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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戀愛日常(有一點電影劇情...)

  番外1

  日月少女的這一輪演唱會,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這都什麼神仙伴奏?簡直國家級樂團!江簌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面子啊啊啊!】


  【還有國內牛逼哄哄的搖滾樂隊助唱】


  【上次綜藝,常老先生說要來江簌的演唱會,居然是真的,要知道他已經退休很久了,國外多次邀請他再上一次金-色-大廳,他都沒去。皇室結婚遞了請帖,他也沒去】


  【日月少女的演唱會真的太值了,看一次太值了!】


  【是江簌乾媽的面子大吧?】


  【說起來,你們知道嗎,江簌好像不止這一個乾媽】


  【?】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男朋友的表姐是大院兒里的懂吧?我男朋友說,年夜那天,有個特牛逼的,他們家都招惹不起的人物,滿大院兒地逛,見人就指著江簌說,那是他女兒】


  【這麼牛逼?是親的還是乾的啊?】


  【乾女兒】


  【那確實有一套了,江簌看上去並不像是擅長社交的那一類啊】


  【其他人都是趨光者,而她本身是光,擅不擅長社交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靠,姐妹真會說,把嘴借我使使】


  這一場就這樣成為了史上規格最高的愛豆演唱會。


  而最離譜的還是:

  【這次好像沒怎麼買到黃牛票啊?】


  【唉,我都準備掏十萬去買了,結果愣是沒有渠道】


  【微光開始打擊黃牛票了?微光捨得?黃牛可是要和平台分錢的,這事都成業內默認了】


  一時間,大家都驚奇不已。


  有微光平台的員工悄悄出來爆料:


  【說起來,打擊黃牛是從日月少女第一次演唱會結束后,上頭吩咐下來的,至於這個上頭,有多上頭,你們可以自由聯想一下】


  【卧槽,程總的意思?】


  【為什麼啊】


  【程總不想江簌身上有污點吧,黃牛票這事每年都要招罵,粉絲只是氣,路人卻是不恥的,哪管上不上升正主呢】


  【真的真的特別好,至少給普通粉絲留了點買票的機會了QAQ程總真好啊】


  粉絲路人是一片稱讚感動。


  只有一些經紀公司和明星私底下暗暗吐槽。


  「江簌也能分錢啊,公司也能分錢啊?這不好嗎?買個營銷,再炒一炒,就說她的粉絲為了買她的票,一擲千金,花的錢越多,她不是越臉上有光嗎?」


  「可能是因為……江簌現在已經夠有錢了吧。」


  「……」


  誰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江簌現在的確是足夠有錢了,各種代言、片約、綜藝約接到手軟。無數品牌向她郵寄公關包裹,就希望她能像對待DR一樣對待它們。


  江簌已經成為了國內愛豆頂流,這是不爭的事實。


  等到寶石開獎這一天,因為突然間有太多用戶頻繁登入查看,伺服器差點崩塌。


  日月少女其他成員也早就習慣了,並沒有感覺到嫉妒不甘。這世界上任何事物,本來就有好有壞,如果比你好的,都要去嫉妒,那不是失心瘋是什麼?

  更何況,江簌身上的關注度足夠高,同樣也會讓日月少女從中吃到紅利。


  嚴格來講,她們還佔了江簌的便宜呢。


  今天是日月少女難得的休息日。


  余心妍坐在沙發上翻論壇帖子看八卦的時候,餘光瞥見了江簌的身影。


  「簌簌去哪裡呀?今天還有工作啊?」


  「不是工作。」「是約會。」


  江簌說著,身影很快就從余心妍的視線中消失了。


  江閎的電影還沒有下映。


  江簌和程粵都一直很忙,直到這時候,才終於有空一起坐在電影院里。


  哪怕電影已經上映有二十天了,周末的影院還是座無虛席。


  票是秘書去買的。


  程粵接頭拿了票,和江簌駐足在樓下。


  秘書小聲問:「江小姐現在越來越紅了,一會兒會不會被圍起來啊?」


  程粵頓了片刻,用大衣將江簌往懷裡一裹。


  秘書:?

  程總您這更奪人眼球了好吧!

