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大的定時炸彈

  向虞家三姐妹解釋了人字型大小房就是這個大小，以及客棧不提供送梳妝台進門等等常識性問題后，江北然總算是把五個師妹都安頓進了房間中，雖然這一回她們五個都是一百個不情願就是了。


  「砰。」


  關上自己房間的門，江北然稍微鬆了口氣，這五個千金大小姐簡直比自己剛穿越到這裡來時還要缺乏常識，在她們的世界觀中，客棧竟然是可以提供蠶絲被、紫林草熏香以及花瓣浴等等服務的。


  這讓江北然很好奇她們以前住的究竟是什麼客棧，因為就以他的了解來說，就算是一些縣城裡的客棧天字型大小房也不會提供這些奢侈品。


  『果然有錢就是為所欲為嗎？』


  稍做休息，江北然脫掉泯然套裝，換上一身不顯眼的粗布衣出了客棧，難得下山一次，當然是要出去多觸發幾次選項。


  ……


  「哎！是武爺來了，您今兒個來點啥？」


  「給我弄兩塊肥肉，剁成泥，越碎越好。」


  「好嘞~您就瞧好吧。」


  路過一家肉攤，聽到對話的江北然看著那肉鋪老闆將兩塊上好的前腿肉給剁成了肉泥，然後小心翼翼的抽出兩張竹麻紙給分開包好，並用繩子串了起來。


  「武爺，您的肉好了，一共20文。」


  被肉攤老闆稱作武爺的壯漢接過肉，隨意道了一句：「老規矩，先賒著，月底一起結。」


  肉攤老闆聽完面色一垮，語氣即緊張又討好的說道：「武爺……您上個月就……」


  「恩！？」


  肉攤老闆話剛說到一半，那喚作武爺的壯漢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麼，信不過我武愧？」


  肉攤老闆剛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不見，連連賠笑道：「豈敢，豈敢，小的只是隨口一問，隨口一問，您慢走。」


  同一時間，江北然的眼前跳出了三個選項。


  【選項一：上前幫肉攤老闆主持公道。完成獎勵：天狼劍（黃級上品）】


  【選項二：暗中出手，教訓武愧。完成獎勵：毗盧盔（黃級中品）】


  【選項三：待在原地。完成獎勵：隨機基本屬性點+1】


  選擇了三，江北然看著武愧說了句「懂事」后便瀟洒離去，消失在了街道轉角處。


  「唉……這日子可怎麼過呀。」肉攤老闆嘆著氣滿臉惆悵，最終忍不住拿起案板上的擦布蒙在眼前，用力的擦了又擦。


  「老闆，來兩斤豬肉。」


  正難受的肉攤老闆聽到后連忙放下擦布，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好嘞，您要哪部分的肉？」


  「頸肉，再來點豬耳朵好了。」


  「客人一聽就是行家，需要幫您切一下嗎？」


  「不用了，直接包給我就行。」


  「頸肉一份~豬耳朵一份~來，您收好，豬耳朵便宜些，您給18文錢便好。」


  「錢放這了。」


  「好，您稍等，我數……哎，客人你去哪！？喂！回來！我還沒數呢！回來！你個殺千刀的！！！」


  但肉攤老闆剛拿著刀追出攤位，就發現那年輕的客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任他怎麼尋也尋不到。


  「他娘的！別讓老子逮到你！逮到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剛吼完，肉攤老闆便看到一眾鎮民圍看來了過來，憤怒之下他揮舞著菜刀喊道：「看什麼看！走你們的路！」


  見肉攤老闆已經形似癲狂，被吼了的鎮民也不敢回話，紛紛散去。


  「唉……」


  等圍觀鎮民都離開，肉攤老闆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身體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


  兩眼無神的回到肉攤前，老闆看了眼剛才那殺千刀放在攤角的小布袋。


  「狗日的！」


  肉攤老闆吼著拿過布袋正準備往地上扔，卻發現裡面似乎有些重量，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是錢，但肉攤老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將布袋給拉了開來。


