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四章 絕處逢生
晟國,寧同谷。
「咳咳咳咳」
一個洞穴中,殷江紅不停的咳著黑血。
看著大爹面色越來越差,焦急的沐瑤一邊給他擦去嘴邊的血漬一邊說道:「大爹!您再吃點玉靈散吧,您都吐了好多血了。」
「是啊,老爺,您這樣,我們我沒該怎麼辦啊呀,嗚嗚嗚」
「老爺,您就聽瑤瑤的話,吃些吧。」
「嗚嗚嗚要不我再去幫您傳」
「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幹嘛!」被身邊一群鶯鶯燕燕哭到有些心煩的殷江紅擺了擺手,說道:「我的身體我清楚,藥物對抑制這些瘴毒沒有任何作用,咳咳!咳咳咳!!」
眼看著殷江紅又咳出一大口黑血,沐瑤急人都抖起來了。
「您就再吃一些,說不定這次就有用了呢!?」
聽著沐瑤的話,殷江紅笑道:「傻丫頭,這時候病急亂投醫也沒用。」說完他扭頭看向沐九日道:「阿九,帶她們出去吧。」
「我不!」沐瑤大叫一聲,死死的抱住了殷江紅,「我就要在這陪著大爹!」
「對,我們也要陪著老爺!」
就在殷江紅打算讓沐九日將他們強行帶出去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進!」
殷江紅開口時坐直了身體,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堪。
「教主!那些怪物那些怪物又回來了!」
雖然心中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在真聽到時殷江紅還是心中一顫。
強提一口氣,殷江紅起身道:「回來就回來了,慌什麼。」
「大爹!你」
「噓」對沐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殷江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更何況能做到的人只有我,聽話,待在這等我。」
說完便朝著洞外走去。
來到外邊,殷江紅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了同樣在朝著谷口處走的關十安。
在殷江紅看到關十安的同時,關十安自然也看見到了他。
「殷教主,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不然我怕咳咳咳!」
關十安話剛到一半,一大口根本抑制不住的黑血就咳了出來。
殷江紅見狀大笑:「哈哈哈,本尊看該回去的是你吧,這場就咳咳咳!」
剛嘲笑了關十安兩句,殷江紅也一下沒憋住,跟著一起咳起血來。
咳完血,兩人對看了一眼,然後便是一起大笑了起來。
'兩個不中用的老傢伙,這裡還是交給我這種年輕人吧, 你們回去修養就好。'
在兩人大笑時, 季青臨從另外一個通道走了出來, 臉上的笑容嘲諷味相當足。
擦掉嘴邊的血漬,殷江紅開口道:「別說廢話了,對現在的情況, 你們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說明他們並不是真的撤了。」
因為經歷過一次瘴氣的關係, 所以晟國對瘴氣的防禦要比其他地方都要強一些, 尤其是這寧同谷, 是江北然規劃時重點建造的地方。
所以在瘴氣爆發后,晟國所有倖存者都集中到了這裡。
憑藉著陣法和機關術, 進入谷內的瘴氣要比外面少上許多,這才給了晟國修鍊者喘息的機會。
只是瘴氣少歸瘴氣少,那些蠱修的進攻可是隔三差五就要來一次。
雖然擁有一定的地利優勢, 但奈何蠱修都是打不死的怪物, 所以在三番四次的戰鬥后晟國的幾位頂尖戰力也都開始力不從心了。
他們就算第一時間就避免了吸入更多瘴氣, 但吸入了就是吸入了, 蠱毒已經進入了他們的體內。
在堅守了大半個月後,昨天他們驚奇的發現那些蠱修竟然沒按照平日里那樣來進攻, 這讓他們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希望。
然而好景不長,僅僅一天不到的時間,那些蠱修就再次襲來了。
聽完關十安的話, 殷江紅搖頭道:「跟你說了也是白說。」說完便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弟子。
見師父一本正經的望向自己,季青臨也收起了那副嘲諷的嘴臉, 回答道:「定然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只是這變故究竟是好是壞, 就得出去看了才知道了。」
「你覺得是好還是壞?」
「希望是好的吧,說實話, 我再抗兩次師父你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到時候記得幫我身後事辦的隆重點。」
「哈哈哈,哪有徒弟死在師父前面的事,你這逆徒臨死了還想氣為師一回?」說著殷江紅來到季青臨旁邊小聲道:「雖然你叛逆、狂妄、幼稚、自命不凡、急躁、目光短淺,但師父其實還是很以你為傲的,如今眼看著晟國有了希望,為師希望你能看著它成長下去。」
季青臨聽完笑了, 回道:『雖然您頑固,古板,觀念老舊,做人』
就在一對師徒鬥嘴時, 關十安已經飛出了谷口,準備放手一搏!
