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玩的花啊……
「七曜不可望,星宿不可查,這也是瘴氣的目的之一嗎……」
少了兩種輔助手段,江北然思考片刻,端起手中羅盤,開始展開精神力領域。
「宮……巽……兌……三秋之法,夏臨未時,很好,依舊還在奇門遁甲的範圍內。」
江北然本以為這些異族人所擺陣法是他們自創的體系,但如今站在陣眼之上細細觀察,發現陣術仍然還在奇門遁甲的範圍內。
在奇門遁甲體系中,後天八卦、洛書、二十四氣節時等等學問皆包含在內,複雜程度堪比考研。
但萬變不離其宗,陣法都是以時、空、數相配以構成基本格局和構架,只要摸清陣法的格局,那就皆可破之!
以陣眼為坐標,江北然的精神領域迅速拓展出去,陣型的結構圖也不斷的在他腦內構成、粉碎、再構成……
『好傢夥……多維格局構架!?』
再解析了數遍精神領域反饋回來的架構圖后,江北然發現這瘴氣中不僅僅是他所想的連環大陣這麼簡單。
一般的連環大陣其實就是陣中套陣,在有限的範圍內,擺下最多的大陣。
這樣的擺陣之法雖有些難度,但能做到的人還是不少。
然而這瘴氣中的陣法顯然要比連環大陣高端太多,布陣之人用同一個陣眼衍生出了數種陣法,如此擺出的大陣,效果遠大於一加一,所有大陣之間交相輝映,相互承托,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是乘以數倍的。
「有點意思。」
江北然嘴角微翹,這可以說是他目前為止見過最為複雜的大陣,沒有之一,相當有挑戰感。
「先從三奇入手吧……」
吐出一口氣,江北然從乾坤戒中拿出了十八塊象徵著陽遁的甲骨牌。
「凌天輔兮皆助我,列陣!」
隨著江北然一聲誦念,十八塊甲骨牌迅速飛到半空中,並開始自行排列。
……
「呼~呼~呼~」
聽著背後風聲陣陣,處於戒備狀態的孟思佩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看一眼……應該沒關係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孟思佩悄悄往後瞥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呆住了。
只見那蒙面高人身後的斗篷無風自動,散發著一種令人炫目的氣勢。
半空中,十八塊看上去十分古老的骨牌不停排列出各種陣型,每組合出一套都讓孟思佩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要知道她成為玄皇后就算是面對宗主都很少產生這樣的感覺,可見這些陣型的靈氣之強。
『難道說……他在引動天地之力?』
以孟思佩玄皇境的實力,借用天地之力已是駕輕就熟,然而借終歸是借,別人有的才能借到。
而引動天地之力則是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想辦法引導天地之力更好的為自己服務。
這便是只有突破到玄宗后的才可領悟的大能。
『果然好厲害……還好他是幫我們這邊的,不然這次瀾州恐怕又要大麻煩。』
就在孟思佩感慨時,十八塊骨牌終於都懸停了下來,同時各自之間建立起了一種肉眼很難察覺到的鏈接。
「咕嘟……」
看著面前的大陣,孟思佩咽了口口水,再看向大陣中心的蒙面高人,自己竟有一種不敢直視他的渺小感。
高人還是那個高人,但即使隔著一層面罩,孟思佩仍能感覺到他的氣質已經完全變了。
『好想看看他面罩下的樣子啊……』
這個念頭剛起,孟思佩就猛搖了兩下頭。
『你在想什麼呢!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異族人!再說……你不是一直在等那個救了你的怪人嗎。』
「嗖!」
突然間,一塊骨牌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著西南方飛去,不等孟思佩疑惑出聲,就看到剩下的十七塊骨牌也以同樣驚人的速度朝著各個方向飛去。
片刻后,江北然端著狂顫不已的羅盤對孟思佩說道:「注意,來人了。」
「是!」
孟思佩答應一聲,玫紅色的玄氣從她體內湧出,瞬間進入了【凰】形態。
「何方高人在此破陣!」