  江簌和程粵上樓,最早檢票了入了場。影廳里燈光一暗,很快就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了。


  兩人買了爆米花。


  但江簌盯著屏幕的時候就漸漸忘記吃了,程粵神色一動,伸手捏了一顆,送到江簌唇邊。


  江簌本能地張嘴含住了,咬進嘴裡之後,還本能地舔了舔他手指上的糖漬。


  程粵呼吸一滯,極力遏制住了翻湧的情緒。


  不僅如此,他還接連投喂起了江簌。


  大熒幕上先是出現了蔣心苑飾演的歸國大小姐方瑾,她穿著鑲了蕾絲邊的套裙,戴著一頂小圓帽,優雅大方。


  她是男主角的心上白月光。


  而江簌飾演的是他指腹為婚、明媒正娶的小妻子裴雲香。


  程粵掃了一眼屏幕,眼看著於旭東飾演的角色張斌文,沖著蔣心苑露出嚮往而不得的神情。


  程粵罵了句:「傻-逼。」


  「再他媽回爐重造三百八十次,都配不上裴雲香。」


  前排的人聞聲驟然回頭,心說這個聲音好像有點點耳熟。前排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後,笑了下說:「兄弟罵得好!」


  裴雲香出身一個落魄豪門,母親早逝,被父兄撫養長大,性情里也缺了幾分女子的柔情。


  但又因為生在封建時代的閨閣間,又缺少了尋常女性的大方和先進思想。


  於是裴雲香穿著旗袍坐在那裡的時候,冷冷淡淡的,像個雪白美麗的小瓷娃娃。


  看見她的人,連呼吸都不自覺輕了,生怕驚擾了她。


  蔣心苑飾演的方瑾第一眼見到她時,頓覺驚為天人,說張斌文娶了個天仙般的人物,是詩文描寫里才有的美麗。


  張斌文背過臉卻是陰沉咒罵,說這裴雲香對他冷冰冰的,再美也是塊木頭。


  程粵看到這裡,已經拳頭硬了。


  而影院里也難得頭一次,大家都此起彼伏罵出了聲:「於旭東這角色真是個人渣!」「噁心死我了!」「本色出演,真不奇怪,嘔嘔嘔。」


  方瑾在國外受了先進教育,深受新思潮影響,她四下宣傳,希望以此能喚醒麻木不仁的國人。


  可時人卻只當她是瘋子。


  之後方瑾的家裡也敗落了,他的家人全數被抓入了警察局。


  張斌文要幫忙撈人,就要她給他做二姨太。


  方瑾逼於無奈,只能給他做二姨太去了。


  可就算是這樣,方瑾也沒有就此放棄自己的理想。慢慢地,就連張斌文也覺得她有病,全然不是自己記憶中的白月光了。


  張斌文又看上了一個妓-院的女人。


  方瑾深覺張斌文和她不是一路人,漸漸落寞。可不僅如此,張斌文為了不讓她出門,將她鎖在了後院里。


  方瑾就只能對著裴雲香講自己的新思想。


  裴雲香是唯一那個沒有嘲諷她的人。


  哪怕她的面上也沒什麼表情,但她總是認認真真聽完。


  方瑾這才覺得自己又恢復了無上的勇氣。


  她開始日日來找裴雲香。


  她以為裴雲香會討厭她嫁給了張斌文,可裴雲香沒有。


  她以為像裴雲香這樣生在封建內宅之中,小小年紀就嫁了人的女孩子,聽不得新思潮,可裴雲香沒有。


  她們的關係迎來了第一個轉變。


  當看見張斌文迎娶三姨太的時候,方瑾悄悄進入了裴雲香的屋子,無措地說:「我想陪你睡……」


  她怕裴雲香難過。


  但裴雲香一點也沒有難過,她還是神色淡淡,平時盤起來的長發散落肩頭,她坐在那裡,月光灑落,更顯得清冷美麗。


  她說:「嗯。」


  方瑾睡在她的身側,輾轉反側。


  天光未亮之前,她再翻身,不小心親吻了下裴雲香的髮絲。


  那之後,方瑾會教裴雲香一同學英文,教著教著,會去勾裴雲香的手指。


  她會悄悄穿漂亮衣裳只給裴雲香看。


  她會從後面突然跳出來,蒙住裴雲香的雙眼。


  在江閎絕佳的鏡頭語言之下……觀眾能看見方瑾繃緊的臉色,和小心翼翼放上去的手指。


  他們能看見裴雲香往後仰了仰。


  放置在一角的花盆中,大朵的百合花突然垂首,親吻了矮的那一朵。


  露珠滾落。


  夜風拂身。


  裴雲香的表情好像有了細微的變化,她托住了方瑾的手腕,然後一點點地順著方瑾的手腕,摸索到了她的手指,最後一根一根扣住。


  她還是冷冷淡淡的,她說:「是阿瑾。」


  電影院里驟然爆發出了一聲聲控制不住的激動的叫聲。


