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污染你，與我無關（4200字）
陳神此時也跟著其他人在看直播。
不過他看的直播跟一般人看的不太一樣。
民間的直播鏡頭是從地上往天上拍的，而他看的直播，鏡頭是從天上往地上拍的。
對面天空上成編隊飛行的上百架各式戰機，現在都在鏡頭下面遠遠飛行著。
這種明顯高科技的大氣層外跟蹤平台，陳神早在之前看怪獸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現在倒也不驚奇。
「現在能確定兩頭怪獸還在河裡嗎？」陳神問道。
一直通過影像盯著現場的情報員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水面仍見異常波紋，怪獸應該還在河裡。」
「不過……」說著，他撓了撓頭，「我們現在確定不了在河裡的是一頭怪獸還是兩頭，畢竟離得太遠了。」
「沒事，只要有一頭怪獸還在河裡就行。」
陳神擺手，重新看向屏幕。
此時放大的怪獸跟蹤畫面上，的確可以看到在奔騰的河裡，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分開了水流，以至於中間形成了微型的渦流。
這足以說明，現在河裡還有怪獸。
至於是幾頭，那反倒不重要了。
陳神的想法很簡單——
現在兩頭怪獸性別不明，如果正好是一公一母的話就麻煩了，但是只要等會死掉其中一頭，讓它們湊不成對，剩下那頭永遠單身就行了。
而與他的想法相反。
在大洋對岸，負責這次轟炸行動的上將再次向空中的直升機以及地面跟隨在河邊的指揮官確認消息。
「怪獸跟蹤有無異常，有無脫逃跡象？你要小心，從我們的情報來看，怪獸十分擅長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逃跑。」
上將接觸的資料里雖然沒說怪獸是智慧生物，但他還是靠經驗推測出怪獸的腦袋應該不會太笨。
畢竟現在怪獸逃得這麼遠，如果這樣的它們是個笨腦袋的話，那他們這些讓怪獸脫逃的人，跟怪獸比起來是誰更笨一點？
負責追蹤任務的指揮官並不知道自己這位長官心裡在想什麼，照常回復道：
「長官，根據我們的跟蹤結果，到目前為止，未發現怪獸異常，它們一直在河裡安靜地游泳。」
哪怕他們昨天晚上送了上百發的火箭彈給它，怪獸還是一點多餘反應都沒有。
「目前怪獸距離預定轟炸區域還有大約十公里……」追蹤部隊彙報著消息。
「很好，你們辛苦了。」
「願上帝保佑我們！」
上將掛斷通訊，轉頭就給管轄的所有軍隊下達了準備攻擊的命令。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怪獸距離火力覆蓋區域僅剩餘十公里，火力準備！」
「空中編隊調整飛行陣型！」
「炮兵部隊發射準備！」
「……」
一條條命令被傳下去，之前已經歸位的士兵們就像被上緊的發條，所有人面容嚴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著攻擊前的最後工作。
在陣中的記者們瘋狂拍照，這無疑將是記錄進歷史的一刻。
屏幕前看著現場直播的觀眾們都提起了心，眼睛死死盯著直播畫面。
與此同時，對面這一天以來一直在小幅度回升的股市也終於在這一刻開始大幅回升。
就像一條登雲梯一樣，股市的曲線在短短的火力準備時間裡幾乎是以垂直的態勢在上升……
外界在期待在緊張，現場中眾多士兵只能感覺到壓力。
就連天空都飄來了一朵厚厚的烏雲，吹來的風夾帶著大量濕氣，如甘露一般，一場大雨似乎近在眼前。
「八公里！」
「五公里！」
「一公里！」
「看到它了！」
上將聽著追蹤部隊的報告，一邊眺望著遠方，終於在距離只剩下兩公里的時候看到了天上低飛的直升機，然後拿起望遠鏡看到了水面被分開的波紋。
轉眼間，那條蕩漾的波紋現在距離他們劃定的攻擊線只剩下幾百米了。
「怪獸馬上就要來了！」
在鏡頭下，河面的波動被傳播到全世界。
大家都屏息看著電視。
上將看著圖像，手裡已經拿起了麥克風，隨時準備發動進攻命令。
僅僅一分鐘多點，幾百米的距離對於怪獸來說擺動幾下尾巴就到了。