殷江紅和季青臨見狀果斷也不扯皮了,立馬也跟著一起飛出了山谷。
如今的瘴氣已經徹底做到了遮天蔽日四個字,殷江紅他們被說用肉眼,就算是用神識都只能感受到一片漆黑。
「師父,您眼神不好,還是讓我去吧。」
「少廢話,等會兒見機不妙,你就先撤回去,聽到了嗎?」
「還撤什麼呀,若是你們都倒下了,這山谷肯定也守不住了。」
「說的也是,那最少你也得死在為師後面。」
「我可不背這大逆不道的罪名,還是讓徒兒最後孝敬您一回吧。」季青臨說完便闖入了瘴氣之中。
莫名有些感動的殷江紅搖了搖頭,也跟著一起闖入了瘴氣中。
山谷里,看著三人消失在瘴氣中的沐瑤瞬間失聲痛哭起來,雖然從一周前起,大爹每一次出去她都會覺得大爹再也回不來了,但沒有一次要比今天更強烈。
在這無比絕望的時刻,沐瑤腦中一個身影變的無比清晰,他身穿帝袍,談笑間便能解決掉所有她原本束手無策的問題。
「皇上回來救救您的國家吧救救大爹救救我吧,嗚嗚嗚求您了,求您回來救救我們吧」
「轟!」
就在沐瑤聲淚俱下的祈禱時,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中瘴氣中透了出來。
要知道這是以前從沒出現過的情況,因為這瘴氣就如同一張擇人而噬的大嘴一般,任何東西進去后都會徹底消失不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它產生了變化。
在光芒閃爍過後,就看到數個散發著強大玄氣的中年人飛出了黑霧,同時他們身後還背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殷江紅他們。
「大爹!!」
沐瑤驚喜的喊了一聲,剛要迎上去就摔了個踉蹌,但她顧不得這麼多,依舊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那行人身邊。
將殷江紅他們放到一邊,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打量了一遍沐瑤道:「晟國的人都在這裡了嗎?」
沐瑤先是走上去用玄識檢視了一遍大爹的身體,在發現他只是暈過去后便鬆了一大口氣。
「謝謝謝謝你們,沒錯,晟國的倖存者都在這了。」
那位中年男子聽完點了點頭,又問道:「請問歸心宗宗主陸胤龍可在這裡?」
『陸宗主?』
沐瑤愣了一下,倒不是她不認識,畢竟歸心宗作為江北然所在的宗門,沐瑤還是了解過的。
她奇怪的是這幾位散發著玄尊境玄氣的絕頂強者怎麼會一來就急著找他。
『難道』
就在沐瑤猜測時,另外一位玄尊突然開口道:「哎!姓施的,你怎麼偷跑啊。」
「何為偷跑,本座只是」
不等施臨說完,另一位玄尊便湊上去對沐瑤說:「我救回來這人應該對你很重要吧,於情於理,你也該幫我個忙,那位陸宗主在哪,帶我去見他。」
「喂!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只救人,不聊別的,這一個個的幹嘛呢,姑娘,咱不理他們,咱去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聊聊這裡的情況。
「你給我回來吧你!」*5
眼看著五位玄尊完全不顧形象的在為見那個陸宗主而爭吵,沐瑤心中幾乎瞬間就確定了。
『一定是他的關係』
除了江北然這個屢創奇迹的人外,沐瑤完全想不到還有誰能造成這樣的局面,這些玄尊這麼急著找那位陸宗主,原因絕對是他!