隨著一聲如洪鐘敲擊般的話語,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從天而降,直奔江北然而來。
『嗯?說的竟然是本地話?』江北然有些意外的看了那黑袍男子一眼。
他本以為這是一場異族入侵大戰,但如今看來……好像更加錯綜複雜起來了。
而就在那黑袍男子快要飛到江北然面前時,甩動著九條翎尾的孟思佩已經迎了上去,只聽一聲凰鳴,孟思佩雙翅一揮動,無數花瓣一般的火焰便朝著黑袍男子激射而去。
「滾開!」
黑袍男子爆喝一聲,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如蛇身一般的大劍。
用力一揮,劍身上的蛇頭噴出了一片紫色的毒液,將孟思佩激射出的火焰盡數撲滅。
『好厲害!』
心中暗叫一聲,孟思佩卻是毫無退縮之意,迎著毒液就來到黑袍男子面前一掌拍出。
黑袍男子側身躲開后左手一揮,就看到無數毒蟲朝著孟思佩飛了過來。
「凰臨九天!」
見到毒蟲襲來,孟思佩不躲不閃,一雙火焰雙翼猛地一扇,狂暴的凰炎便將毒蟲全部燒盡。
『不錯嘛,腦子雖然不太行,但打還是挺能打的。』
地面上,江北然早已用精神力探測出來者的修為是玄皇九階,而孟思佩的修為則是玄皇八階,雖然只是一階之差,但九階和八階的差距是最難估算的。
比如某些修鍊者在玄皇九階卡了整整數十年,甚至百年,這類玄皇九階的實力可是遠超那些剛入玄皇九階的。
至於八階的,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見到孟思佩能頂住來者,江北然也就不再去管。
『既然能把守陣者引來,那就說明第一步走對了,果然是這個解法沒錯。』
「遁甲開!春分三九六、芒種六七三,以丑為點、以酉為支、急急如律令!」
念誦間,江北然手中一支早已準備好的如意簽猛地爆出一陣紫光,化作了一把黑傘。
「啪」的一聲,江北然將黑傘撐開,在用傘遮住頭頂時,他眼前的一切全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周圍不再有瘴氣、不再有高山、不再有流水,有的只是點和線。
「原來是玉女守門之勢,果然高手……竟藏的如此之深,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從懷中摸出一枚銅錢,江北然對準不遠處的一個芒星將銅錢給彈了過去。
「不!」
半空中,正在與孟思佩纏鬥的黑袍男子怒吼一聲,正待飛身去撲那枚銅錢,卻是被孟思佩死死攔住。
最終,銅錢精準落到了那處芒星上,在黑袍男子和孟思佩的注視下,銅錢高速的旋轉了起來,最終變成了一個黑色的風穴,開始不斷將周圍的瘴氣吸入其中。
「該死!」
黑袍男子怒罵一聲,臉上的表情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還有恐懼。
收起傘,將重新變回來的簽子放進懷中,江北然剛準備功成身退,就看到那正在不斷吸取瘴氣的風穴突然消失不見,周圍又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怎麼可能!?』
江北然楞住,他萬分確定自己絕對破了這個大陣,但為何會變成這樣?
『難道陣眼不止一個!?』
這是江北然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若是這大陣有兩個陣眼,那在其中一個陣眼被破壞的情況下,另外一個陣眼就會自行啟動,繼續維持大陣的運行。
『雙陣眼大陣,玩的花啊……』
若不是敵對狀態,江北然是真想找這個布陣之人好好聊聊,簡直太有才了。
而就在江北然心中感慨之時,他感知到又一道身影正朝著這邊高速飛來,修為同樣也是玄皇九階。
同時,江北然眼前跳出了兩個選項。
【選項一:幫助孟思佩擊敗兩名護陣人。完成獎勵:白龍霸書(地級下品)】
【選項二:向孟思佩傳音入密:「又來了個厲害的,本王先走一步,你自己想辦法脫身。」完成獎勵:隨機基礎屬性點+1】
直接選擇了二,江北然朝著半空中的孟思佩傳音入密道:「又來了個厲害的,本王先走一步,你自己想辦法脫身。」
【選項任務已完成,獎勵:體質+1】
「啊!?」
孟思佩低頭看去,發現原本站在那裡的蒙面高人已經離開,只留下自己還在苦苦支撐。
『太過分了吧!』
心中萬般委屈的孟思佩有點想哭,平日里都是別人捨身為她爭取撤退時間,哪有過把她當做斷後的!