嘩啦！
在越過攻擊線的瞬間，怪獸還把頭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在不遠處帳篷里的上將眼睛暴閃：
「就是現在！」
「所有人開火！」
「Fire！」
這一聲令下，現場好像平靜了些許，好像連空氣都沉澱在士兵腳下，然後……
轟隆隆！
平地起驚雷！
在河岸兩邊布置的所有火力都在同一時間發射，第一輪打擊數千噸的彈藥，噴射出巨大的火焰飛向兩三公裡外的河水！
而天上的戰機成陣型從怪獸頭頂的高空飛過，紛紛拋下自己飛機上近半的彈藥……
呼——
炮彈的飛行時間不長，只是幾個眨眼，這批彈藥就盡數到達。
恰好浮上水面呼吸的小怪獸一眼就看到從周邊的天空上，密密麻麻向自己飛來的尖柱型物體……
幾乎是瞬間，在它的大腦里就想起了接下來的畫面——
爆炸！
它想潛回河底，只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轟隆！
爆炸的中心，漫天火光衝天而起，即使是在白天，大家仍然可以清晰看到，那捲入塵土之後輪廓可視化的環形衝擊波，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了河面以及地面。
哪怕是看著直播的觀眾們，在剛剛也感覺到了鏡頭前似乎有一道氣流快速飛掠而過，強烈的氣流就打在記者的麥克風上，發出風箱一樣的聲音。
地面更是因為這一次爆炸而隆隆震動，脆弱的河岸被爆炸炸上了天，形成一個巨大的深洞，水流在其中迴旋成一個大漩渦……
「怪獸怎麼樣？」
上將馬上確認打擊效果。
在直升機上負責低空觀察的觀察員馬上拿起望遠鏡，同時調整飛機外掛著的攝像頭角度，讓它對準爆炸中心，也就是怪獸剛剛的位置。
一股粘稠的深藍正在河中擴散開來，就像美術生洗畫筆的洗手池，不祥的藍色暈染在水中。
彷彿無窮無盡一樣，在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大河往下流的水全部都變成了這種特殊的藍色。
一些在河邊生長的植物和雜草，在接觸到這些藍色的河水之後，很快就出現了燒灼似的異常跡象……
然而，現在沒有人關心這一點。
「怪獸出血了，它大出血了！」
在直升機上的觀察員大聲彙報。
其實不用他說，大家看到這一幕都知道怪獸肯定傷得不輕。
上將也異常振奮：「常規火力對於幼年期的怪獸仍然是有效的，這證明了我們之前的判斷！」
周邊的記者們不需要等待官方消息，有一些人甚至冒險靠近河流更末段的區域，讓觀眾們直接看到怪獸流下的藍血。
「上帝保佑！」
「讚美佛祖！」
無論是聚集在遠處看熱鬧的北下加州民眾，還是電視前的觀眾們都跳了起來。
怪獸這種東西，終究是用來打的。
人類只要看到這種醜陋的怪獸被打擊，不由自主就會激動起來。
而此時在股市的交易所。
大屏幕上特意切了一塊，用來現場播放轟炸怪獸的直播，而交易員們已經忙活了起來……
「漲了漲了，航運行業的股票暴漲了！」
「怪獸無法進入太平洋，航運業不會再受影響了！」
「軍火再次暴漲……」
「為什麼怪獸只有兩頭？應該再多來幾頭，多轟炸幾次才對！」
一個個激動的聲音在回蕩著。
「所有人準備第二次開火，此次打擊為覆蓋打擊！」
在現場，上將再次下達命令。
怪獸在上一輪打擊中還沒有死，他們不能太高興。
而且現在河水污濁，他們已經找不到怪獸的位置了，現在只能火力轟炸一片區域。
很快，現場再次響起開火的炮聲。
天上又有幾組飛機飛越河岸，向下投彈。
這些炮彈的密度極大，其中有一些甚至在空中就發生了碰撞炸開一片。
剩餘的則落在河岸周邊，炸出一個又一個的彈坑。
只是一瞬間，就把科羅拉多河拓寬了好幾十米，藍血隨著河水流遍周圍……
「怎麼樣？還能看到怪獸活動的跡象嗎？」上將詢問道，他面前有回傳過來的圖像，不過這些信息肯定是河上的觀察員看得更清晰。
在天上的觀察員答道：「已經看不到怪獸活動的跡象了。」
藍色的河水裡，此時到處都是爆炸引起的波紋，此外就是一條條被炸爛的死魚，它們的碎沫浮在水面上，在一個個河水漩渦上聚集成片。
上將此時也在思考著。
不僅是天上，在下游防備的部隊剛剛也回應了，他們那裡沒有發現怪獸。
