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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陳潯中午陪她吃了頓飯之後有事先回畫廊了,寧朝夕和他吃飯聊天的時候從他口中得知,鄭旭想要把『尋覓』畫廊發展成連鎖店,現在已經在全市物色地段和店鋪了。


  一直聽他這麼說,寧朝夕很好奇這個頗有生意頭腦的鄭旭是個怎樣的人,聽陳潯說,他經常全國各地到處跑,很少固定待在一個地方,畫廊二樓專門為他設置的辦公室,他總共就來過兩三回。


  原以為很難見上一面,可寧朝夕在當天下午就見到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鄭旭。


  她在書店下班之後就給陳潯打了電話說要過去畫廊找他,他同意了,說要親自過來接他,寧朝夕說不用,她自己打車過去。


  從中心廣場打車去創意園路途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這回她要去樓上的時候沒人再阻攔,橘子反而好心地提醒她:「你好,寧小姐,陳哥在二樓的辦公室里跟旭哥談事,您可能要稍等一會兒。」


  寧朝夕看到橘子,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上次的事情,但她看對方神色無異,也就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她直接道:「好的,謝謝你。」


  她走上樓梯路過二樓,果然見鄭旭辦公室的門微微敞開一條縫隙,有隱隱約約的談話聲從裡面傳出,想來應該在談正事,寧朝夕懂事的沒有去打擾他們,她徑直上了三樓,準備去陳潯的工作室里等他。


  三樓總共有三個房間,寧朝夕那天只參觀了他的工作室和畫室,還有一間收藏室她想看,陳潯告訴她下次再帶她來看,她有點好奇裡面都收藏了些什麼畫作,可他卻隻字不提,她忽然想到有些藝術家很喜歡收藏和繪製人體,而且還是裸.露的那種……


  陳潯該不會……


  寧朝夕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驚,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就算陳潯有這種習慣,肯定也是站在純藝術的角度去欣賞的。


  但這個念頭一起,寧朝夕想到整間房都是不可描述的畫作,她就禁不住臉色一變。


  給陳潯發了條微信說已經在三樓工作室里等他了,寧朝夕就連了畫廊的wifi,窩在一旁的沙發上玩遊戲,遊戲剛進行到第三關,就聽到工作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輕佻的男聲:「喲呵,這回總算讓我見到真人了。」


  聞聲,寧朝夕關掉遊戲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和衣服,門外進來了倆人,為首的是陳潯,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和他差不多高,髮型蓬鬆隨意,穿著很洒脫卻是周身名牌,臉上帶著三分笑意,看上去有點痞氣。


  陳潯領著人走進來跟她介紹:「朝夕,這位是鄭旭。」


  「你好。」寧朝夕略有些局促地跟他打招呼。


  鄭旭收斂了幾分懶散,站直了身軀,對她笑道:「你好,寧小姐,以前就一直聽說過你的名字,今天一見,果然和畫上……」他話一頓,接收到陳潯投來的目光,他瞬間瞭然,話到嘴邊又繞了個彎:「果然長得很漂亮,難怪陳潯念了你那麼多年。」


  「謝謝。」寧朝夕笑了笑,「你聽說過我?」


  鄭旭看了眼陳潯,挑唇笑道:「那是自然,我和陳潯好歹做了多年老友,我經常聽他提起你,不止聽過,我還曾經見過你的畫像。」沒等她提問,他兀自道:「陳潯得過美國的亞歷山大盧奇繪畫獎,在紐約辦展的事情你知道吧,他在展覽上其中展出的一幅畫就是他心愛女人的畫像,那上面的人就是你。」


  寧朝夕聞聲訝然,她轉頭看向陳潯,就見他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臉頰微微一紅,似乎對鄭旭提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你從來都沒告訴我。」寧朝夕牽了牽他的衣袖,靠近他,在他耳邊小聲控訴。


  陳潯握了握她的手,沒說話,眼中有微光掠過。


  「他應該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你,寧小姐,感不感興趣聽聽看?」鄭旭說。


  「今天晚了,改天吧。」陳潯阻攔他。


  「嗯嗯,我很感興趣。」寧朝夕不顧他的阻攔,對鄭旭道:「鄭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吃晚餐。」


  鄭旭一笑:「樂意之至。」


  晚餐的地點是在一家西餐廳,點好餐之後,鄭旭還跟服務生要多了一瓶紅酒,他把面前的餐巾鋪開:「剛講到哪,哦對了,講到應大師收他做學生之後,你都不知道那老頭有多凶,我做他學生的時候一天能被罵N回,嘖嘖,我都覺得當他的學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可偏偏這傢伙跟撿到寶似的,被罵之後還安安靜靜的,連話都不說,還任勞任怨地去幫他老人家打掃畫室……」


