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認識我啊?
呃,秦慕雪一個頭兩個大了,她們主僕兩個都時不時的拉楚天舒刷存在感,這真的好嗎?她不想大樹底下好乘涼,她自己想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但是雪兒這番話說出來,還是很有震懾力的。秦府勢力再大,比得上恆王府嗎?放眼東安,恆王就沒有不敢動的人。
「三小姐,如果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當然願意留下來了。」誰也不是傻子,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兩股勢力孰重孰輕,誰心裡會沒個比較啊!
秦慕雪思索片刻,做生不如做熟,人在利益引誘之下,能夠守得住初心的人能有幾個。總是要知道敬畏之後,才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好,你們寫下自己的錯誤,也寫下他人的不是,我總得知道你們有幾分誠心。」秦慕雪的口氣是不容置辯的。
這麼做有些殘忍,徹底的摧毀了每個人的僥倖心理,也把人與人之間的那一點兒信任弄得土崩瓦解了。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們當初坑起自己來,也沒有問過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從來就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因為前世面對的都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對他們慈悲了,對自己和戰友那就是極大的傷害了。
這一世她是孤軍奮戰,賭不起也輸不起。
幾個人彼此望了望,終於各自點頭答應下來了,只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坦然的與秦慕雪對望,清澈的眸子里沒有半點兒躲避和愧疚。
秦慕雪心中一動,這個人該是沒做過虧心事的。
她一一詢問了這些人的名字,特意的記住了這個年輕人的名字——汪峰。
秦慕雪強忍著一陣翻滾的笑意,這個看著規矩本分的年輕人,怎麼也無法跟那個搖滾風範的皮褲汪聯繫在一起啊!
她又彎下腰去問那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啊?」
「石頭,我叫石頭,就住在西城。娘親病了幾日了,所以我才來這裡的。」孩子用一雙皂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這個很漂亮的姐姐,心地也很善良啊!
她指著汪峰說道:「石頭,以後你就跟著他,要勤快做事,沒事的時候跟這裡的先生學著認幾個字。」
「小姐,您能不能跟我去看看我娘?她病了,我不知道怎麼辦啊!」小孩子眼淚汪汪的。
秦慕雪在他的眼裡就像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段漂流的木頭,怎麼都不捨得放手了。
她微微猶豫一下,這麼一點兒大的孩子真是難為他了,也就答應下來了。
「謝謝小姐。」石頭恭恭敬敬的鞠躬,很有禮貌的樣子。
秦慕雪暫時指定了賬房先生和汪峰一起管理興盛堂,她改日會派人過來接手。
小林子正在那裡張望著,三小姐個雪兒這丫頭可去了有一會兒功夫了。
等看到她們帶了一個陌生的孩子回來是,就愣住了。
「小姐,這是?」他遲疑著問,他不該多嘴,但是又按耐不住好奇心。
「我們去城西,這孩子遇到一些麻煩,我過去幫個忙。」秦慕雪簡單的說道。
「哦,是。」小林子聽明白了。
那孩子怯怯的望著簇新的馬車,秦慕雪示意小林子抱了他上去,那孩子立刻規規矩矩的坐好了,只是一雙眼睛四下里瞧著。
秦慕雪暗暗讚歎,這孩子穿著打扮都是窮苦人家的模樣,但是看起來又多了一份良好的教養,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穿街過巷,路程也不是很遠,那孩子時不時掀開車簾,向外張望著,給小林子指點著方向。
「小姐,就是那裡。」石頭指著一扇紅漆斑駁的木門說道。
小林子抱了那孩子下來,那孩子想去拉秦慕雪的手,但是還是悄悄的縮回去了,把小手兒在衣襟上蹭了蹭。
秦慕雪溫和的笑笑,主動牽了他的手,就向他的家走過去,雪兒急忙跟了上去,留下小林子照料著車馬。
小石頭撥開了門栓,木門「吱呀」作響,一看是年久失修了。聽到了響動,屋子就傳出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石頭,這半天你往哪裡去了?咳咳.……」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了問話。
石頭三步兩步就躥了進去,一疊聲的說道:「娘親,我回來了,你還好吧?」
雪兒挑了帘子,請秦慕雪進去。
屋子的光線還好,兩間屋子收拾得還算整潔,只是真的是家徒四壁啊!一架木床上側卧著一個容顏憔悴的婦人,小石頭正小心的替她拍打後背,好讓她痛痛快快的咳出來,她的臉憋得紅紅的,正張著嘴喘息。
那婦人自己捶打著胸脯,眯起眼睛看著秦慕雪,驚訝的問道:「這位小姐,您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她家是多久沒有來過客人了,她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還沒等秦慕雪說話,小石頭就說道:「娘親,這位小姐是我請來看您的,她答應收留我在她的店裡幹活了,以後我就可以賺錢養家了。」
「這,別胡鬧了,你是個孩子,能做什麼啊?」那婦人略帶責備的說。
「小姐,對不起,這孩子給您添麻煩了。」她搖頭苦笑,這個家真是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這位大姐,您不要客氣,石頭很懂事的,我那興盛堂又需要人手,就讓他去吧,我不會虧待他的。」秦慕雪和善的說道。
「興盛堂?那是小姐家的?那您是不是姓秦啊?」那婦人勉強撐起身子,眼睛里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秦慕雪一愣,這婦人知道的很詳細啊!
只是她這樣的人家,跟興盛堂素常也應該是並無交集的。
「是,我是秦慕雪。」
那女人越發有了幾分精神,她想了想,問道:「您是秦二爺的女兒?」
秦慕雪徹底的呆住了,她這個身份本來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這樣的窮苦婦人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豈不是咄咄怪事?
「大姐,你認識我啊?」秦慕雪想破腦袋在腦海里也尋不出有關她的一絲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