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秘密調查
「我不信。」林峰眼神慌亂，「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就連知情的人都不多了，你和我年齡相差不多，怎麼可能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父親是被陷害的。」唐瑩瑩依舊注視著窗外，眼神里泛著一絲難過的光澤，「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不信我就算了，今天就當我們沒有見過。」
唐瑩瑩站起身，正要離開，林峰忙說：「等等。」
「怎麼，你想好了？」
林峰盯著她，陰冷的說：「我能信你嗎，我怎麼能確定那個交易是真的而不會是陷阱？」
唐瑩瑩無奈的坐下來，打開手機，安靜的說：「我把錄音文件倒入了手機里，現在就可以播給你聽，那個李火你應該見過，他的聲音你還是比較熟悉的吧。」
「不用放了，發我手機上就好。」林峰呼了口氣，有些忐忑不安，「你說過的，事成之後，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我。」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地點再說一下。」
「郊區廢棄的力源鋼廠，交易時間大概是11點左右，你可以提前過去，然後潛伏在裡面，或者在外面等待著他們離開，你只需要讓其中一幫人誤以為警察出現，讓他們慌忙逃竄就行。」
「好，一言為定。」
唐瑩瑩離開以後，林峰一個人坐在那安靜的思考著，濕氣湧來，昏黃的燈光下，置身在空蕩的咖啡館里，感到了一股冰冷的涼意。
林峰點了杯咖啡，掏出手機，戴上了耳機，錄音文件唐瑩瑩已經發給他了，他靠在椅子上，安靜的聽著。
「這次交易必須要換個地方，我們所有的行動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放心吧李總，行動地點你來定，這一切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交易過程中收繳所有的通信設備。」
「我不希望再出現任何問題了，你知道的，如今貨源緊張，警方那邊查的比較嚴，我們多次交易都被查獲過，這說明我們之間可能有內鬼。」
「我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至於你那邊我就不清楚了。」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嗎？」
「如果我這邊沒問題的話，問題肯定出在你那裡。」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我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不可能有問題。」
「那我怎麼聽說上次帝王夜總會那起交易出了問題，警方都把夜總會包圍了，好像是你的人泄的密吧，我看新聞說，你下面的會所接二連三出事，那些死去的人不會和你有關吧？」
「我們這次來談的是交易，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扯了，明天中午十一點郊區廢棄的力源鋼廠，你覺得怎麼樣？」
「行，那就這樣吧，為了以防萬一，我會讓手下過去先檢查一下，確認安全了我再過去。」
「怎麼，信不過我？」
「對，我所有人都信不過。」
……
聽完錄音文件，林峰皺起了眉頭，他抿了口咖啡，安靜的趴在桌面上，靜靜思考著，其中一個人的聲音他還是比較熟悉的，正是李火。
從他們兩個談話內容來看，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有內鬼了，而秦朗和伊子軒的死很可能會和李火有關係，這傢伙心狠手辣，處理的乾淨利落，並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那麼明天會是一場正常的交易嗎？林峰有點不確信，心裡有點惴惴不安，唐瑩瑩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外面夜雨霏霏，閃爍的霓虹燈在視線里回蕩著，林峰揚起脖子，將咖啡一飲而盡，沉重的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雨水淅瀝個不停，漆黑的夜幕下，整個城市像是被一張巨大的黑網籠罩，一切都覺得無比壓抑。
張浩明背著高晨曦回到了家裡，房間里燈光昏黃，看著四周整潔乾淨的環境，張浩明笑著說：「這麼多年了，就連房間里的裝飾都一點沒變。」
高晨曦苦澀的說：「所以我還是原來的我，而你興許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張浩明轉過身，挑了挑眉頭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那麼，是嗎？」
張浩明沒有回答，轉過視線，繼續在房間里游移著，高晨曦好奇的問：「這幾年你都在幹嘛，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工作嗎？」張浩明笑著轉身，「先不告訴你。」
「不願意說就算了。」高晨曦指著柜子上的箱子，「把那個醫藥箱拿過來，我要貼個雲南白藥。」
張浩明打開醫藥箱，又脫掉了高晨曦的鞋子，溫和的說：「我來給你貼吧。」
高晨曦俯下身看著他，張浩明安靜的模樣像極了當年，她彷彿再次回到了春風吹拂的校園裡，廣播音樂聲回蕩在綠樹成蔭的校園裡，當時他就是那樣蹲下身子為她系鞋帶，認真而仔細。
