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那一點源自小時候幻想
POP酒吧
暮瑤獨自坐在角落裏,大廳內嘈雜的交談聲不斷的充斥著她的耳膜。
這要是放在平時,她是斷然不喜歡的。
可今天恰恰相反,她害怕一個人待著,那樣窒息感好似要將她吞沒。
她覺得自己快沒法呼吸了,唯有這吵鬧的環境,才能讓她暫時從痛苦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她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往日神采奕奕的臉上,神情黯然。
仰頭又一次飲盡杯中酒,冰冷的液體順著口腔而下,所過之處灼燒一片,暮瑤卻連眉毛都未曾蹙動。
這點難受,不及她內心的萬分之一。
暮瑤今天是徹徹底底的被蘇紫欣給打擊到了。
晚上的那番話,就像是尖銳的冰淩,無情又狠心的紮入她心裏。
幾乎將她最後的堅強給擊垮。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都不願意給我機會了。”
“為什麽?”
她低聲呢喃,修長的五指輕輕摁動著手中的高腳杯,眼神渙散,精致小巧的臉龐,是從未有過的悲哀。
暮瑤是1歲那年被抱入暮家,那時候孟迎蓉由於生產時,女兒不幸夭折,傷心過度。
家人不忍心她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最終從孤兒院裏帶回了幾個和她早夭女兒生日年份相同的棄嬰。
而暮瑤就是那群帶入暮家的棄嬰之一。
那時候的暮瑤雖然瘦小,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卻非常有靈性。
孟迎蓉凝著懷中一個勁對著她笑的孩子,空落落的心口瞬間被什麽給填滿了。
就這樣,孟迎蓉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從此將她留在了暮家。
之後的時間,孟迎蓉待她很好。
她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這個家庭帶給她的溫暖。
原本關於她身世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甚至十一歲以前,她也一直將自己當成暮家的小公主,被家人寵的無法無天
然而意外發生在十二歲那年…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屋外庭院,她被三叔暮修庭的兒子暮廷天惡作劇的用雪球砸的衣襪全濕。
小小的她衝上前與他理論,三言兩語後,兩人扭打在一起。
暮廷天一個男孩子被暮瑤推倒在地,氣憤的臉麵有些掛不住。
他狠狠的瞪著她,告訴他才是暮家真正的主人,她不過就是一個抱養來的野種。”
暮廷天氣急敗壞的話,讓暮瑤如墜冰窟。
如果不是他無意間說漏嘴,可能暮瑤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原本還有這麽一段身世過往。
也就是那天所有的小夥伴,都知道了這個辛密。
雖然最後暮廷天因為自己嘴欠,被家人重重處罰和教訓了。
可是暮瑤卻知道她再也不是暮家,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公主了。
明麵上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打打鬧鬧,活波的沒心沒肺,可她的內心告訴自己,她和他們原來沒有血緣。
原來…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不一樣。
再到後來,青春期的小女孩被懵懂的愛情所迷惑。
她偷偷的詢問過身邊的小夥伴,有人告訴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當然是可以相愛的。
自那以後,暮瑤對暮辰逸這個哥哥的愛情種子開始在心底生根發芽。
尤記得一次家裏閑聊,不知怎麽地就聊到了未來喜歡的人,會是什麽樣子上。
暮瑤笑的一臉甜蜜,清脆的聲音脫口而出,“像哥哥那樣。”
有那麽一瞬間,氣氛安靜的落針可聞。
孟迎蓉不著痕跡的與暮修賢對視一眼,緊接著便著哈哈一笑。
打趣道,“哦,原本瑤瑤喜歡哥哥呀!”
暮瑤羞澀低頭,本以為爸媽媽會有其他的想法,可那時輕描淡寫的語氣,突然一下子讓暮瑤有了更加光明的期待。
她告訴自己,其實他們不反對,不是嗎?
想起這些過往,暮瑤心底針紮般疼。
烏黑的發絲遮住了她蒼白的臉龐,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眸底蘊著水霧。
順手撈過一旁的酒杯,麻木的遞往嘴邊。
她很難受,很難受。
也隻有酒精麻痹她的大腦,才能讓她好受點。
第二杯瑪麗格特被她喝掉,這酒是為了紀念愛人。
可她的愛人呢?
酒不醉人,但人卻自醉著。
“瑤瑤。”尚銳來了。
在暮瑤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二話不說推掉了所有的安排,隻是為了過來陪她。
在過來前,他已經提前找酒保了解過暮瑤喝了多少酒。
解開西裝的紐扣,沿銳就著暮瑤旁邊坐下。
黑暗中他沒有看清暮瑤的臉色,隨口打趣道,“瑤瑤,你最近怎麽這麽貪酒,國際名模的身材還要不要了?”
暮瑤沒有看他,隻是搖頭,“不要那麽多廢話,陪我安靜點喝酒行不行?”
尚銳抿唇聳聳肩,見她情緒不高,又怕她喝多了,索性要了瓶“黑桃A”。
暮瑤自顧自的喝著酒,邊喝邊托腮發呆。
她不知道她為什麽叫來尚銳。
其實她不應該叫尚銳的,可偌大的C市,她早就沒有什麽真朋友了,除了暮辰逸這邊從小交集的朋友。
其他一些隻能叫做圈子吧!
黑桃A一瓶見底,暮瑤盯著酒瓶秀眉高高攏起,有些不悅的嘟著嘴。
“你這哪是陪我喝酒,明明是喝水,我不要這種低度數的玩意。”
“我要喝伏特加!”她一揮手,酒瓶順勢滾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把還在品著最後一口黑桃A的尚銳嚇了一大跳。
最後還是攔不住倔強的暮瑤,要了一瓶接近60度的伏特加。
暮瑤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作勢就要一欽而盡。
尚銳看的心疼,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到底怎麽了?給我說一說!”
從他來後,暮瑤就一直緘默。
被按住,暮瑤手上用力想要掙開,但不知怎麽的,眼淚就這麽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不想哭泣,可不知道為什麽控製不住情緒。
尚銳氣急,一把奪過她的酒瓶,怒斥道,“如果你是因為二哥,那麽夠了,我不準你再喝了!”
他凝望著她質問,“你知不知道看見你這樣子,我有多痛苦,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