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中庸還是死亡？

  歸心宗、水鏡堂、住宿區的一間小屋中。


  「你們說……我到底該怎麼報答師兄的這份恩情。」


  四方桌上一支點燃的蠟燭旁，一臉緊張的方秋瑤問道。


  柳子衿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搖搖頭道：「不行，就算我們五個人一起湊，也實在湊不出什麼能讓師兄喜歡的東西來。」


  這時虞歸沝突然喊道：「親手做的點心怎麼樣！？我娘說就算是再富裕的男人，也會喜歡女孩子親手做的東西。」


  方秋瑤聽完卻是直接搖頭道：「我也想過，可是師兄做過的美食……」


  虞歸沝一聽也是立馬蔫兒了下去，認同道：「也是……師兄太會做吃的了，我們五個人綁在一起也做不出那樣好吃的點心來啊……」


  「那……我們一起給師兄譜一首曲如何？」


  柳子衿在聽到虞歸沝那句「女孩子親手做的東西」后立馬來了靈感。


  其他人一聽立馬瞪大了眼睛喊道：「好主意哎！」


  她們堂堂水鏡堂弟子，最拿手的不就是譜曲，更何況她們五個還是所有弟子中拔尖的五個。


  頓時來了興緻的虞家三姐妹紛紛舉起了手。


  虞歸水：「我來譜曲！」


  虞歸沝：「我來填詞！」


  虞歸淼：「我……我跟二姐一起！」


  方秋瑤聽完卻是搖頭道：「不不不，是我要向師兄道謝，還是我自己來譜曲和填詞吧。」


  「可是……我們也想幫忙呀。」虞家三姐妹同時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方秋瑤射出大量星星。


  有些頂不住三姐妹眼神攻勢的方秋瑤猛地扭過頭道：「不……不行，這件事必須得我自己來。」


  這時柳子衿開口圓場道：「秋瑤說的沒錯，既然是秋瑤要感謝師兄，這詞和曲理應由她來譜，我們就負責設計和搭建舞台吧。」


  虞家三姐妹一聽，立馬舉起六隻手同意道：「好，我們來搭舞台！」


  見虞家三姐妹同意，柳子衿看向方秋瑤道：「秋瑤，你看這樣可以嗎？」


  「嗯，謝謝大家。」方秋瑤點頭道。


  「哎呀，你和我們還客氣什麼。」虞歸沝說著拍了拍胸脯道：「這件事就放心交給我們了，一定搭一個最漂亮的舞台出來！」


  「嗯！」用力的一點頭，方秋瑤卻又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說道：「可是師兄還等著我將大乘秘水給他送去呢，總不能讓師兄久等。」


  「這個……確實。」柳子衿點點頭。


  無論是譜曲還是搭建舞台，那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事情，將道謝分成兩次吧……也感覺怪怪的。