  程粵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江閎要讓江簌去體驗一場深刻、熱烈而又壓抑的愛情了。


  方瑾對裴雲香的喜歡,在為當下所不容的。


  方瑾大膽熱烈。


  而裴雲香隱藏在冷淡面容下的,卻是極致的壓抑克制。


  程粵望著相似的場景,湊在江簌的耳邊,語氣陰沉沉的:「……上次演唱會結束,你從後台來接我,從後面偷偷蒙住我的眼睛,嗯?是為了觀察我的反應?好去深度體驗,這個角色該怎麼演?」


  雖然他知道,那時候他就是江簌的工具。


  但這會兒看見江簌在鏡頭裡,和別人重複一樣的場景,他還是嫉妒得要瘋了。


  江簌:「……唔。」


  越往後看,就越能發現,有很多場景,江簌都和程粵預演過了。


  於是程粵也扣住了江簌的手腕,摩挲一陣,然後緩緩摸索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緩緩扣住。


  一片昏暗之下,他們的感官好像變得尤為的清晰。


  簡單的動作,也愣是做出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大概編劇和導演設計這樣的鏡頭,也是為了隱晦地傳遞一種情-色意味。


  程粵微微側身,將江簌輕鬆地抱起來,扣在懷中。然後按住她的後頸,重重地吻住了她。


  如狂風驟雨的入侵。


  他強勢的吻不可阻擋。


  江簌的呼吸都變輕了。


  兩人一下子都有點興奮,連眼眸都亮如星子。


  大熒幕上還在繼續。


  裴雲香成為了方瑾與組-織傳遞信息的工具,沒有任何人懷疑她。


  方瑾在內宅中越發鮮活,對裴雲香的愛意傳遞越發大膽,可始終沒有見到裴雲香的回應。


  有觀眾忍不住喃喃出聲:「什麼時候能見到裴雲香笑啊?我想看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大概是因為一直見不到,所以才格外地焦灼地期盼著。


  電影里的方瑾失望又害怕,她害怕裴雲香討厭她。


  可愛意是無法藏起來的。


  三姨太向張斌文告了狀。


  張斌文怒而捉姦,自然什麼也沒捉到,但卻開始厭憎這位昔日的白月光了。因為裴雲香不為所動,張斌文反而重新喜歡上了對自己「忠誠」的原配。


  他想要和裴雲香親近,第二天卻重病不起。


  隨著外面的時局變化,方瑾以為裴雲香和張斌文和好了,傷心之下,更迫切地想要出去,只想將所有都投入革-命中,包括生命。


  可張斌文不放她走。


  方瑾想了很多辦法,最後都失敗告終,張斌文甚至因此惱羞成怒。


  觀眾自然又是一頓大罵。


  這一天。


  是個白日。


  被罰跪了的方瑾跌跌撞撞地來到張斌文的屋子,她推開門,「吱呀」一聲,塵埃於陽光下散落。外面一半光明,裡面一半昏暗。


  方瑾眯了眯眼,走進去。


  床邊,張斌文跌坐在那裡,大睜著眼,喉嚨開了一條長長口子,血液汨汨流動。


  裴雲香穿著淺色的旗袍立在一旁,旗袍上開出了大朵的血色的花。


  她一手抓著刀,依舊美麗如天仙,神情冷淡。將美與銳利結合於一體。


  方瑾嚇傻了。


  裴雲香卻緩緩抬起頭來,說:「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她從始至終沒有回應過方瑾,她唯一給過方瑾的一點淡淡的,生疏的笑容,是在這一天。


  她用自己的方式,為方瑾換來了自由。


  那一瞬,影院里鴉雀無聲,所有人心潮澎湃,不自覺地落下眼淚。他們死死望著江簌的身影。


  當鏡頭推進到這一刻,這個角色徹底壓過了前期張揚外放的方瑾,她的人格魅力被推到了頂峰。


  他們望著裴雲香的面容,望著她的身影,臉上不住地流露出著迷的神色。


  連程粵也被這個鏡頭盯住了。


  沒有誰無法不去愛裴雲香。


  正如沒有誰無法不去愛江簌。


  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麼電影播出之後,會有那麼多影評,有那麼多微博,聲稱今年的金馬影后絕對屬於江簌。


  這個角色的情緒都是悄然掩藏起來的,就如同那不動聲色的壓抑的愛。


  這太難演了!

