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都是懂事的人

  在晟國幾位巨頭的矚目下，江北然大概的講了一遍他和閆光慶達成的合作。


  「你是說……等餳國這場內亂結束后，會和我們成為同盟國？」殷江紅閉眼思考片刻后問道。


  「沒錯。」江北然點點頭，「到時候我會儘力讓餳國和晟國達成全面合作，到時候在座各位都能獲得不少好處。」


  「合作？」殷江紅往椅背上一靠，「你想達到的……」殷江紅說著突然笑了一聲，擺手道：「算了，這話還是私下裡再問你吧。」


  一旁的關十安聽完立馬就不樂意了，「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問？」


  殷江紅卻是不理他，閉上眼似乎又思考起了什麼。


  江北然自然知道殷江紅想問什麼，不過既然他沒問出來，江北然也就忽略了過去，轉而看向季青臨問道：「季教主，不知我這算不算做實事了？」


  「算！當然算，師父說你肯定能讓晟國變的更好時我就知道你是個能辦事的，現在看來師父的眼光果然從不會錯。」


  「難道不應該是老東西嗎？」殷江紅突然睜開一隻眼問道。


  「那不是徒兒對您最為親切的稱呼嘛，都聽這麼多年了，您還沒聽出感情呢？」


  「呵。」殷江紅冷笑一聲，又將眼閉上了。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萬安青突然開口道：「實力相差無幾的合作叫同盟，相差懸殊的只能叫附庸，不過尊者如此神通廣大，必然也已想過下一步該怎麼做。」


  萬安青這幾年也將大多數時間放在了修鍊上，大多數事情都交給了孟思佩來處理。


  直到孟思佩一回來就向他請罪，並詳細說了一遍江北然成為「尊者」的事情。


  江北然這個名字萬安青並不覺得陌生，雖然和這個後輩僅有數面之緣，卻是印象極深。


  從他以一個幾乎沒有修為的小弟子身份來參加他們的最高會議時，萬安青就覺得他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但沒想到這個將來會來的這麼快，也沒想到這個大有可為……


  會這麼大！

  聽清楚了事情經過，萬安青並沒有責怪孟思佩擅自做主，那個江北然隱忍了這麼久，如今一朝爆發，自然是有備而來。


  再加上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倒向了他，孟思佩也的確沒必要在那種情況下當出頭鳥。


  讓孟思佩退下后，萬安青思考了良久。


  認為江北然既然能夠做到讓這麼多晟國巨頭站在他那邊，肯定是有著不為人知的，最起碼他不知道的能力。


  所以最終決定先看看再說。


  至於他要是想指揮自己……那就得看他藏起來的本事究竟是什麼了。


  而就在今天，萬安青算是稍微見識了到了一些江北然所展現出來的能力。


  在他出現之前，晟國的巨頭們並不是沒有想過和隔壁的餳尚兩國合作，來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但人家壓根不鳥他們啊。


  道理很簡單，晟國但凡有一點讓他們覺得有合作價值的東西，人家還需要靠和你合作來獲得？直接搶不就完事了。


  可這江北然一出手，竟就與餳國頂級宗門之一乾天宗達成了通商。


  在結合之前人家根本不鳥他們的現象，就說明人家願意和他們晟國合作，完全就是看在江北然的面上，再赤裸一點就是。


  江北然一個人的價值，就比他們整個晟國還大。


  想明白這一點后，萬安青連試探江北然的意思都沒有了，因為這個晚輩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深不可測。


  聽到萬安青如此順口的喊自己尊者，江北然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晟國的明白人……還真多。」


  也難怪系統那時候讓他直接攤牌，因為這些老傢伙都太精了，即使是最跳的季青臨，也沒有「反派」做到底，分分鐘就棄暗投明了。


  所以根本不用解釋太多，他們自己就能腦補出許多東西。


  朝著萬安青拱拱手，江北然回答道：「正如萬宗主所說，現在的晟國在餳國眼裡依舊沒有什麼價值，但現在晟國需要的是安全的發展環境，所以合作只是個幌子，主要還是先穩住餳國，避免產生摩擦。」


