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憶

  躺在床上的曲格臉色蒼白，眼角隱約有還未除去的血跡，她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還有少許血跡附著在上麵，牧之黎看著曲格蒼白的臉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曲格死了。原本不喜歡的一個人，現在像是一個屍體一樣躺在自己的麵前，牧之黎沒有一點點感覺。


  “對於此事，你怎麽看？”北越嶺的聲音很小，但足夠讓牧之黎聽得一清二楚。


  牧之黎臉色不變，隻是說，“先看看情況再說。”


  牧之黎、北越嶺走到洛城夕的身後，洛城夕卻毫無感覺。在牧之黎的印象之中，洛城夕算是一個處事不驚的人，即使她經常拿他和北越嶺開玩笑，洛城夕也不會反駁，隻是臉上略微會帶點紅色的。


  可是現在的洛城夕卻像是方寸打亂一般，手指的指尖顫抖，眼眶中還能見到淚水，眼白的血絲更盛。


  “城夕。”北越嶺道，“曲格既然已經回來了，你就……”


  “公主殿下！”洛城夕突然跪在了牧之黎的麵前。


  麵對突如其來的下跪，牧之黎倒是嚇了一大跳。不過，她倒是沒有驚慌，反而和北越嶺對了一個眼神，然後遣散了屋子裏的所有丫鬟，在這個臨朝，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包括牧之黎自己總共就六個人而已。借屍還魂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鬼知道這個朝代會不會有道士要抓她？


  牧之黎扶起洛城夕，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公主，跪什麽？”


  “雖你不是公主，但是你有公主的身體，有公主的權利，享有公主應該享有的一切。”洛城夕道，“如果公主願意為曲格討回公道，洛城夕願意退出。”


  “退出？”


  牧之黎看了看北越嶺，北越嶺的眼中也隻剩下迷惘。這個洛城夕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你們，是誰？”


  說話的人是曲格，她半躺在床上，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大大的眼睛裏裝著懵懂。這是牧之黎第一次正視曲格的臉，眉如遠山，眼如星，麵若桃花，唇似櫻，這十四個字足以形容曲格的臉，牧之黎很少對女人的臉做出多少高的評價，唯獨這個曲格，讓她破例了。


  這曲格是洛城夕的妹妹，而洛城夕的舉手投足之間，雖然儒雅，卻隱藏著幾分落魄的貴氣，總覺得這個洛城夕有著很不平凡的身份。


  之前，北越嶺也說了一些話，讓牧之黎有些耿耿於懷，再加上曲格成了連明玉的間諜，更讓牧之黎起了疑心。


  雖然說，牧之黎喜歡帥哥，在帥哥麵前的智商會等於零，但是在之後，牧之黎卻能有屬於自己的敏銳直覺。所以現在牧之黎努力不看身邊的這倆帥哥，目光直直的盯著曲格，曲格的臉，像是沒有設防的一般看著牧之黎，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仿佛是被電到了一般，牧之黎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綻開了花朵。


  “你什麽東西都不記得？”北越嶺看著曲格的臉，沒有一絲動容的樣子，在他心目中，沒有女人是可愛美麗的，有的隻是可惡兩個字。


  曲格抓緊了被角，咬著下唇不說話。


  看到北越嶺的臉，洛城夕從地上起來，不再對著牧之黎和北越嶺說話，隻是輕拍著曲格的後背，輕柔地說沒事。但換回來的隻是曲格的問題，“你是誰？”


  洛城夕的手一僵，便再也沒有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小夕夕，我和小越越先出去，你安撫曲格。”洛城夕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牧之黎小心翼翼地把北越嶺推了出去，然後問道，“小越越，這件事，很不對勁，你有沒有覺得？”


  曲格的反應讓牧之黎有些不安，或者不能說是不安，而是覺得很奇怪。


  “嗯。”


  嗯了一聲之後，北越嶺就在沒有聲音了。


  “嗯？然後呢？”看著北越嶺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牧之黎挑了挑眉毛，道，“你不要在老子麵前裝，快點說你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


  “我能有什麽看法？”北越嶺眯著眼睛，然後看著牧之黎，“其實我比較想知道，當時送你回來的人是不是曲格？”


  牧之黎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牧之黎沒有對任何人說，包括北越嶺，“但是你怎麽知道的？”


  “我的眼力非凡啊。”北越嶺略帶著自負的微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連丞相為什麽會讓曲格放你出來？”


  “放？這不是曲格自己的主意嗎？”


  “也許。”北越嶺說，“但是我更相信，是連明玉放你出來的，臨朝雖然是王權最大，但是連家的勢力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了，再加上連明玉處事果決狠辣，絕不會是可以看著你離開的人。”


  “所以，你斷定，曲格不是真的失憶？”


  “孰真孰假，日久就知曉。即使是假的，我們也不能對曲格怎麽樣，畢竟她是城夕的妹妹。”北越嶺說，“再過幾天就是皇上要去居柳別苑的日子了，既然曲格回來了，洛城夕也會跟著一起去吧？”


  “這話什麽意思？”


  北越嶺回給牧之黎的是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