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驚艷的不止是芳華
慕雪,慕雪。」秦相大驚。
「三小姐……」芳綃和芳綾也哭作一團。
氣氛更加凝重了,這院子的損失不大,本來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是這死了人……
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恆王會不會找秦府的麻煩?
「三妹妹,三妹妹,你死得好慘啊!」秦慕靈撲了過來,叫聲倒是比眼淚來得更快。
「咳咳,姐姐,妹妹沒有被燒死,可是快要被你壓死了啊!」秦慕雪虛弱的說道。
沒有人知道她也參與了剛才的救火行動,這身上臉上都髒的不成樣子了。在秦家的主子剛剛趕來的時候,她一閃身就進了屋子,直挺挺的躺在了門口。
她知道有人巴不得她死呢!打死她都不會相信這是天災,那麼人禍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聽到秦慕靈凄厲的哭聲,她唇角扯出了冷冷的笑意,這姐妹情深的樣子是做給誰看?是欲蓋彌彰嗎?
秦慕靈停止了哭喊,沒死?她還真是命大啊!
「慕雪,這是怎麼回事?」秦修多少放了點兒心。
秦慕雪搖搖頭,「慕雪什麼都不知道,沒被燒死已經是萬幸了。伯父,慕雪一直就是這麼多災多難嗎?」
秦修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他冷著聲音說道:「來人,給三小姐熬一碗壓驚的湯藥來,你們要小心的服侍著,明日的事情過了,我一定好好審問這些奴才,值夜的是越發的不當心了。」
秦慕雪倒也不作不鬧,是啊,明天要面聖,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呢!
第二天一早,秦家的兩位小姐就坐在了一輛馬車,不過並沒有過多的交流。
秦慕靈不時擺弄著塗了丹蔻的指甲,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秦慕雪,她正靠在車廂上打盹兒,一排纖長的睫毛扇子一樣的濃密。
這個時候她竟然能夠睡得著?
秦慕靈是跟著母親參加過幾次宮宴的,但是這被單獨召見,還是第一次。
她驚喜中也有著慌亂,都說是天威難測,她不知道此去有何目的,只知道她一定不能輸給秦慕雪這個賤丫頭。
大冷的天兒,街上的行人不多,馬蹄聲就顯得格外的清晰。在這單調的聲音里,她一會兒摸摸梳得整齊的髮髻,唯恐有散亂的髮絲。一會兒又整理衣裙,生怕哪裡不妥當了。
幸好路途短,否則她這一顆心都要亂得無法安放了。
馬車停了下來,秦修先下了車,用手指輕輕的敲了車廂,低聲的呼喚她們出來。
「哎呀,你快醒醒啊,這昨天夜裡沒睡覺嗎?」秦慕靈伸手去推她。
其實秦慕雪只是假寐,是不想聽她一路嘮叨而已。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快速清醒。
「金殿上是有規矩的地方,你照著我的樣子做就好,千萬別給秦家丟人。」秦慕靈的姿態永遠是高高在上的。
秦慕雪但笑不語,這個人就是把禮儀學得再好,心腸也還是那麼的毒辣。
「你們且在此等候,我先去面聖,少時自有人傳你們上殿。」秦修吩咐著,自己就先進去了。
果然沒等候多久,就有一個抱著拂塵的太監前來傳旨,叫她們即刻覲見。
秦慕靈整理了衣衫,目不斜視的走在了前面,秦慕雪很自然的相跟著。
「臣女秦慕靈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秦慕靈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
縱然是萬般的不情願,秦慕雪也只好有樣學樣的行了跪拜之禮。
這是哪個天殺的定下的規矩啊,彎下膝蓋的那一刻,她覺得特別的屈辱。
「平身。」好容易皇上命起了,秦慕雪趕快站了起來。
「秦慕雪。」皇上的眼睛往下看了看。
「臣女在。」她向前走了一步。
秦慕靈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們進殿的時候,就隨手把斗篷交給了身邊的丫鬟,只是她走在前面,一直沒有注意到秦慕雪的變化。
她身姿妙曼,身形一動,袖口和裙擺處的梅花就好像是在爭相怒放,那極淺的粉色倒是恰到好處的渲染了這份雅緻。
那細細的腰帶更是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她淡然的站在那裡,就像傲雪的白梅,更像空谷幽蘭,似乎從來不曾受了塵世的侵染。
秦慕靈的手悄悄的握緊了,指甲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手心兒,一陣疼痛傳來,她勉強的將眼眸中的妒意壓了下去。
楚峰一愣,十幾年前,也有這麼一個靈動飄逸的女孩,不卑不亢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九五之尊的氣勢也壓不住她的驕傲,她就像現在的秦慕雪一樣,迎著他的目光,毫無怯意的與他對視。
他深吸了一口氣,記起來那個叫瀟瀟的女子出手救治了他的皇后。
楚峰忽然有些心虛,這救命之恩是應該傾力報答的,可是他.……有些對不住這丫頭啊!
