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活著的意義
歸於虛無中的永恆之林依舊是那麼的安靜，即便外界現在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但這裡依舊保持著一貫的靜謐安甜。妖族的所有強者有去七成都在這裡，即便是空靈強者來了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這永恆之林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雖然說這永恆之林並沒有什麼大的異動，但終究還是有的，畢竟五域一旦被魔族或者是聖靈族給攻陷，對於它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雖然它們會阻擊，但也不是盲目阻擊，魔族的強大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它們一個強在有源源不斷的補充，還有一個就是強大的肉身。
前者妖族是不可能對抗的，但後者不一樣，後者對於妖族來說，還是很有信心的。它們保存實力就是為了等到大決戰再全部拉出來，殺這些魔族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即便是這般簡單的計劃，永恆之林的大人物們依舊在策劃著進行步驟。計劃制定固然簡單，但必須是要能夠執行才是真理，沒有實踐的計劃，怎麼看都是空話。
雖然只是簡單的行動就可以了，但這個事情關乎到整個妖族的存亡，著實不能掉以輕心。
龍島之上，那雄偉的真龍殿里，跪拜著數百條巨龍，他們雖然是人形，但不難看出他們化出本體時的巨大。
這邊也是在部署著計劃，對於龍族來說，魔族並沒有什麼優勢，除了人多。但龍族天生就是以少戰多的，在聖靈族不出現的情況下，它們擁有著絕對的單兵實力。
大殿上滄桑的刻痕密布，龍皇高坐在他的紫金大椅上，眺望著遠方，那荒海所在的地方。
「給我碎…！」
巨大的吼聲在荒海上回蕩，那巨大的龍尾朝天邊那麼一甩，頃刻間那重傷的魔海族皇極強者頃刻間爆碎開來，化作血霧。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百第幾千次進攻了，終於是被打退了。只是付出的代價也是越來越大了，這一次，他們損失了兩位皇極強者，兩位都是南荒萬劍宗的，其中一個還是宗門裡赫赫有名的天驕。
眾人開始了休整，對於眼前的局勢，並不樂觀。魔海族並沒有像北方落天澗的魔族般退兵，而是越發的猛烈。
這樣的情況讓這荒海守軍有些吃不消，畢竟他們大部分都已經受了多次的重傷，即便癒合，也還有著暗疾，難以與魔海族相比。
這些傢伙兒的癒合能力簡直就是縫合，恐怖的恢復力使得眾人必須是一擊必殺才能瓦解它們的生命。而除此之外，它們還能夠互相吞噬來增強自己，皇極強者可以說是殺掉一茬又是一茬，根本沒完沒了。
雖然這樣子培育出來的皇極並不強大，但數量之多，也足夠讓荒海守軍們疲於應對了。
「他奶奶的，我們要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哀嚎聲從下方傳來，是那些靈尊與御空發出的，這大概是他們的心聲。只不過現在由一個人說出來而已，這也是龍子他們所疑問的，什麼時候才能打完。
打完，是荒海守軍潰逃，還是魔海族退走，兩者之間，自然是選擇後者。但魔海族休養生息了百萬餘年，這蓄力一擊，怎麼可能這樣子無疾而終。
大家都知道，荒海守軍潰敗是遲早的事情，北雪原上的落天澗防線也是如此，五域終究會成為這一次的主戰場，終究會化為一片焦土。
焦土是否，真正的主導權在高層眼裡，決定在兩個人身上，一個則是五行體秦白凡。他若是突破到禁忌境界，足以橫掃一切，聖靈族算什麼，魔族只不過是一個渣滓。
但這樣的事情是不太可能的，這個紀元以來，除了劍祖等那一批最早的修士之外，根本沒有成道的人。太古那橫推世間的至強五行體都沒有達到那個地步，又怎麼能夠行得通。
當年那個傢伙，那個禁忌般的存在得到了天下間幾乎全部的絕頂傳承，但也只是止步於半步禁忌，終究沒有突破那層膜。
而且據說他是荒古遺留下來的封印之人，疑似是為了成道而儲備的傢伙兒。只可惜，他那疑似禁忌的血脈也沒有能夠讓他突破那層天道的束縛。
更別說秦白凡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朱雀血脈後代，但朱雀血脈算什麼，朱雀血脈，聖靈族的更加精純，有沒有成道的啊。