  他們揉著眼睛,吸吸鼻子,繼續往下看:


  電影中的裴雲香殺了人,殺的還是自己的丈夫,哪怕這個丈夫花心、賭錢、抽大煙,是個人渣中的人渣。


  她還是要為此付出生命。


  裴雲香死的這天風和日麗。


  這一切雲淡風輕,就好像她這個人,什麼時候都總是不冷不熱的,但當鏡頭推向她的手――


  她的手指間扣著一支顏色磨損銹青的鋼筆。


  方瑾將這支筆贈予她的時候,眉飛色舞地說:「這是我的老師給我的,我用它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上,寫了一串激勵我自己的話……『上人生的旅途罷,前途很遠,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你知道這是誰寫的么?」


  裴雲香那時候都不太懂得《德意志意識形態》是個什麼玩意兒,但還是聽她說了下去,也接過了那支筆。


  這一幕如一記重鎚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有觀眾忍不住嗚咽出了聲。


  而程粵眸光陰沉,也無法看下去江簌那張臉死亡的場景。他胸中堵著許多團火,有妒火,有怒火,還有說不出的鑽心般的憋悶和疼痛,哪怕知道那只是個角色。


  可這個角色頂著江簌的臉。


  程粵克制著情緒,用大衣外套將江簌整個人從頭裹住,然後在更為黑暗隱-秘的環境中,小心翼翼地吻住了江簌。


  程粵的這個吻溫柔又纏綿。


  他不停地輕撫著江簌的後腦,像是安撫一隻小貓。


  當燈光重新亮起,程粵才鬆開了她。


  「江簌。」他聲音低沉嘶啞,「我愛你。」


  愛得要命。


  他們走的時候,也是電影院最後退場的。


  從昏暗的場所驟然走出來,眯了眯眼,才慢慢適應了天光。


  「下雨了。」


  因為下雨,路上的行人,和從電影院出來的人都匆匆而行,絲毫沒有留意身邊站著誰。


  程粵望了一眼天空,神色鬱郁,很不高興。


  一下雨,自然有很多約會項目都不能做了。


  「我們帶傘了嗎?」江簌問。


  「車裡有。」程粵話音剛落下,停在路邊的轎車車門打開,保鏢撐著傘,殷勤地走上了前。


  這樣的排場才引得路人多看了一眼。


  「程總,江小姐,請。」保鏢出聲。


  程粵卻是徑直接過了他手中的傘,將江簌遮住,同時又用寬厚的大衣將江簌整個裹入其中,將人牢牢摟住,一塊兒邁下了台階。


  保鏢愣了下,這才又自己撐開傘,跟了上去。


  程粵拉開車門,沒等讓江簌坐進去,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垂眸掃一眼。


  是程太太打來的。


  多半是為了問江簌晚上去吃飯嗎。


  程粵頓了片刻,接起了電話。


  程太太開口,小心翼翼:「晚上簌簌還有工作嗎?沒有的話,要一起回家吃飯嗎?」電話那頭還伴隨著兩道極輕的呼吸聲,很明顯,手機開的外放收音。老程和程振軒應該就坐在一旁。


  程粵呼吸頓了頓,就發覺江簌從他的懷抱里掙開,蹲了下去???


  程粵的目光不由跟著垂落。


  江簌蹲在車門旁,大衣的衣擺都挨了地,浸了一點污水,但她好像渾然不覺。


  程粵飛快地對那頭說:「沒有工作安排。待會兒回。」


  程太太愣了下,知道那頭肯定是有什麼急事:「哦,好。」


  程粵掛了電話,就立刻跟著江簌一塊兒蹲了下去。


  這一蹲――


  只見車輪內側,趴著一隻瘦弱的咖啡色的毛髮亂糟糟的……狗?