  而就在五人同時陷入沉思時，一隻紙鳶突然飛進了小屋，並緩緩的落到了方秋瑤面前。


  知道是師兄來信的方秋瑤立即捧起紙鳶道：「我先看看師兄的信上寫了什麼。」


  其餘四人一起點頭，「嗯，快看快看。」


  將紙鳶打開，方秋瑤迅速閱讀了一遍后突然舉起信封歡呼道：「好哎！」


  「怎麼了，怎麼了？」虞家三姐妹好奇的湊上來問道。


  「師兄說他要閉關一陣，讓我晚些再把大乘秘水給他送去。」


  「這麼巧！？」虞家三姐妹同時瞪大了眼睛。


  柳子衿也是有些沒想到，但很快便拍了兩下手道：「既然天賜良機，那我們就快行動起來吧，不然趕不上師兄出關就不好了。」


  「對對對，我們先去選場地吧。」虞歸水帶頭說道。


  虞歸沝點頭道：「不如去紫雲瀑那邊如何？那邊有個亭台很美的。」


  兩人說話時，虞歸淼則是一個勁將桌上剩下的點心往嘴裡塞，同時點頭道：「嗯嗯，嗯嗯。」


  「哎呀，就算會議結束了，回去也能吃的嘛，你這麼著急忙慌的幹什麼。」虞歸沝一邊拿出一塊手帕幫虞歸淼擦臉一邊說道。


  「嗚嗚嗚嗚嗚……」


  「把東西吃乾淨了再說。」


  「咕嚕……」虞歸淼聽完用力將嘴裡的點心咽下了肚，「回去吃就沒這個氣氛了。」


  虞歸沝聽完不禁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道：「你啊……」


  另一邊柳子衿則是吹滅了蠟燭，推開窗戶讓陽光灑進了屋子。


  「好了，我正式宣布，第十八期師兄研討會結束，大家快抓緊行動起來吧。」


  ……


  另一邊，送出信的江北然的確是打算閉關了。


  從餳國回來的途中，他先後收到了霍鴻飛和顧清歡的來信。


  兩人都是表示自己已經出發了。


  江北然看完信則是給他們各自回了一封，大意就是讓他們不要太過逞強，實在太困難就告訴他，他自會幫他們想辦法。


  回到峰州，江北然先去山洞裡看了眼曲陽澤，確定一下他身體是否有什麼異常。


  然而在確定過後，江北然發現曲陽澤不僅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甚至已經對這幅新的身軀已經十分熟悉，比起他第一次適應「新身體」時要快很多。


  確定完畢后江北然將曲陽澤帶回了自我結界中。


  在顧清歡離開的情況下，江北然準備先將自我結界的管理交給他曲陽澤。


  雖然曲陽澤不可能像顧清歡那般面面俱到，但暫時頂替一下應該也不算太難。


  在江北然教導曲陽澤在自我結界里需要做哪些事時，將身體調整到巔峰狀態的吳清策也回來了。


  江北然上前用精神力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後點頭道：「嗯，跟我想象中一樣紮實。」說完他抬起頭問吳清策道：「死亡和平庸，你選哪一個？」


  吳清策聽完先是一愣，然後立即站直身體道：「死亡！」


  「好，鑒於你現在的身體基礎，我決定再給你加大點劑量，再等幾天吧。」


  「是！」吳清策堅定的回答道。


  ……


  而江北然之所以要閉關，就是為了給吳清策再煉一顆玄雷九天丹。


  這玄雷九天丹其實就是雷炎淬體丹的升級版，但需要的材料卻是難上了好幾個級別。


  但好在江北然這次在金鼎島收穫頗豐，已經將玄雷九天丹絕大部分需要的材料都收齊了，唯獨一樣東西沒有，那就是天鼓玉花。


  這是一種連珍奇譜上都沒有記錄的珍寶。


  江北然還是在施弘方給他的「私房珍奇譜」上才認知道了它的稀有度。


  這天鼓玉花只能生長在雷靈脈之上，而且同一塊區域里只能種一朵，不然就會因為吸收不足而枯萎，可以說是精貴至極。


  如此精貴的寶物，自然只有那些擁有雷靈脈的宗門才能擁有，而且基本不會向外出售。


  所以在搞不到，最起碼短期內搞不到天鼓玉花的情況下，江北然決定大膽試驗一次，用另一種寶材來代替天鼓玉花。


  而江北然選中的這個替補選手正是當初用來製作雷炎淬體丹的雷靈花。


  在看過施弘方的私房珍奇譜后，江北然明白了天鼓玉花的本質和雷靈花其實一樣，都是蘊藏著大量雷靈氣的寶材。


  只是天鼓玉花蘊藏的雷靈氣要遠勝於雷靈花。


  所以想要用雷靈花來代替天鼓玉花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它「提檔」。


  對此江北然的想法是用靈石中儲存的大量精純木靈氣來培養雷靈花，從另一種角度來提高它的品質。


  雖然江北然不知道這種方法有沒有人試過，但他覺得可行性很高。


  畢竟他在玄藝上面搞創造發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知道這些所謂的丹方或者陣法圖其實都不是那麼死板，完全都可以變通。


  不過雖然有了想法和思路，但不管是用木靈氣培養雷靈花還是煉製玄雷九天丹這樣的高品丹藥，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江北然想著反正最近也沒什麼急需要辦的事，就閉個關，好好研究一下煉丹。