而主導的另一個人，則是那聖靈族之主。
「現在我是聖靈族那幫傢伙兒的代理族長，一切事情都是我來負責，怎麼樣，這個職位是不是很大，能夠決定這個世界的走向啊…」
天空中，無痕張開雙臂，十分得意地開口。他們現在在柳家之外，真正的天空之下，他們怕等一下的大戰會把這個以為撿到了便宜的家族給打得稀巴爛。
兩人的力量不能以常理度之，像秦白凡這般，極端爆發出來，堪比空靈強者，而這無痕，更不用說了，能夠讓聖靈族所屈服，自然是擁有著近乎恐怖的能力…
這一夜，月光很大，把周遭那些閃爍的星辰都一一掩蓋了，微風吹拂著，這裡不像北雪原與荒海，雪花仍舊飄得十分的盡興。
「其實你的位置也能夠主導世界的走向，只要我們兩個聯手，足以蕩平這世間的一切，魔族算什麼，聖靈族那幫老烏龜又算什麼，只要我們師兄弟聯手，這天下都是我們的，天靈宗的名字會因為我們兩個人而閃爍，我們大可再建造一個全新的天人門，五域加上血色大地以及陰影世界最大的宗門…！」
他瘋狂地嘶吼著，雙眼猩紅地看著秦白凡，無痕知道，自己這個驚艷絕才的師弟一直都很倔強，這樣子似乎還是很難打動他。
秦白凡看著漸漸癲狂的無痕心裡暗嘆，果然死過一次的人都不太正常啊。聯手？不可能聯手的，這輩子是不可能聯手的。
雖然這個世界確實很讓人厭惡。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率獸而食人也…
但這個世界依舊是這個世界，錯的不是世界，而是這個世界上所有貪婪的生靈。兩人若是聯手，定然是一次大清洗，到那時候無論貪婪或是樸實之人，都要死。
這不是秦白凡想看到的，世間還是有很多好人的，只不過不顯山不露水罷了，壞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只不過是壞人的名氣比較大而已。
「我們師出同門，現在各自站在世界的頂峰，你是五域的無冕之王，我是陰影世界的代理族長，我們兩個完全可以顛覆世界的秩序，建造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
無痕繼續嘶吼著，他盯著秦白凡，臉上寫滿了不解。為什麼，達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的他，竟然不想再往上了，他們只差一步，便達到世界之巔，為什麼不繼續…！
他不明白，他很不明白，明明是唾手可得的權與力，卻被他這般地拒絕。世界的支配權，甚至可以打開禁忌大門，甚至可以去追尋那些荒古甚至是洪荒時代禁忌的腳步…
至於這個文明的起源，以及一切的根源，那西漠的秘密，一切都會被揭曉。但他竟然拒絕了，這般輕易地拒絕了。
「我不想當什麼世界的巔峰，也不想做什麼世界的主宰，而只是想活著，當初是為了復仇而活著。當初覆滅了天人門后，若不是要繼續尋找我的母親，我可能已經為天靈宗陪葬了，後來我找到我的母親，成功解救了出來，看到那些鮮活的師弟師妹們，他們都在等著我力挽狂瀾，把魔族，把聖靈族的計劃一一打破，我才知道，一個人的一輩子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而是為了他人，需要守護以及不捨得傷害的人而活著…」
「師兄，你活著的原因是什麼，是什麼原因把你從死亡中救出來…」
秦白凡一下子爆發出巨大的悲傷感，他反問著無痕，神情淡然。兩人並不像生死敵人，而是像許久未見故人。
「你活著的原因是什麼…你活著的原因是什麼…你活著的原因是什麼……」
秦白凡的話一直在無痕的耳邊回蕩，一時間那猩紅的雙眼變得空洞起來。他低聲呢喃著：「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他努力思考著，但沒有找到，最後蹲了下來抱頭痛哭，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清冷的月光灑落，悄無聲息。
他很驚慌，他沒有找到自己活著的理由，一個合適且恰當的理由。沒有活著的理由，又怎麼能夠算活著…
「桀桀桀…桀桀桀…！」
陰冷的笑聲代替了哭泣，無痕站了起來，雙眼中那猩紅色密布，他嘶吼著：「我活著就是為了毀滅這世界上所有的不公，所有的不順心，為了登臨世界的巔峰…！」
無痕大聲嘶吼著，滿天的星輝自他體內爆發，一時間連月亮也失色且迅速暗淡下去。滿天的星辰閃爍，爆發出恐怖的氣息，璀璨的光芒把大半個中州都給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