也就是說怪獸現在肯定就在爆炸現場，而且硬吃了他們兩波轟炸。
在他看來，剛剛那兩波轟炸鐵定可以殺死怪獸，甚至第一波就可以。
上千噸的高爆彈藥，連河道地形都被改變了，爆炸範圍都不止二十米了。
如果連一頭小怪獸都搞不定的話，那他們就……
只能請核彈了。
陸軍的核彈頭還有，空軍的導彈也有，不過這次是在國外，所以就不用海軍打報告了。
「算了，再發射一輪！」上將把多餘的思緒摒棄，「如果怪獸還沒死，那我們就用這一輪轟炸把它送下地獄，如果它已經死了，那我們就用這一輪轟炸悼念死去的人們……」
旁邊的人出聲阻止，他們知道怪獸屍體碎得越多，污染就越嚴重，按理說現在應該先確定怪獸的生死。
只不過他們的話才說出口，上將就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們污染了這裡，但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執行命令！」
他的命令下達，現場再次組織了一次齊射。
接二連三的爆炸再次在河岸以及河水裡升起。
在這一輪轟炸之後，直升機上的觀察員眼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浮出水面的巨大不明物體，連忙像鴨子一樣尖叫起來：
「怪獸浮出水面了，坐標就在……」
他驚慌的叫聲馬上引起了重視，坐標剛剛報出來，上將就下令向這個地方轟炸。
然後伴隨著快速的第四次火力打擊，幾乎所有人都看到浮出水面的「怪獸」在這次轟炸中被炸成了一堆爛肉……
這時他們才知道，那不是怪獸，那只是怪獸的屍塊！
怪獸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死了！
他們一直在轟炸的，只是怪獸的屍體！
看到這一幕，上將頓時激動起來，他站起來拿起對講機，打開陣地上安置的喇叭：
「各位尊敬的勇士們，我在此驕傲地宣布，在我們猛烈的攻擊下，河裡的怪獸已經確認死亡！」
「我們戰勝了可怕的怪獸！」
「作戰已經結束了！」
「地球會再次回歸安寧！」
「和平由我們守護！」
越往後說，上將的聲音就越是高昂，哪怕沒有人能看得到，他也高高舉著握拳的手，彷彿在大眾面前演講一般。
士兵們馬上歡呼起來，他們從工位上站直，一邊歡呼一邊與旁邊的人擁抱。
現場一片歡慶。
「怪獸死了！」
「怪獸真的死了！」
通過直播，觀眾和外界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不知道多少人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就去看著自己的股票。
現場的生化部門穿上防護衣，往水裡放下聲吶，開始撈起怪獸的屍塊。
在更下游的部門也築起了臨時的大壩，用於堵塞順流而下的小屍塊。
此時面向全球的直播還在繼續，吃瓜群眾們看著從河裡撈出來的一塊塊屍塊，都對怪獸的結構異常感興趣。
現場還有不少怪獸的骨骼被撈出，這些巨大的骨頭許多都比一個人還要粗長，只能通過起重機從河中吊起。
接過史密斯的任務，負責怪獸事後研究處理的班傑明主任同樣來到了現場。
現在他已經對潘多拉的骨骼有過基本的研究。
這些從河裡被吊出來的骨骼和屍塊，他看一眼就能大概知道是怪獸身上哪個部位的。
「這一條是脊椎，這一條是胸前骨，這部分應該是大腿……」
在河岸邊的一片農場上，所有怪獸屍塊都被轉運到了這裡擺放，班傑明帶著人在記錄，在外圍還有許多記者拍攝。
陳神和國內的高層也在關注著現場直播，特別是這些怪獸的屍塊。
因為這是怪獸死亡的最直接證明。
「怎麼樣，就憑藉現在的屍塊，可以確定怪獸死亡了嗎？」有人詢問道。
通過國內記者的鏡頭，陳神看完了擺放出來的每一塊屍塊。
「從這些屍塊的部位上來看，怪獸是必死無疑的，沒有一頭怪獸可以在丟掉大腿和手臂以及胸腹之後還活著。」
「但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些怪獸的屍塊好像都是來自同一頭怪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