不過驚訝過後,更多的疑問從沐瑤心中湧出。
『這些玄尊是哪裡來的?』
『他們似乎完全不在乎那些瘴氣。』
「他們剛才說是來救我們的也就是說其他地方並沒有被瘴氣覆蓋?還是說他們已經解決了瘴氣的問題?」
不過沐瑤並沒有深入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各位前輩,能不能請您先救救我爹,他」
「放心吧。」為首的施臨停止了爭吵回答道,「已經給你爹服用過靈丹了,雖然不能徹底解除他體內的瘴毒,但足以壓制住那些瘴毒不再爆發。」
聽到這個回答,沐瑤瞬間感覺緊繃的身體瞬間就輕鬆了,整個人一下癱坐在了地上,眼淚又情不自禁的開始往下流。
幾個玄尊也沒有去扶起沐瑤,因為他們都親身體會過這種感覺,所以讓她發泄一會兒也挺好的。
另一邊,飛府在載上所有人後很快便來到了祭壇之上。
按理說作為安置玄聖遺體的地方,肯定是重點看守,不過江北然作為復活他們的主要人物,要讓撤掉守衛還是比較容易的。
甚至他還能讓這些護衛守住這裡別讓外人進來。
等飛府來到祭壇之上,江北然帶著幾位鬼修走了下來。
「嘶」
面對一地的玄聖屍體,任是幾位詹黟道人見多識廣,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這次瘴氣事件之前,他一度認為玄聖已經是這大陸上不死不滅的存在,就算他們互相之間角力也很少會鬧出性命。
但今天竟然有整整一排的玄聖屍體躺在他面前,實在是有些顛覆他的三觀。
平復了一下心情,詹黟道人回頭對江北然說道:「醜話先說在牽頭,我從沒有抓過玄聖的三魂七魄,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胥梅英聽完頓時「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剛才拍胸脯保證的人是誰。」
詹黟道人聽罷也沒去反駁什麼,只是笑道:「可別等會兒我把魂抓回來了你卻沒法把它們哄回去。」
胥梅英這回聽完倒是沒再「呵呵呵」的笑,因為她也意識到詹黟道人說的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畢竟她也從來沒有「哄」過玄聖境的魂。
見胥梅英僵住的表情,詹黟道人呵呵一笑,接著從乾坤戒中拿出那壇中山松醪酒再次看向江北然道:「江大師,若是我真成功了,這酒可得管夠啊。」
「放心,一定管夠。」江北然點頭道。
「哈哈哈,快活,快活啊」說話間詹黟道人慢慢向前走去,且身形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最後徹底消失在了江北然的視線中。
『強啊』
若是說剛才這詹黟道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進入帳篷時自己沒察覺到是吃了大意的虧,那麼現在他當著自己的面消失就是真本事了。
這份隱匿的能力,著實驚了江北然一把。
『不對這真的是隱匿嗎?』
疑惑間,江北然展開精神力檢視了一遍詹黟道人消失的地方,但卻一無所獲。
這就讓江北然更加懷疑詹黟道人絕不僅僅只是隱匿了。
『莫非他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中?』
再加上詹黟道人要去抓魂的目的,江北然有理由相信他很有可能是去了某種類似於三途川的地方,剛死去的靈魂很有可能都遊盪在那裡。
『鬼修還真是神奇。』
內心感慨一句后江北然看向谷良人說道:「你說詹黟道長能成功嗎?」
谷良人聽完拿出五個銅板丟在了地上,然後回答道:「無咎。」
『好一句廢話』
無咎的意思很簡單,沒啥過錯,也沒啥優秀,就像輸了一把遊戲后你既不是儘力局,也不是背鍋局,普普通通的發揮。
何種情況下遊戲的輸贏基本也就和你無關了,全看匹配系統想不想讓你贏。
而換到這裡,則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