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抵達

  這大概是牧之黎來到這裏最愉快的旅途了，這算是新的開始嗎？


  牧之黎此時此刻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放下，既然來了，就是一切全部洗牌，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來，在沒有從未來魂穿而來的牧之黎，有的隻是平成公主商萱。


  長路漫漫，終於到了傳說中的北疆。


  牧之黎坐在飛光上，俯視著北疆這座在邊疆的繁華城市。


  “我一直以為，北疆是這裏的稱謂，沒想到是一個城市，而且還這麽繁華。”


  站在牧之黎的位置上看，可以看到細細密密的人頭攢動，耳邊仿佛可以聽到鼎沸的人聲，這種絕對不是北疆所有該有的景象吧？

  “很驚訝嗎？”北越嶺仿佛是知道牧之黎有這樣的反應，所以開始解釋起來，“看到我就該知道，我所管轄的地方，絕不會有哀者遍地的景象。”


  “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無所適從的樣子？”


  “大概是被京城的水土養得有些不適應這裏的地方了吧。”


  騙人！


  洛城夕在半路上和曲格離開了隊伍。


  隻留下一張字條之後，北越嶺就好像是丟了什麽似得，一直都是這個強顏歡笑的模樣，明明在意的很，卻老是裝作不在意，明明，曲格和洛城夕就是他所想要關心的人，卻硬起一副鐵石心腸。


  如果真的不那麽在意，為什麽會在夜色中拿出那張紙條默默地看著？

  如果真的不那麽在意，為什麽會把揉成一團的紙條再次撫平？


  如果真的不那麽在意，為什麽每晚輾轉反側睡不著的人都是你？

  北越嶺，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時候我看的清楚的是你，看不清楚的人又是誰？我的一切，在你的麵前完全崩塌，就算幸苦累積起來的自信也在碰到你的時候，變得脆弱不堪。


  我所要的是，與你並肩而行，不是站在你身後被你保護的人。


  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我也可以為你分擔。


  如果你不告訴我。


  我隻會變得煩躁不安。


  這個天空之下，還有誰會和我一樣，要麽不愛，要麽愛得失去所有。


  “我告訴你一件事。”牧之黎抬起頭看著北越嶺，即使北越嶺還是沒有看著牧之黎，但是她知道，北越嶺一定在等著北越嶺說話，“我的愛，不是迷惘，一旦堅定了，就會失去自我，但同時也是毀滅性的。”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我，就把你所有所想的一切全部告訴我，但是如果你說了假話，我的喜歡，我的愛，就是毀滅性的。”


  “我知道了。”北越嶺說，“先啟程，晚上我再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你如何？”


  夜色入幕，天空仿佛是天然的屏障。


  牧之黎按照約定，在夜色下，在庭院中等著北越嶺的出現。


  不過北越嶺過了很久都沒有來，牧之黎隻好抬頭做數星星這種無聊事。如果在現代，那片充滿塵埃的天空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星空，人站在其中，真真就覺得自己隻是宇宙之中的某一粒塵埃。


  這個世界上，還會不會有人和她牧之黎一樣，莫名來到某個時空，莫名卷入某場殺機之中，莫名逃離出來。


  聽到後來的腳步聲，牧之黎就知道是北越嶺來了。


  “遲到可是不好的行為。”牧之黎說，“你說你要領罰嗎？”


  “自罰三壇如何？”


  誒？牧之黎把凝視星空的眼睛轉了過來，看著北越嶺的身後，一群侍衛把大壇大壇的酒罐放在了地上，就離開了。


  等到那些人把酒全部放下的時候，牧之黎數了數，總共有二十壇，小小的酒壇有十壇。


  “都說酒後吐真言。”北越嶺說，“可是一個人喝酒又太悶，你可願意陪我？大壇的酒我喝，小壇的酒你喝。”


  牧之黎看著北越嶺，心道，還好不是大壇的酒，要不然就算是水，她牧之黎也會喝到醉死過去吧？


  “好，我喝。”牧之黎道，“但是，我們經曆了兩個月才到的北疆，似乎馬上就要開戰了，你喝酒的話會不會影響三軍？”


  “開戰之前，每一個士兵都有一醉方休的機會，但是每次卻隻有少數的幾個營隊。”北越嶺說，“但是，喝了這碗酒，就該好好準備戰鬥的事情。”


  “與民同樂？”


  “大概是這個樣子。來到北疆的每一個上戰場的士兵都是父母養的，如果來到這裏隻是受苦，那該是有多少人傷心？”


  “你還真的是仁慈。”


  “該仁慈的時候仁慈，該狠絕的時候，絕不拖泥帶水。”北越嶺說，“這酒，你是陪我不陪？”


  “你把我當男人呢？”


  “我不會和任何人喝酒，你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