  反正他上次就已經分析出了自己不足的地方，這次就好好全面提升一下，讓自己在煉丹這一道上更精進一步。


  於是在將該交待的人和事都交待完后，江北然開始了他的閉關。


  看著煉丹房的門被關上，吳清策長吐一口氣。


  想到師兄為了自己這次晉陞如此費心，就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師兄失望。


  「砰！」


  猛地揮出一拳，吳清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


  上一次師兄就跟他說這次晉級有可能會死，這一次更是還要繼續給他加料，那也就是死上加死。


  怎麼想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也絕對比上一次師兄幫他晉陞玄靈要更加艱難。


  但對於這點，吳清策毫無畏懼！


  雖說他現在覺得自己在同輩之間已經算很強的了，但他並不會滿足於此，他還想變的更強！

  堅定了決心，吳清策扭頭看向了曲陽澤。


  對於這個最小的師弟，吳清策其實不算很了解他，因為師兄將他交給了清歡去帶，而且還時不時的會長眠一段時間，所以總體來說，吳清策和他接觸並不算太多。


  如今正好遇上這個相處的機會，他覺得要在這位小師弟心裡樹立一下自己大師兄的形象。


  「咳！」


  吳清策輕咳一聲，看向曲陽澤道：「曲師弟，好久不見，最近過的怎麼樣？」


  曲陽澤聞言連忙朝著吳清策拱手道：「多謝吳師兄關心，我過的很好。」


  「嗯。」點點頭，吳清策從乾坤戒中抽出一張金色的符紙和四張銀色的符紙遞向曲陽澤道：「聽清歡說你還沒有學玄功，這是我之前在梁州從一個魔教中找到的玄符，金色那張刻印的是神霄符，可以引來風雨雷電，助你攻擊敵人。」


  「四張銀色的分別是道玉符、速降符、召龍符和倒海符，它們……」話到一半，吳清策突然問道：「說來曲師弟你可曾學過符咒？」


  「嗯。」曲陽澤點點頭，「顧師兄教過我一些，只是我腦子笨……記住的不多，另外吳師兄這些符紙實在太貴重了，我受之有愧。」


  吳清策卻是直接將五張符紙按在曲陽澤胸口道：「有什麼愧呀，你是我師弟，有好東西師兄肯定會分你一份，更何況在你還沒熟練掌握玄功的情況下，這些符咒肯定會有用的。」


  「可是……」


  「別可是了，收下吧。」


  吳清策說完收回了手，而曲陽澤則是連忙伸手接住了那五張往下落的符咒。


  「那就多謝吳師兄了。」曲陽澤拿著五張符紙朝吳清策拱手道。


  「不必客氣，另外之前你不是變成繭了嗎，是師兄把你叫醒的？」


  曲陽澤聽完點點頭：「嗯，多虧師父，我才能醒過來，不然我有可能還要在哪個繭里待很久，甚至再也出不來了。」


  「這麼危險？」


  吳清策驚呼一聲，之前曲陽澤變成繭時他自然也去看過，但因為這個小師弟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像人類，所以吳清策也沒有太過擔心，只覺得過一陣子他自然會破繭而出。


  如今看來，還是他太想當然了。


  「能跟我詳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當然可以。」


  很快，曲陽澤便將自己醒來后師兄對自己說的話都轉述給了吳清策。


  「原來如此……」吳清策點點頭，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自己這個小師弟越來越不像人了。


  「唉……」這時曲陽澤突然嘆了口氣，神色也變的懊惱了起來。


  「怎麼了？」吳清策奇怪的問道。


  「那時候我腦袋暈暈乎乎的，所以做了件錯事，到現在還在後悔……」


  「錯事？」吳清策摸了摸下巴，問道：「什麼錯事？」


  曲陽澤嘆口氣，回答道：「當時師父讓顧師兄跟我交手，想要試試我進化之後的實力究竟如何了，結果……結果我在師父面前輕易擋下了顧師兄的攻擊，就是這件事，讓我一直很後悔。」


  『輕易……？』


  聽到這兩個字，吳清策不禁挑了一下眉，清歡的實力他是非常清楚的，光是那煉至第七重的真元天罡決就讓他的玄氣變的異常渾厚，每一擊的威力都不容小覷。


  然而曲陽澤卻用了輕易兩個字……


  見到吳師兄陷入思考，曲陽澤連忙又敲了一襲自己的頭道：「唉，我又錯了，我怎麼能跟吳師兄您說我輕易接下來顧師兄的招式，我……我……」


  「無妨。」吳清策朝著他擺擺手，「我們師兄弟之間不講究這些，倒是我有些好奇，你那個輕易……到底有多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