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病重

  現在的曲格的心裏也不好過吧？

  牧之黎看了一眼滿眼都是仇恨的曲格，不由地對曲格有一點點的憐憫。


  曲格喜歡連明玉，這是牧之黎之前就知道的，曲格的心底也非常善良，這也是牧之黎知道的，失去了靠山……或者說是失去了為其活下去的目標之後，曲格顯得是那麽脆弱，讓人不禁想要憐惜。


  這一刻，牧之黎仿佛忘記了剛來到這裏時對曲格的種種惡劣態度。


  難道說，是自己的性向改了所以才會變得對同性有莫名其妙的同情心？還是其他什麽？

  “我們倆從小就分開，既然這是命定的命運，那麽我履行了我該做的事情，就絕不會再做其他多餘的事情。”北越嶺說，“你現在是我的妹妹，我該做的事情就是保護你，如果你走了一條違背我的路，我不會殺了你，我隻會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在床上過一輩子，不過我想另外一個威脅對你更有效——掘墓。”


  牧之黎看著北越嶺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到底，北越嶺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為什麽這樣的他讓牧之黎感覺到不隻一點點的膽寒。


  北越嶺說過，所有看到他臉的人，都會先愛上他的臉，但是身為北越嶺的妹妹，曲格卻好像是天生就有免疫力一般，完全把北越嶺的臉無視了。


  “你……”曲格果然氣結。


  “你對於我來說不過是隻小螻蟻，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因為與我有血緣關係，不然，你從我這裏竊取了那麽多東西，你以為我會一點點都沒有發覺嗎？”北越嶺笑著說，“不要忘記了，我們洛家，是以商業起家的，為了達到絕對的利益，商人是會毫不猶豫地走在刀尖上。”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曲格激動起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連明玉，就算作為你的妹妹求你，你為什麽一點都不留情？”


  曲格求過北越嶺？

  曲格早就知道自己是北越嶺的親妹妹？


  還是說，這一切的一切，唯一被蒙在鼓裏的就隻有她和洛城夕？


  “連明玉的屍首，我帶你去看過，你在連家那麽久，應該知道連明玉吃的到底是什麽毒藥。”北越嶺說，“殺了連明玉隻會讓連家以及依附連家的黨羽變得躁動不安，這樣控製起來似乎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丞相沒有理由吃那藥！”曲格的聲音突然大聲起來，“他沒有理由的！整個臨朝有什麽東西對他來說比連家還重要，除了……”


  “那一天，公主發燒了。”


  北越嶺擋在牧之黎的麵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話。


  “連丞相就算不吃那藥，也會死去。”曲格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連嘴角也帶著苦澀的笑意，“哥哥，你知道丞相最後答應我的一件事情是什麽嗎？”


  牧之黎愣了一下，剛剛曲格說了什麽？她說，哥哥！

  “是什麽？”


  “丞相答應我，在他生命中最後的時光中，會和我做神仙眷侶，但是最後他還是失約了，他失約了！”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牧之黎想起當時連明玉抱著自己的時候，從溫度裏傳來的淡淡哀傷，以及漸漸冰涼的身體，還有那依舊像是水一般清華的笑容。


  曲格看了牧之黎一眼，然後說，“告訴你也無所謂了，畢竟你已經不再是平成公主，你隻是牧小姐——丞相在三年前就已經病重，不然你以為，丞相會讓平成公主嫁給北門公？丞相那麽愛平成公主，又有那麽多智謀，怎麽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嫁給別人？”


  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麽說到底，還是平成公主承了別人的恩情，而且還是一個大恩情。


  “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既然公主問了，那我也沒有必要隱瞞。”曲格說，“上次劫持公主的是連丞相，放你走的也是連丞相，丞相早就知道你不對勁，但卻堅持說你就是公主本人，不過是喝了孟婆湯的平成公主罷了。換了一個人，換了一種性格，可是在丞相的心中，公主依舊是公主，從來沒有變過，不管是誰，丞相愛的人永遠是那個靈魂。”


  不過是喝了孟婆湯的公主。


  這件事連明玉也有對牧之黎說過，但是牧之黎總是不太相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她卻覺得不得不信，像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一樣，多了不覺得什麽，但是少了卻會不習慣。


  “那為什麽連明玉要死呢？”為什麽要死在她的麵前，讓她親眼看見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麵前消失不見，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


  曲格咬了咬牙，但還是開口道，“丞相對我說過，如果真的死了，他希望死在公主的麵前，那樣的話，即使再也看不到公主了，公主也會永遠記得他，就算記憶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