  「所以尊者還不打算現在就說出下一步計劃？」


  『嘖，這些個老東西，還是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好敷衍。』


  「只是晚輩還沒有更進一步的計劃，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求自保。」


  這一回萬安青沒再追問，沉默片刻后說道：「若是尊者有什麼需要幫忙之處，我四方宗定當鼎力相助。」


  「好，那晚輩就先謝過萬宗主了。」


  一旁的孟思佩此刻一雙美眸中光芒不停閃爍，這次萬安青親自來了，自然也就沒了她說話的份。


  但光是聽著高人與自家宗主的對話就覺得很夢幻。


  彷彿有一種夢想照進現實的感覺。


  『那位高人……真的成了晟國的領袖。』


  想起山洞中那段簡短，卻改變了自己許多的對話，孟思佩其實一直覺得這位高人有著遠超於常人的眼界，也想過若是晟國在這位高人的引領下前進的話，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如今看到高人真的背負起了晟國的命運，孟思佩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想到這，孟思佩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蒙面高人的形象。


  作為當事人，她深知晟國能夠如此輕易的就擊潰梁國，與那位蒙面高人有著非常大的關係。


  再加上上次瘴氣來襲時，也是靠那位蒙面高人晟國才度過了難關。


  想到兩位高人一明一暗，一起幫助晟國不斷成長，孟思佩不禁在心中感慨。


  『真是天佑晟國！』


  『就是不知這位尊者……認不認識那位蒙面高人。』


  在兩位高人的形象不斷在孟思佩腦中交替時，江北然已經說完了他該說的，並朝著殷江紅拱手道。


  「殷教主，那這次和乾天宗通商合作一事，就由您來負責細節談判如何？」


  殷江紅聽完緩緩睜開雙眼，微笑道：「這就開始使喚本尊了？」


  「不敢，只是晚輩最信任您，所以才想將這重要之事託付與您。」


  「能把偷懶的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也算是有心了，行吧，這事本尊接下了。」


  「那就全權拜託殷教主了。」


  再次朝著殷江紅拱拱手，江北然看向一眾晟國巨頭道：「這次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宣布這次合作，讓各位能夠安心發展，現在該說的都說完了，各位若是沒有其他要事，這次會議就可以結束了。」


  季青臨有些欲言又止，已經到喉嚨口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於是索性帶頭說道：「也好，我手頭上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


  說完便離開了大殿。


  季青臨一走，全程都一言未發的顏思淵起身朝著江北然行了一禮，說道：「尊者，那我也告退了。」


  見江北然點頭，顏思淵便也轉身離去。


  接著萬安青也起身說道：「那老夫也告辭了，希望下回再來時還能聽到尊者的下一步計劃。」


  「請萬宗主放心，晚輩定當努力。」


  看著江北然仍舊恭敬的態度，萬安青也是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這個小子。


  明明已經是凌駕於自己等人的尊者，可態度卻和以往一樣像個晚輩。


  『實在是……看不明白啊。』


  搖搖頭，萬安青扭頭看向孟思佩說道：「走吧。」


  「是，宗主。」答應一聲，孟思佩有些不舍的偷看了江北然一眼，然後才跟著萬安青離開了大殿。


  「二位……還有事？」


  看著仍舊坐在位置上的關十安和殷江紅，江北然開口問道。


  「當然有事。」關十安緊緊的盯著江北然，「我還在等你對我細細說來呢。」


  「噗。」


  聽到殷江紅髮出嗤笑之聲，關十安立即喝道：「你又笑什麼？」


  殷江紅抬起雙腿往桌上一搭，指向江北然說道：「反正都是聽故事，你不如去找個集市裡說書的，嘖，也不行。」殷江紅突然搖搖頭，「這集市裡說書的還真不一定有這小子說的好聽，你還是得去茶館里聽才行。」