  大概是因為它太過瘦弱的緣故,反倒襯得一雙烏黑的眼格外的大。它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連眼神似乎都是濕漉漉的。


  當程粵看向它的時候,小狗的身軀明顯顫抖得更明顯了,它的鼻頭一慫一慫,就彷彿從面前的兩個人類身上,嗅到了某種猛獸的氣息。


  它猶豫了幾秒,然後自己抱住自己的後腿,慢動作地「啪」一下倒了下去,再生疏地翻了個四腳朝天,露出了奶黃與焦黃色相交的肚皮。


  這是小動物最常見的示弱和討好的姿態。


  程粵:「……」


  雨慢慢下大了。


  雨點拍打在傘面上,發出噼啪的聲響。


  保鏢都恨不得衝上去幫「少奶奶」撿衣擺了。


  這時候程粵聽見江簌說:「程粵,我們養只狗。」


  不是我。


  是我們。


  程粵眼皮一跳:「養。」


  別說是養狗了。


  養大象養鱷魚養獅子都行。


  程粵短暫地忘記了剛才在電影院里的醋意。


  江簌伸手要去抱那隻狗,她精緻的面容不變,絲毫沒有嫌棄下雨過後到處都是泥濘的意思。


  但程粵還是按住了她的手腕。


  「我來抱。」程粵說。


  「嗯?」江簌歪頭看了看他,停頓幾秒,收回了手,「唔。」


  程粵抱著,她就可以摸摸了。


  她想摸它的鼻頭。


  圓圓的,她從來沒有摸過。


  然後保鏢就在後面目瞪口呆地看見,冷酷無情的老闆,一伸手,將那隻流浪狗抱了起來,泥水弄髒了他的大衣外套,也沒見他變臉。


  程粵:「上車。」


  保鏢磕磕絆絆地應了聲,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真恨不得掏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其實還真有人拍。


  江簌和程粵前腳上車,後腳就有狗仔悄悄走了出來。


  他們現在算是摸清楚了,程總不僅不排斥他們拍照,相反……只要標題起得好,程總甚至還挺樂於見到?

  「這算大新聞了吧?」有人恍恍惚惚地問出了聲。


  「算……吧。」


  江簌剛撿了狗,面上沒什麼多的情緒,但雙眼都幾乎放著光,比她擁有的寶石還要耀眼。


  等程太太接到電話的時候,江簌和程粵都快到家了。


  這邊老程守著門。


  門一開,就見程粵抱了只狗進來。


  別說老程了,程振軒都嚇了一跳。


  他從來沒想過,兒子還能在外面撿狗。


  程太太驚喜得厲害,連忙迎了上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狗狗的腦袋,低聲問:「哪裡來的?」江簌:「撿的。」


  「流浪狗嗎?小可憐。帶去醫院做檢查了嗎?」


  江簌:?

  程粵:?

  程太太沒有聽見回答的聲音,抬頭一看。


  哦對,程粵是肯定沒有養過狗的,看起來簌簌也沒有養過……


  程太太小時候家裡養過狗,多少知道一點,她絮絮叨叨地開了口:「這要先去醫院查一查有沒有什麼疾病呀,有病得趕緊治。還有身上的蜱蟲啊、虱子啊,都得殺掉。還有咱們得買買狗糧,狗廁所,狗窩……它年紀看上去也不知道多大,也可能得喝奶粉吧?……」


  程粵聽得皺起了眉。


  江簌望著程太太的目光里,倒是多了一點佩服的意思。


  江簌:「您和我們一起去可以嗎?」


  程太太的聲音一下頓住了,她咽了咽口水,小聲問:「我和簌簌、程粵,你們一起去醫院啊?」


  江簌:「嗯。」


  她什麼都不懂。


  程太太高興極了,連忙又轉頭去看程粵。


  程粵垂眸:「嗯……走吧。」


  這下午飯也不吃了。


  大家匆匆忙忙一塊兒就去了寵物醫院。


  老程和程振軒在後面相顧一眼:「……」


  老程:「你會養狗嗎?」


  程振軒:「不會。」


  老程:「……」


  半晌,老程喃喃道:「不會養狗,我會搬狗嘛。」


  程振軒點頭同意了二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帶上我們。」


  但這會兒再說話,也就只剩車尾氣給他們聞了。


  這條流浪狗有一點小毛病,在醫院調理治療后,又洗了個乾乾淨淨的澡,除掉了身上的蟲子。之後補了疫苗和驅蟲葯。就這樣正式被養在了程家,由程太太擔起主要照顧責任。


  程太太給江簌打電話:「不能總叫狗狗呀,得有個名字的,簌簌來起嗎?」


  江簌正在活動現場。


  場下無數粉絲尖叫呼喊著她的名字。


  江簌說:「等等。」


  粉絲們一下停住了。


  電話那頭的程太太也停住了。


  江簌:「回來說。」


  程太太:「好好好。」


  等江簌掛了電話,主持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麥克風遞到了她面前:「眾所周知,江簌簌是最敬業的。今天怎麼會突然接電話呢?是誰打來的呢?」


  此時不管是場上場下,還是觀看直播的網友,全都關注極了。江簌剛才在電話里說「回來說」。


  現在日月少女的隊員全都站在她的身邊,這個「回來」又能是指回哪裡呢?