  「這！？」


  肉攤老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因為裡面裝著的竟然是三塊碎銀。


  「三……三錢銀子！？」


  肉攤老闆不可置信的小聲喊道。


  猛地抬頭再次向剛才那年輕人消失的方向看去，肉攤老闆一張嘴張的老大。


  最終緩過神來「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並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叫你個殺千刀的亂撒野，連聲謝都沒對恩人說！」


  罵完自己后肉攤老闆在心裡發誓如果下次再看到恩人一定要好好向他道謝，但心裡卻是怎麼也想不起那年輕人的樣子了。


  『奇怪了……平時每個客人我都能記住臉啊，怎麼偏偏恩人的樣子我卻忘了呢！？哎呀！王富貴啊王富貴！你這?人真是蠢到家了！緊要時候一點屁用都沒！』


  說完又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時拎著兩包肉的江北然已經來到了街道盡頭，想著那老闆回去看到那布袋裡有三錢銀子會是什麼表情。


  『唉，在這亂世生存，大家都不容易，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雖然剛穿越過來時各種悲慘遭遇讓江北然立志要做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但在看到無數次百姓的悲慘遭遇后他終究還是無法維持住自己的「鐵石心腸」。


  為此他在仔細研究了系統選項的各種含義后，制定了一套完善的「助人規則」。


  簡單來說就是在自身安全能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哪些情況下他可以拐著彎幫一下忙。


  首先一點，經常有機會接觸到的人不能幫，比如歸心宗里那些師兄弟，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江北然都不會繞開系統的選項去幫忙，因為這很容易惹來後續事件。


  就比如這次柳子衿會找到他，很大概率是因為江北然當鐵印時總是硬不下心腸導致的。


  大多數時間中，知道自己必須低調的江北然做一切事情時都會盡量讓自己顯得非常「普通」，所以他當鐵印時好幾次有想過故意不出手，導致新弟子的試煉任務失敗，從而讓自己檔案上鐵印百分百的成功率可以不要這麼扎眼。


  可每當那些小師弟無助的看著自己問「師兄我該怎麼辦時」，江北然又總是硬不下心腸，最終只能用『反正系統也沒跳出選項提醒我我保持這種成功率會有危險』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


  這才導致自己鐵印風評過高，雖然江北然跟他們說過不要去宣揚自己，但難免會出現幾個柳子衿這樣的意外。


  二就是系統選項上出現【遠離此地】【路過】【什麼都不做】等辭彙時江北然也不會幫忙，該走就走，絕對不帶絲毫猶豫。


  在這兩大絕對的前提下，有時江北然也會幫助一下那些被欺壓的百姓，就當做是支付一點屬性或者一點技藝的報酬。


  ……


  兩個時辰后，已經觸發了將近十幾次選項的江北然心滿意足，也不準備繼續再繞著小鎮街道「散步」了。


  這倒不是他嫌點數多，而是曾經有一次他一天內連續觸發了30幾次選項，感覺自己賺翻了后第二天再出門時卻發現系統選項突然不出來了。


  這讓已經習慣靠著選項來避禍的江北然十分沒又安全感，整整一天都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之後一直到第三天選項才恢復正常，同時也讓江北然明白不能過度的去觸發系統選項，不然後者就會「罷工」。


  另外這一晚上走下來他不僅是收穫了大量點數，還對這落霞鎮里的黑惡勢力有了初步了解。


  在穿越之前，江北然看武俠小說時總是很崇拜裡面那些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的大俠，但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后，他突然發現這些「大俠」有時候其實和黑社會也沒什麼區別。


  真正為國為民，不求回報的大俠有嗎？當然有，但是非常非常少。


  很多遊俠或輕俠動輒形成各種幫派，常常還結為異姓兄弟，形成一股又一股的勢力，這些勢力的眼中沒有國家法律，只有江湖規則，如果有人敢違反這些規則，那就會有人充當判官，來個江湖了斷。


