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章 方瑾超的表白。
「和他聯姻。」
艾希此話一出，氣氛陡然改變，連空氣都彷彿被凝結住了。
方一洲猛地側頭盯著她，滿眼不可思議，像是完全被這話驚住了。
「聯姻？」他蹙眉詢問，「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應該是他為什麼會和你提出這樣的請求，他要聯姻應該選高敏真才對吧。」
艾希聳了聳肩，沒有立刻再回答男人。
「你不會是逗我的吧？」方一洲又狐疑地問了一句。
他這個反應，艾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在方一洲眼中，方瑾超向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相當突兀的，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
艾希默了默，這才重新開口說話：「所以，你也覺得他在和我說笑是吧？」
兩人在黑暗之中，對視半晌，最後方一洲輕笑一聲。
他說：「難怪你會被他噁心暈了。」
……
艾希直接被他逗得也笑出聲，所以啊，這就是她覺得方一洲像一位老朋友的原因。發生這樣的事，他沒有刨根問底，甚至不問自己為什麼反應如此激烈，甚至是暈倒在洗手間裡面。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盤問她。
她靠在榻榻米上，說：「是啊，我也覺得這事情太過荒謬了。既然要聊天，那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為什麼那個時候要祝我好運？」
方一洲也默了默，很久沒有說話。
久到艾希以為他不會說，準備起身和他道別，回樓上休息，他才開口。
他說：「因為，方瑾超原本就是個喜怒無常，性格捉摸不定的人唄。你瞧，他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不是？」
……
艾希忽然覺得和方一洲聊天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他不僅沒有為自己指出明路，反而令她變得更加疑惑了。
「算了算了，大半夜的幹嘛在這兒說別人壞話，上樓睡覺了。」艾希決定就此打住，免得越說越迷霧重重，「照顧我這個病人，有什麼要聊的我們下次再約。」
方一洲沒有挽留她，也沒有和她道別，仍然躺在沙發里，問：「還會有下次？」
黑暗裡，艾希揚唇一笑，答：「那可不一定，萬一我真成了你嫂子呢？」
話畢，她不再逗留，徑直上了樓。
連果籃里的水果們都睡沉了，她剛才下去吹了吹暖氣，也有些犯困，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
翌日，艾希早早因為生物鐘，還是到點就醒了過來。
她推門出去的時候，發現方一洲居然還睡在外面的榻榻米上，睡姿意外的不錯。
艾希沒有叫醒他，客廳暖氣吹著也不用擔心感冒，她輕手輕腳的推門出去了。
方宅的綠化很好，即便是早晨空氣質量最低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比城裡要高出許多。
這裡園林式的結構，令艾希產生一種自己在公園晨練的幻覺，她便忍不住在裡面散起了步。
有假山，有引流過來的渠水，方家真不愧是富豪中的富豪。
早晨思維清晰，但艾希心中已有決斷，也沒再過多糾結昨天的事，她準備一會有空找方瑾超當面說。
正這樣想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在她背後響起。
「艾希。」低沉的一聲，彷彿大提琴的低音部發出的音調。
她腳步一頓，回頭看著男人，禮貌而疏離地說：「方先生。」
方瑾超微微怔忪，似乎沒料到她態度會變得如此之快，慢慢踱步過來，說：「希希，我昨晚是衝動了些，但我說的都是真心的。你可以先考慮，所有的條件都可以你來擬，我都會配合你。」
「邊走邊說吧，好嗎？」艾希往他身後望了一眼，這裡離方一洲的房子不遠，很容易就遇見了別人。
方瑾超微微頷首，跟上了她的腳步，問：「你有什麼事想和我說嗎？」
艾希：「是，我已經考慮好了。」
方瑾超些許訝異，「這麼快嗎？你不妨多考慮一段時間，不要急著做決定，就像味覺失靈治療的事一樣。」
「不必。」艾希一口回絕，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不會和你聯姻。方先生，我確實是不婚族沒錯，但是不需要因為怕父母那邊會有壓力，就胡亂聯姻。」
方瑾超默然，像在沉思，像在揣摩她所說的話。
片刻之後，他說：「抱歉，是我處理不當，我以為你最終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以換得明裡暗裡的輕鬆。」
艾希笑了笑，「那方先生或許還不夠了解我。」