彷彿深陷在回憶里無法自拔，高晨曦眼神里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她抹了抹眼角的水珠，不確信的問：「這些年你真的在國外嗎？」
張浩明笑著抬起頭：「對啊，一個人到處漂泊。」
「為什麼要回來？」
「這裡有我忘不掉的東西。」張浩明苦笑，「也許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吧。」
「為什麼要控制自己？」
張浩明站起身，看了眼手錶，拍了拍手，岔開話題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吧。」
高晨曦難過的說：「這麼久沒見，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張浩明臉上浮現出一抹難言的苦澀，他輕嘆著說：「能見到你就已經很好了。」
那句話無力而蒼白，彷彿擠壓了很久之後，才從肺腔里衝出來，甚至夾帶著一絲髮顫的聲響，高晨曦能感受到對方的沉重和無奈，這麼久以來，也許他真的經歷了很多事情。
「那我們還能再見嗎？你會不會來找我？」高晨曦忍不住問。
「也許會吧。」張浩明呼了口氣，背對著她說，「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很開心，這麼多年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等一切結束，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會……」
接下來的話張浩明沒有說下去，他轉身走出門外，背影無比沉重，高晨曦怔怔的注視著他遠去的身影，眉頭緊鎖，她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像一道炙熱的火光，瞬間點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這麼多年了，原本早已忘卻的事情忘掉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一切都開始燃起了希望，原來在她的心裡，一直沉睡著的是那份不願捨去的回憶。
高晨曦搖搖晃晃趴在陽台注視著樓下，昏暗的燈光下，張浩明雙手撐開擋在頭頂，跑的飛快，轉瞬間那道影子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了。
無力的趴在陽台，雨水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冰冷的寒意侵蝕著身體，雨滴落在皮膚上，冰涼的觸感侵入內心，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顫慄。
回到房間里，燈光昏黃，外面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朦朧，她坐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還在回想著經歷的一幕幕，如夢似幻，她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狠狠掐了下自己，痛感襲來，她才確認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在一個人經歷了漫長孤獨的等待之後，真正的幸福到來那天，會讓她懷疑事情的真實性，似乎一切降臨的太突然了，有些出乎意料，手足無措。
夜色寂寥，置身在深邃的夜幕下，高昌翰舉著雨傘，看了眼頭頂閃爍的招牌，細密的雨水落下來，砸在雨傘上，叮咚作響，像極了不安的心跳聲。
遠處江水呼嘯，翻湧的水浪似乎想要將一切吞噬，洶湧著，澎湃著，像是再怒吼。
儘力平復下紊亂的心緒，高昌翰看了眼一旁的位置，那輛黑色轎車前部分已經癟了下去，當時伊子軒就是從樓頂落下來，砸在了那輛車上，造成了他的當場死亡。
冷風嗚咽，嗖嗖的涼風鑽進衣袖裡，帶著冰冷的寒意，站了會，皮膚上就起了一層細小顆粒。
高昌翰摸了摸頭髮，深呼了口氣，徑直走了進去，今天他特意換了個髮型，戴上了鬍鬚和帽子，在經過精密的偽裝下，判若兩人。
發生了命案之後，裡面清冷了不少，一眼望去，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在喝酒，高昌翰點了杯酒，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目光四處游移著，不過看了老半天，並沒有什麼發現。
他站起身朝著樓上走去，今天在這裡發生了很多事情，似乎安靜了許多，不過安靜的表象之下，有什麼在蠢蠢欲動著。
昏黃的燈光下，人影憧憧，大多數人是來這裡消遣的，隱約可以看到那些男女拉拉扯扯走進了房間里，高昌翰記得李火的辦公室就在這裡不遠，目光轉向那裡，門啪嗒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高昌翰見過，他叫做姜羽，是之前那個死者秦朗的表哥，林峰講過這些事情，當時便記下來了。
姜羽搖搖晃晃的走著，好像喝醉了，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高昌翰隱約聽到他一直在說對不起，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李火的身影，那間辦公室是被姜羽鎖住的，高昌翰有點懷疑，這間辦公室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