  而當這樣的勢力擴張到足夠大后，就成為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


  其中有些發展為官府和正派眼中的「邪教」，有些則形成了帶有很強宗族化和家族化色彩的豪俠大族。


  這裡面族長就是老大，家法就是幫規，所有幫眾就像是一家人般榮辱與共。


  而不論是邪教還是豪俠大族，裡面都從不缺乏高手，畢竟不是每個修鍊之人都劍膽琴心，練就出一身本事來全為了回報社會，造福人類。


  大多數都是為了私慾罷了。


  所以就算只是某小鎮上一個力氣大些的潑皮，有人行俠仗義打了他一頓之後卻發現他竟是某某教或者某某幫的外圍成員。


  冷不丁的就拿出一根炮仗對著你喊道：「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這些幫派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就算你打的這個外圍成員和他們八竿子打不著干係，他們也會傾巢而出，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你不給他們幫派的人面子。


  所以江北然每到一處新地方，都會在觸發選項的同時查查這裡是誰的底盤，防範於未然。


  而且調查過程也很簡單，只要隨便去那些酒肆或者小舍，不用多久就能聽到幾個潑皮高聲呼喊「今天這個場子我們XX幫包了！」或者「在這地界，誰敢不給我們XX會面子？」


  比如江北然剛才路過一家酒館時，就聽到一個醉漢喊道：「兄弟你放心，在落霞鎮，你只要報我黃幫馬大腳的名號，誰都得給你三分面子。」


  黃幫這名字江北然下山時聽過不少次，是近幾年興起的幫派組織，聽說這幫派里有大玄師級別的高手，所以發展速度相當的快。


  賺夠了點數，又了解到了自己需要知道的情報，江北然便走回客棧進了自己的房間中。


  關上門，點燃方桌上的油燈，江北然坐下后從乾坤戒里抽出了幾根烏拉草。


  今天一天下來，泯然套裝的表現非常不錯，讓五個師妹完全沒有引起任何關注，所以江北然決定繼續完善這套套裝，更進一步加強它的隱藏性能。


  這一研究就研究到了深夜，看著桌上形象各異的十數頂草帽，江北然陷入了沉思，想著還能添加些什麼其他功能進去。


  「哈~」


  想著想著江北然打了個哈欠，感覺到一股困意襲來后將所有草帽都收進了乾坤戒，決定明天再說。


  嚼了一顆他自己用清心草製作出來的「口香丸」，完成口腔清潔的江北然剛打算往床上倒，就看到三個選項跳了出來。


  【選項一：直接睡覺。完成獎勵：斗轉星移（地級中品）】


  【選項二：再去叮囑一遍各位師妹不要亂跑。完成獎勵：金蛇擒鶴拳（玄級中品）】


  【選項三：去客棧門口暗中觀察。完成獎勵：隨機基本技藝點+1】


  地級中品的獎勵直接把江北然就給嚇精神了，這還睡啥覺？果斷選擇了三后江北然從乾坤戒中拿出一套他特製的夜行衣穿上，翻出窗，來到了客棧門口。


  接著不到十分鐘，江北然便看到一個身影從客棧里走出，正是原本現在應該乖乖待在房間中的方秋瑤，不過還好泯然套裝還是穿在她身上。


  『唉……這丫頭果然是最大號的定時炸彈。』


  江北然本以為下午時自己的一番話能點醒她幾分，所以還想讓她自己慢慢消化，然而現在看來，她消化了個寂寞……


  探頭探腦的往外看了幾眼，發現依舊沒人關注自己後方秋瑤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客棧，朝著他們剛來時豆腐腦攤子被掀翻的地方走去。


  同時江北然眼前又出現了三個選項。


  【選項一：將方秋瑤抓回客棧中。完成獎勵：青雲舞（玄級上品）】


  【選項二：讓方秋瑤意識到你的存在，自覺地回房間去。完成獎勵：燕尾神槍（玄級下品）】


  【選項三：悄悄跟著她。完成獎勵：隨機基本技藝點+1】


  看到這三個選項，江北然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系統的意思。


  『這是打算讓這丫頭被社會毒打一次？』


  聳聳肩，江北然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選擇了三，並跳上屋頂悄悄的跟上了方秋瑤。


  PS：4000字大章，兩章並一章了，不然會有個很銷魂的斷章。（怕了你們的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