  關十安先是想反駁，但想了想，又覺得殷江紅的話沒錯，于思考半天后，終於憋出了一個問題看向江北然。


  「行，那我就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關宗主請問。」


  「你為何……突然不再想只做一個小弟子了？」


  『當然是因為爺在晟國無敵了啊。』


  如今的晟國已經徹底跳不出任何選項，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威脅，突出一個天高任鳥飛。


  在內心吐槽完，江北然一臉認真的回答道：「為了晟國。」


  看著江北然真誠的樣子，關十安一時間有些動容。


  見關十安目光灼灼，江北然繼續道：「如今的晟國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晚輩作為晟國人，自然有義務將晟國從死亡的邊緣上拉回來。」


  聽到江北然說自己是晟國人，關十安又有些動容。


  原本他已經覺得江北然完全成了個陌生人，以前對他建立起的一切認知都被完全改變。


  但在聽到江北然說出自己是「晟國人」時，關十安一下又覺得親切了起來。


  「好，我的問題問完了。」說完關十安站起身，「回去我就繼續閉關了，老規矩，有問題找邰英縱就好，我會讓他盡全力相助你。」


  「多謝關宗主。」


  「你還不走嗎？」關十安看了眼殷江紅說道。


  「嗯，我等著開飯呢。」殷江紅悠哉的說道。


  看了看殷江紅，又看了看江北然，突然笑道：「你們覺不覺得你們的面相越來越接近了？」


  說完便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待到關十安離去，殷江紅將左腿壓在右腿上，雙手拖住後腦勺說道：「你變了。」


  江北然知道殷江紅應該是有不少話要問自己，便拉開椅子坐下道：「是變了些。」


  「那現在能多透點底給我了嗎？」


  「我的一切殷教主不是都知道嗎？」


  「呵。」殷江紅笑了一聲，「行吧，你強你說了算，換剛才沒聊完的話題吧，對於餳國，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先合作，然後徐徐圖之？」


  「殷教主胃口可夠大的啊，晚輩真就只是想穩住餳國而已。」


  「連這都不能說？」殷江紅一瞪江北然，將腿從桌上放下來起身道：「那行吧，看來你現在是真的一點能利用到我的地方都沒了，我還是回去養老吧。」


  不過說雖這麼說，殷江紅人卻還是杵在那沒動。


  江北然聽完也跟著起身道：「殷教主可別這麼說，現在晟國屬於需要養精蓄銳的狀態，還有以後和餳國深入合作的事情，都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就在殷江紅要失望的擺手離去時，江北然突然壓低聲音道。


  「不管什麼時候，我的初心都沒有變，讓晟國稱霸整個玄龍大陸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的使命。」


  「這一點我很清楚，只是我不喜歡干坐著等結果，總想活動活動筋骨。」


  「請殷教主放心，等真正需要您幫忙時，晚輩一定不會客氣的。」


  「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滿意的點點頭，殷江紅朝著大殿外走去，但就在要走出大門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朝著江北然望了一眼喊道：「北然。」


  江北然回頭與殷江紅對視，問道：「殷教主還有事？」


  一腳跨出大門，殷江紅笑道：「我有一種預感，下次再見面時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不會的。」


  「哈哈哈，但願如此吧，走了。」


  等到殷江紅漸行漸遠，江北然又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對現在的他來說，整個晟國就像是一個安全屋，一個讓他可以完全放鬆身心的地方，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安全屋繼續擴大。


  直到實現他的最終夢想，讓整個玄龍大陸都不再能出現威脅到他的選項。


  「是家鄉，也是起點啊……」


  感慨一聲，江北然回到了飛府之中。


  翌日，充分休息了一晚的江北然回到厲伏城小屋。


  「王大哥，我已經準備好了。」


  院落門口，整裝待發的厲伏城行禮道。


  「嗯，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