「秦慕雪,最近發生了一些令人煩惱的事情,好在你吉人天相,安然歸來。只是,只是,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對不住你了,朕把恆王指給你好不好?」楚峰竟然破天荒的用了商量的語氣。
恆王執意要娶的時候,他還百般的推諉,今日一見,一個眼神兒就讓他改變了主意。秦睿和瀟瀟的女兒,大致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楚天舒的眉頭緊鎖,父皇這是要拿他抵債了啊!他竟然成了別人的代替品!
秦慕雪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的和顏悅色,他看起來比楚天舒更好接近呢!
她眨眨眼睛,纖長的睫毛也蝴蝶翅膀似的跟著一道忽閃著,似乎有幾分不滿的問道:「不是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嗎?」
「噗!」楚天舒慪得簡直要吐血,自己的尊嚴和威望呢?
大殿上鴉雀無聲,離得近的人,都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他們都低下頭來,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恆王被嫌棄了?
其實還真有更好的辦法。楚天奇對秦慕雪的美貌一直是無感的,因為她在他的面前總是帶著七分的不自信。可是今天的她卻是這樣的令人不願意移開眼睛,她驚艷的不止是芳華。
「父皇,兒臣……」他猶豫著開口,試圖還能挽回些情義。
「就恆王了,總比那些守不住初心、見異思遷的好。」秦慕雪無比輕蔑的瞥了楚天奇一眼。
不愛了就一拍兩散,這樣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沒的叫人噁心。
楚天奇話還沒說完,就遭遇了這場難堪,他的臉一片鐵青,他得不到的,莫不如就乾脆的毀了她。
「父皇,」他一咬牙,抱拳當胸:「兒臣與秦三小姐雖然尚未完婚,但是終歸有了名分。父皇這個決議似乎不妥,一來是於恆王聲名有礙,二來嘛,也影響了我們兄弟間的情義。」
再怎麼說秦慕雪曾經都算是楚天舒的嫂嫂,這於倫理上說起來不大好聽的。
楚天舒的眸子更加的清冷,兄弟情份?他們有過嗎?
只是他還沒說話,就聽見一聲冷笑。
秦慕雪抱了雙臂,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寒意。
「名分?靖王還知道我們之間有過名分?真是令我好感動呢!請問靖王,我莫名其妙的失蹤之後,你心裡可曾焦急過?可曾派人尋找過我的下落?聽說秦家還為我設了衣冠冢,靖王可曾拜祭過?」秦慕雪咄咄逼人的問。
楚天舒慌亂的避開了眼睛,這些……他都不曾做過。所謂的情義,不過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兒。
「這一切都沒有做過,你還好意思提名分!如果可能,秦慕雪寧願此生跟你從無交集。其實就是我真的死了,也不希望你去拜祭,因為,我怕你髒了我的輪迴之路。」秦慕雪沒有半分溫度的聲音一直在楚天奇的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