  打電話的不會是程總吧?!

  這個念頭一起,大家都有點興奮。


  江簌:「程太太。」


  主持人一愣:「哪、哪位……」等話一說完,他就驟然意識到自己太蠢了。還能是哪位?


  主持人的音調因為過度驚訝,驟然拔高了好幾個度:「不會是程總的母親吧?」


  江簌:「嗯。」


  她神色淡淡,卻是一下掀起了狂潮。


  主持人人都聽傻了。


  大家也都驚呆了。


  連日月少女其他成員都是一愣。


  江簌簌這麼厲害的?程總的家裡人都全搞定了?

  主持人結巴了一下:「程總的家人都、都見過你了嗎?」


  江簌並沒有其他藝人談及戀情時的遮掩扭捏,她一點頭:「嗯,之前就見過了。」


  「年夜那天程總來接你……是一起吃年夜飯嗎?」


  「嗯。」


  「啊啊啊啊啊!」場下再度沸騰。


  他們滿臉都寫著「磕到了」的表情。


  一旁的女主持人也不由露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江簌簡直太好命了!


  從她踏入這個圈子開始,彷彿就一直在走好運,從來沒有遇見過任何困難。


  主持人冷靜了一點,將話題拉回來:「那剛才程太太給你打電話,是為什麼呢?」


  江簌:「給家裡的小朋友起名字。」


  這下大家更震驚了。


  「卧槽!」


  「啊啊啊!」


  「不會吧,妹妹年紀還小啊!」


  主持人傻了眼,生怕自己問出什麼不該問的東西了,被程總當場弄死,連忙將話題轉移走,重新回到了日月少女的活動主題上來。


  等這邊活動結束,網路上已經熱議開了。


  【真的假的?程家不是頂級豪門嗎?程氏這麼牛逼的啊。就這麼容易讓一個戲子進門了?】


  【麻煩LS說話客氣點】


  【程家的人挺迷惑的……我聽說趙秋贏的媽媽很不喜歡江簌,但程家人居然很喜歡她?】


  【江簌牛逼,家人都認可了,大概離結婚不遠了吧】


  【拉倒吧,明顯是她在討好程家人啊,你看程媽媽打電話來,她都不敢不接,活動現場都得接……emm說不準哪天程家就把她給踹了】


  【活動現場說的小朋友?江簌懷孕了?啊,應該不可能。總不會是代-孕了吧嘔?還是說程總情婦給生的?】


  這幫人腦洞越開越大,說什麼的都有。


  粉絲們倒是很支持的。


  記者們倒是嚇壞了,心說小朋友應該是指那天那條狗吧?

  他們還不得趕緊發出來闢謠?

  不然改明兒程總發火了,他們還不得一塊兒死?

  黑粉們才剛根據「江簌不敢不接電話」這一點,自以為名偵探柯南,瘋狂踩江簌,還沒踩上幾腳呢。


  八卦記者們發新聞了。


  《這就是江簌家的小朋友?[圖]》


  【我靠,原來是狗勾啊!】


  【是從車輪底下抱出來的流浪狗嗎,程總居然直接抱懷裡了?這TM完全和程總的人設不符啊!】


  【程總:不能讓老婆弄髒衣服】


  【靠靠靠好甜好甜我不行了嗚嗚嗚】


  【惡意揣測的出來打臉了,真尼瑪能編,什麼代-孕了孩子,什麼情婦的孩子都尼瑪腦補出來了,都一群什麼噁心人的玩意兒……】


  那些黑粉當然不會輕易認輸。


  兩邊說著說著就掐起來了。


  他們梗著脖子:【你們怎麼就知道江簌說的小朋友是狗啊?】


  【粉絲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是嗎】


  【無語,江簌是說不得嗎】


  隨著江簌越來越紅,黑粉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這不是說你這個人足夠完美就可以避免的。