  寧朝夕津津樂道地聽鄭旭提起他們的往事。


  鄭旭說:「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無人道的是那老頭脾氣發作起來還會撕爛我們的作品,他有時一天布置我們畫十張速寫,當天我們千辛萬苦的把作業趕完,隔天把畫上交上去,結果你猜怎麼著,老頭子把我們班大半的學生的畫全部撕掉了,然後讓我們重畫,可他還繼續布置作業,堆積起來那天就要畫二十張,就這樣以此類推。」


  「不過這小子就更慘一點,因為他是老頭單獨招到門下的學生,既然是特例,那要求自然更高,他剛開始跟大師學畫的時候,就那一個月,畫過的作品全被老頭撕爛丟進垃圾桶里,一張都不剩,少說都有七八十張呢。」


  聽他說到這裡,寧朝夕暗暗心驚,她側頭看了身邊人一眼,可陳潯卻若無其事地拿起她面前的餐巾,對摺疊好,鋪在她的腿上,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彷彿鄭旭在說的事情與他無關。


  見她看過來,陳潯對她淺淺一笑:「都過去了。」


  鄭旭聽到他的話笑了:「你當然是都過去了,虧得我那時以為你被打擊慘了,還好心要去開導你,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傢伙像沒事人一樣白天去上班,下午繼續待在畫室里畫畫,一直待到晚上十二點,我都懷疑他要畫到手抽筋了。」


  「那後來呢?」寧朝夕聽著他說的話,眉頭不禁一皺。


  「他那段時間要給陳叔叔賺錢治病,只靠他白天賺的那點工資肯定不夠,我就給他想辦法,偷偷瞞著大師繼續在學校接單幫學生完成作業,本來是想對半分的,但這傢伙卻說……」


  「我六你四。」陳潯想起那段時間的事情,唇角微彎。


  「對,就你六我四,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但想到陳叔叔的病情,我就忍了,結果這點事還是沒瞞住,之後就被大師發現了,把我倆罵的狗血淋頭的。」鄭旭齜牙咧嘴道。


  原本是很令人心疼的過往,但是被他用這麼滑稽的語氣一說,寧朝夕頓時『噗』的一聲笑了:「然後你們倆就收手了?」


  「朝夕,我爸爸當時要做手術,我身上的錢不夠。」陳潯將服務生端上桌的牛排細心地切塊,然後放到她面前。


  「對,然後我們就繼續接單,叔叔的病情不能延誤,我為了幫他把自己的錢也貼進去了,最後連那『四』都沒拿到。」鄭旭搖了搖頭,拿起服務生遞來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點,問寧朝夕:「要不要來點兒?」


  寧朝夕剛要答應,就被陳潯扣住了酒杯:「她不喝酒。」


  「陳潯,我可以喝。」寧朝夕瞪了瞪眼睛,不滿道。


  「可以喝也不行,你會頭暈。」陳潯不鬆手。


  鄭旭聽著他倆的對話,餵了兩聲:「我還在這裡,你倆收斂點成不,非得虐我這隻單身狗。」他把酒瓶轉向陳潯:「喝嗎?」


  「我開車。」陳潯回了他這三個字。


  鄭旭放下酒瓶:「行,那我自己喝。」


  他們的故事講到一半,這頓晚餐也進行到一半,鄭旭搖了搖杯子,把紅酒倒進嘴裡,接著道:「那老頭子脾氣雖然古怪了點,但陳潯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他的確功不可沒,我們都很感激他。」


  這頓飯到最後,鄭旭有些喝高了,想到什麼便開口說了:「寧小姐,有些話我來說不合適,但我和陳潯認識了那麼多年,多少也有聽過你們之間的事,這些年我是親眼看著他一點一點辛苦地熬過來的,別的我不清楚,但他真的很愛你,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不要辜負他這八年的付出。」


  「我知道。」寧朝夕在餐桌底下悄悄握緊了陳潯的手,察覺到身邊人投來的視線,她卻沒有轉頭,而是看著喝多了的鄭旭,一字一頓,眉目認真,彷彿在進行什麼虔誠鄭重的承諾,她說:「我會的。」


  「你和鄭旭的感情真的很好。」他們把鄭旭送回家后,寧朝夕牽著他的手在等電梯。


  「嗯,他幫了我很多。」陳潯抬頭看著電梯跳躍的數字,又把視線轉向她,忽然道:「他還因為我被退學。」


  「啊,怎麼?」寧朝夕微愣。


  「幫學生代完成作業的事情被學校發現,他一力承擔了下來,學校給他發了警告,可他沒告訴我,等到我們繼續接單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學校的退學處分。」


  鄭旭當時說,也好,反正他也不想讀了。但陳潯將他的恩情記在了心裡。


  「陳潯……」


  「嗯?」


  寧朝夕搖了搖頭,他這八年肯定還有她所不知道的艱辛困苦,可他卻隻字不提,全都悶在了心底,他所展現的都是他好的一面,心酸苦楚都掩藏了起來,她忽然覺得和他相比,她這八年的等待都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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