但孟思佩也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一個黑袍人她就已經快頂不住了,若是再來個一樣厲害的,她非交待在這不可。
於是她立即從懷中拿出了一面銅鏡,朝著遠處照去。
黑袍男子也不管這銅鏡是何物,再次舉起蛇劍刺了過來。
「噗!」
這一劍刺了個空,那長著翅膀的女人竟然瞬間便消失在了他面前。
『怎麼回事?』黑袍男子愣住,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逃走的。
這時遠處一個白衫男子破空而來,落到黑袍男子旁邊問道:「發生了什麼?」
「教主的陣……被破了。」
「什麼!?」白衫男子震驚的喊道,「這晟國內怎麼可能有人能破教主的大陣?」
「我也不知道啊……」黑袍男子說完不禁用力抓了抓頭髮,啐了一口道:「那個混蛋究竟是什麼來頭!」
白衫男子嘆了口氣,拍了拍黑袍男子的肩膀道:「既然此處的陣眼已失,那我們只能全力守住另一個處了。」
「嗯,快走!」黑袍男子說完便率先朝著西南方飛去。
遠處一顆松樹下,滿身掛滿了樹葉和松果的孟思佩正在拍打著自己的上衣。
「什麼嘛……利用完我就跑了,真過分!」孟思佩忍不住噘著嘴嘟囔道。
「喂,別說的這麼難聽啊,誰說本王跑了?」
聽到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孟思佩嚇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孟思佩退後問道。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辦法,倒是你那寶貝很不錯啊,借本王瞅瞅?」
「不給……」孟思佩將銅鏡藏到了身後。
「哦。」點點頭,江北然開始思考下一步計劃。
看著蒙面高人竟然直接就放棄了,孟思佩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道:「前輩,你就不多爭取一下嗎?」
「爭取什麼?」江北然抬頭問道。
「可以談一下條件啊……如果條件合適,我也不是不能把它給你看看。」
「本王真要看,殺了你再把那寶貝奪過來不就是了,幹嘛要這麼麻煩?」
「……」
一時間,孟思佩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無言以對。
雖然從沒見蒙面高人展示過任何修為,但孟思佩早就認為這他的修為遠超自己了。
至於剛剛為什麼要跑,估計是後面來的那個是他的熟人,怕被發現。
再次覺得自己機智無比的孟思佩長出一口氣,將身後的銅鏡遞給蒙面高人道:「剛才我只是跟您開個玩笑,您要看,儘管拿去看就是了。」
「本王現在沒興趣了。」
「……」
莫名感覺心裡一陣失落的孟思佩只好捧著銅鏡說道:「這面銅鏡叫鏡花水月,它可以讓我瞬間出現在鏡面中映出的地方。」
『好東西啊。』
江北然在心中讚歎一聲,保命利器他見過不少,但要論簡單有效,這鏡花水月絕對算一個,能照多遠就能跑多遠唄,要是照著月亮,豈不是能上天?
不過表面上江北然還是不動聲色,繼續考慮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前輩?」孟思佩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別吵。」江北然回應道。
「哦……」
片刻過後,江北然又打量了孟思佩一眼,想著系統既然讓自己跟著她,那說明她的確有大福運,那自己就繼續跟著她走就是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
嘆口氣,江北然看著孟思佩道:「繼續走吧,本王跟著你。」
「啊?」孟思佩指了指自己,「可我也不知道現在該去哪啊。」
「走就是了,本王說過,你是有福相之人。」
『這……好吧。』
孟思佩答應了一聲,但心裡總覺得高興不起來。
『怎麼總感覺這位前輩在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