「是吧。」方瑾超順著她的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確實藏著無限的可能，每遇見一次就多一分驚喜，所以我才會想通過這樣的途徑離你更近。」
恩？
艾希糊塗了，方瑾超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曖昧？！
她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對方，問：「方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嘴角輕輕揚起，對她微笑，丟下比昨晚更具威力的炸彈。
他說：「艾希，我是真的被你所吸引，但我並不知道要怎麼追求你這樣的女孩子。所以，我才想了昨晚的辦法。」
…………？！
艾希已經完全陷入了迷茫，方瑾超說他喜歡自己？可他為什麼啊，是自發的，還是系統作祟？！她此刻是真心不明白方瑾超是怎麼想的了，也終於理解為什麼方一洲會祝自己好運了。哪有人追女孩子，會直接問她，你願意跟我聯姻嗎，這種費解的問題？！
她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令自己鎮定下來，這期間方瑾超都很紳士的立在她身旁，不催促也沒露出任何緊張的模樣。
艾希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方先生，你確定喜歡我嗎？如果是，我覺得你的感情太過平淡，平淡到連表白都根本不會緊張。所以，方先生，無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們都不可能。時間不早了，我爸媽該起床，一會看不到我該著急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她不再聽方瑾超的任何解釋，扭頭就走。
方瑾超卻也根本沒有解釋，他只是對著艾希的背影說：「艾希，我昨晚的提議仍然算數，你如果有意向隨時來找我。」
聞言，艾希只是身形微頓，很快便消失在小徑的盡頭。
*
艾希回到方一洲的宅子時，他已經起床了，正在打咖啡。而應箏和蘇揚一行人也已經圍在了這兒，見她進來，紛紛圍了上來。
「希希，你昨晚真是嚇死我們了！怎麼突然就暈倒了？！」應箏第一個撲到她面前來。
接著奧立弗摸摸她的額頭，問：「你現在沒事了吧，希希，你頭還暈么？」
蘇揚也焦急地看著她，「怎麼不舒服還這麼早起來了，剛剛我們過來沒看見你，都很擔心。」
……
范想他們也一一對她進行了慰問，這令本來心情複雜的艾希好了很多，她笑著同他們解釋，自己確實沒事了，不過是出去晨練散步罷了。
一行人看她氣色不錯，居然也沒有再繼續盤問，這反倒令艾希感到驚訝，不禁側目看了方一洲幾眼，心想會不會是他替自己編造了一個理由。
很快，她就在同父母，以及方文釗他們吃飯時，得到了答案。
母親連玉燕直接問她：「希希，你昨晚受涼，又吃多了生冷食物，今天方爺爺特意交代廚房給你煲了驅寒的湯。
「謝謝方爺爺！」艾希很懂事的向方老爺子道謝。
方文釗慈祥的笑了笑，說：「年輕人是不太注意身體，冬天也講究風度，昨晚在室外跳舞受寒是我考慮不周，下次派對辦在室內。不過昨天醫生可交代了，希希丫頭，你得注意保暖，他說你胃不太好。」
「恩？」艾希覺得自己今天發出了太多的疑問詞，她看著方老爺子，問，「是醫生說我胃寒，然後受涼暈倒的嗎？」
方文釗：「是啊，家庭醫生這麼說的，怎麼一洲早上沒和你說病因？」
說著，老爺子瞪了方一洲一眼。
艾希將疑惑壓下去，回答道：「不怪方老師，我早上醒得早，出去花園逛了逛，回來的時候光和同學聊天了，方老師估計是沒找到機會和我說。」
「是嗎？」方文釗顯然還是不太相信，懷疑地看了方一洲一眼。
而方一洲並未做任何解釋。
艾希整餐飯又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方文釗突然又和自己說，家庭醫生診斷她胃寒，受了涼暈倒。她顯然是因為不能負荷系統當時的壓力才會暈過去，那麼，是方一洲串通家庭醫生騙了方文釗，還是家庭醫生沒說謊只是方一洲不信呢？
她覺得最近需要的問題實在太多了，難道……這就是違背系統意願的後果？
與此同時，艾希發現父親艾世恆的電話響了好幾遍，他抱歉地和方文釗說了聲，就匆匆忙忙地出去接電話了。
不知為何，她心中產生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真，當父親再進來的時候，滿臉凝重。
「爸爸，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雖然是在方家，艾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艾世恆收起電話，眉峰緊鎖，應當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在方家說了出來，「是酒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