  唯一可以避免的方式,大概就是糊,糊得毫無起色的那種,連黑粉都很難有。


  江簌的粉絲也不怕被黑,更鉚足勁兒往上掐。


  結果這邊掐了半天。


  程太太戴著眼鏡,眯眼戳著手機屏幕,問一旁的女傭:「是這麼用嗎?」


  女傭:「對的太太。」


  程家別墅里的下人都很喜歡程太太,而程太太很喜歡江簌,他們自然也就格外寵愛江簌了。


  女傭在旁邊一通指導。


  半個小時后,一個加急通過了審核的大V賬號,名字叫「程粵的母親」,她轉發了營銷號黑江簌的微博。


  【小朋友就是狗狗,打電話是請簌簌給狗狗起名字。還有,我們都很喜歡簌簌,不要亂說話。我希望簌簌一輩子都生活在程家。】


  程太太的發言還是溫溫柔柔,沒什麼力度。


  但就是這樣沒什麼力度的話,在大家點開她的認證資料――「程氏程粵先生的母親,程振軒先生的妻子,擁有欣晴畫廊、響想音樂機構的林晴晴小姐」


  在這之後,如同一記耳光,重重扇在了那些黑粉的臉上。


  【哈哈哈SB不SB,人家程太太親自出來給江簌抬面子了哦】


  程太太發完之後,想來想去,卻還是覺得不夠。


  於是她又給程振軒打了個電話。


  她憂愁出聲:「如果簌簌看見那些人說的話,生氣了怎麼辦呀?程粵的老婆沒了怎麼辦呀?」


  程振軒一想也是。


  近來家中的氣氛著實不錯,妻子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程振軒實在不希望再回到過去了。


  於是半小時后,程振軒那個萬年沒使用過的,一早就加V認證過的微博,轉發了程太太那條微博。


  【我們很喜歡江簌。針對網路上一切不實流言,請做好準備,你將收到程氏的律師函】


  這下連路人都發現了這場大型打臉活動。


  【哈哈哈黑子傻了吧?來啊,繼續杠啊,和程先生對著杠啊!跑去說程太太眼瞎啊!我可跟你們說,程先生很護妻的,不等程總出手,你們就先涼了拜拜】


  老程是個跟得上時代的老程。


  從他是微信群里唯一一個會改群名片的老頭兒就可以看出來。


  他也玩微博,就是沒加認證。


  老程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平台總部,弄得平台總部戰戰兢兢,一邊忙著要去刪那些傻-逼黑子的負面言論,一邊趕緊著給他加認證。


  老程:「刪什麼?」


  那頭的老總乾巴巴地應聲,內心惶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局面。


  老程哪管他有多害怕?

  他打開微博,用手指頭慢慢地在屏幕上寫,一個字一個字寫:

  【少放屁,多做人。】


  這是第一條。


  【只要江簌點頭,婚宴就可以安排上了。】


  這是第二條。


  網友看見的時候,先是一呆,然後就笑瘋了。


  【這是程振軒的二叔程老先生?那他了不得的!】


  【老先生很會罵人啊】


  【聽見了SB黑子,做個人吧你!別凈放屁了】


  【啊啊啊程家人好像真的很喜歡妹妹啊,這種戀愛太棒了,家人都認可!羨慕了,瘋狂羨慕!真的有點希望早日結婚了嗚嗚,多喂點狗糧給我吃,再吃三百噸,我可以的】


  程家人的相繼維護,直接把黑子的臉扇腫了。


  這下是真的屁都不敢放了。


  而江簌並不知道網路上發生的事,她一離開活動現場,就給程粵打了電話。


  程粵正在開會。


  但他給江簌設置了專屬鈴聲。


  鈴聲一響,程粵就立刻接了起來。


  現在全公司都知道程總談戀愛了,戀愛對象還是那位江小姐。


  ……這一定是江小姐打來的電話吧?

  一時間,目光齊刷刷地盯住了程粵。


  程粵:「喂。」


  「簌簌。」


  旁邊的下屬只覺得耳朵腦殼都快炸開了。


  啊啊啊簌簌!

  靠,叫得這麼親密的嗎?


  老天,這就是老房子著火嗎?


  不談戀愛又冷又酷,一談戀愛又甜又蘇!

  他們瘋狂投去八卦目光的同時,也不由得心下感嘆,這樣的程總看上去,更褪去了幾分讓他們膽戰心驚的陰晴不定。


  他們與上司的距離彷彿拉近了些。


  氣氛都沒那麼可怕了。


  這時候電話那頭的江簌,先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然後才和程粵說話:「阿姨說要給狗狗起名字。」


  程粵:「嗯?」


  江簌:「一起起。」


  說完,江簌又覺得好像有點幼稚,有點莫名其妙。


  給程粵打個電話,就說要給狗狗起名字?

