘦，憔悴了許多。


  「來……文兒，坐吧。」安氏心疼兒子，見他如此模樣，自然心疼。


  「今兒可有檢查柏兒的功課？」


  「回稟母親，柏兒對功課極為上心，兒子倒也放心的。」秦文捧起杯盞，文雅的吹了吹。


  「文兒，母親今兒去見了定南王的母親——義和夫人。」安氏瞧他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甚是心焦。


  「母親一向吃齋念佛，不愛出問門，今兒怎麼去了定南王府？」


  秦文自是不好說出口。如今——他們家還帶著孝，世家甚是忌諱這個。也便只有定南王府，武將出生，不計較這些繁文縟節，若是其他世家定是閉門不見的。


  「文兒糊塗，這平南城大半的世家都接到了陛下的旨意，去九江述職。你父親拼了一條命！你啊……倒是還不如那個春夫人！」


  「她一介奴婢，如今可倒是成了酈城的女城主了！」安氏瞥了一眼兒子，見他無動於衷，更是埋怨薄氏了。


  「陛下賜了那些賞賜，還讓義和夫人帶回了芯兒的解藥，已經是聖恩浩蕩了！」秦文毫不為此所動，他自己多少能耐，自己清楚。


  「如今，陛下對咱們武寧侯，已經是極好的了。母親，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文兒！你可是武寧侯世子，如今你父親去了，你若不襲爵，這武寧侯皆名不正言不順了！」


  安氏「啪」一拍桌子，沒想到兒子這麼糊塗，都是安氏魅惑的！


  「母親，能不能襲爵倒也無所謂的！如今秦國遼闊，聽說，秦王此前只封了郭子召大人為平蘇侯，陛下顧不過來，也是有的。」


  「糊塗！」安氏氣的顫了顫身，扶著拐杖：「你可曾想過，陛下賜葯與你，是在考驗你！讓你在薄氏與襲爵之間選一個！」


  「母親，此事可不能兒戲！陛下若是對芯兒不滿，那時便殺了她豈不是一了白了！」秦文斷然不信，陛下與他們可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薄氏可是從未與你說過秦湘與袁丞相的和離之事罷？她雖是中了密葯，可還是聽得到看得到的。」


  安氏緩了緩，深知秦文對薄氏情深義重，可情愛之事與家族傳承比起來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母親，便是如此，又關芯兒何事！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啊！」秦文感受到母親對薄氏的不喜，態度亦強硬了起來。


  「秦文！你還不如你的父親！他可以為了家族放棄最愛的女人，娶了我，難道你忘了當初秦武的生母嗎？」


  安氏咬牙切齒道：「若是你父親為了娶她為正妻，放棄爵位，你還有如今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