  程粵飛快出聲:「起!」


  程粵摩挲著手掌,大腦飛快地轉動了起來。他又沒養過狗,只隱約記得一些文學影視作品里的狗叫什麼名字……


  程粵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狗蛋。」


  江簌:?

  江簌想了半天:「……大黑?」


  好傢夥,兩人起名字的水平竟然不相上下。


  程太太要是在這兒聽了都得打個哆嗦,估計得為倆人將來的孩子起名,發愁發得三天睡不著覺。


  江簌和程粵絞盡腦汁了半天,最後勉強給狗狗起了個名字叫「慫慫」。


  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狗太慫。


  一開始,會議室里的眾人聽了半天,都沒聽出來這是幹嘛呢?怎麼越聽越離譜呢?越牛逼的有錢人,情-趣就越是這麼土味嗎?

  一直聽到後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給狗起名字呢!

  靠,江小姐特地打個電話,就為了一塊兒給狗起名字……程總還真有耐心地陪著一塊兒起……


  這他媽……可真夠甜的啊!

  甜得一屋子人都有點恍惚了。


  這頭程粵掛斷了電話。


  他心情不錯。


  程粵很喜歡江簌給他打電話,尤其是越小的事,他越有種一點點參與了江簌的生活,他們彼此越來越親密無間的感覺。


  等會一開完,程粵難得早退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影響,程氏一年花那麼多錢聘請助理、執行總裁、總經理等等……他們都是來吃乾飯的嗎?當然不是。


  程氏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能良好運轉至今,當然不是全靠程粵一個人去事事親為的。


  程粵回了程家老宅,最近狗狗就養在那邊。


  他一推開門,就看見了江簌的身影,而她的身旁還伴隨著一個……行李箱?!

  程太太見他回來,連忙站起身,眉開眼笑地說:「你回來啦?簌簌準備在這邊住一住啦,這樣看狗狗也方便。」


  程粵快步走上前,將江簌抱了起來。


  江簌熟練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程粵目光閃了閃,沉聲道:「我也搬回來。」


  程太太高興壞了,連連拍手:「好好好!都一起住啊!晚上吃什麼?媽媽去做。你們玩兒……」


  江簌倒也不客氣,微微扭過頭,開口點了幾個菜。


  程太太一一記下,忙扭頭去廚房了。


  一時間,客廳里就只剩下了江簌和程粵。


  程粵親了下江簌的額頭,才將她放下來:「我去幫你放行李。」他頓了頓,低聲問:「你住哪個屋子?」


  江簌歪頭,目光透著三分不解:「不是睡你的房間嗎?」


  程粵喉頭一緊,心底砰砰砰炸開了朵朵煙花,煙花升空再落下來,又好像變成了朵朵棉花糖。


  「……嗯。」


  簌簌總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帶給他驚喜。


  程粵抓住行李箱,一手輕鬆提起,健步如飛。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就見江簌又蹲坐在了厚厚的毛絨地毯上,將慫慫抱了起來。


  慫慫洗乾淨之後,大部分的毛色都是奶白、奶黃交織,像是中華田園犬和柴犬的雜-交品種。


  它毛絨絨的,眼睛圓溜溜的,咧起嘴像個傻子。


  然後江簌眨了眨眼,微微低頭,親了親這個傻子。


  程粵青筋突起。


  妒火衝天。


  他拔腿走到江簌面前,蹲下:「簌簌。」


  江簌放下狗狗,轉頭看他:「嗯?」


  這是狗,這是狗,這是狗……他媽的狗也不行!


  程粵咬牙切齒:「你親狗都不親我?」


  江簌:?

  江簌轉身勾住程粵的脖頸,主動蜻蜓點水地親了親他。


  程粵更咬牙切齒了:「你親了狗還親我?」


  江簌:???

  這也不行。


  男人心,海底針。


  江簌正猶豫該怎麼完美解決的時候,程粵抬手按住她的嘴唇,他緊緊盯住她,目光炙熱,還帶著強勢的侵佔欲。


  程粵有力的指節用力抹過她的唇。


  這個過程很是緩慢,他盯著她的目光也好像是要將她甜美的外衣剝開一樣。


  下一刻――


  他兇猛地吻了上去,啃咬舔吻,成年男性的荷爾蒙將她完全罩住了。


  又一場親密的狂風驟雨。


  江簌微微仰著頭,像是美麗的白天鵝。


  程粵垂眸,陰沉的眼眸里分佈著迷的色彩,他鬆開她的唇,轉而吻了吻她的脖頸。然後才輕輕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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