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跳樓的女人

  柳妍嗬嗬笑了起來，那聲音讓江雨琪後脊發涼。 “我一個懷了孕的女人能把你媽怎樣，能傷她心的人，可隻有你江雨琪了……” 柳妍似乎話中有話，但江雨琪卻怎麽都猜不透。 江雨琪掛了電話，急忙撥打了江母的電話。 但電話響了好幾遍，都無人接聽。 濃鬱的不安感蔓延到江雨琪四肢百骸，讓她坐立難安。 她正央求醫院調監控給她看，母親的電話卻出乎意料地撥了進來。 “雨琪……”江母沙啞的聲音透著滄桑，時不時還有呼呼的風聲傳來。 “媽，你在哪裏？”江雨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雨琪……江家的高度，可以看到整個海市的全景，卻再也看不到你爸爸了……”江母似是沒有聽到江雨琪的問話一般。 江雨琪跑出醫院，隨手揚停一輛計程車，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找江母。 “媽，你好好跟我說……你那裏風太大了……”她的話語帶著哭腔，握著手機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突然，她將母親說的話和那呼呼的風聲結合起來，立馬想到了一個地方。 “師傅，去江氏大廈！”她壓低聲音交代道。 江氏大廈是海市最高寫字樓，以前每逢周末，江父都會帶著江母和她到天台賞景。 “你爸以前常說……站得越高，看得越遠……可他卻忘了，高處不勝寒……一旦摔倒，就再也起不來了……”江母微哽著，風聲越來越大。 江雨琪的眼淚無聲地淌落著，恨不得立馬飛奔到江母身邊！ “媽……我來找你……你站在那裏不要動……” 她什麽都猜到了，卻不敢讓那個畫麵在腦海中久留。 “囡囡，我怕你爸一個人在那邊吃不飽睡不好……我得去照顧他……你要好好的……等你哥出來，再好好生活……” “爸媽愛你，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給你們兩兄妹……但事與願違啊，以後的路，你們隻能自己走……媽幫不了你，也絕不會拖累你……” “囡囡，媽媽愛你——！！” 江母掛斷了電話，她語氣中的決絕讓江雨琪渾身徹涼。 “媽，不要！不要！！”江雨琪腦海中最後一絲冷靜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車停。 她踉蹌跑出來，江氏大廈樓下站著三五人群，都紛紛仰頭望著頂樓方向。 那種巨大的不安逼迫江雨琪抬頭看去，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一團黑影就直直墜在她跟前。 塵土飛揚，腦漿四溢，血肉模糊…… 粘稠的血液順著女人碎開的頭顱淌到江雨琪的腳邊，浸入她的鞋底。 那女人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是去年江母生日時，江父找人特意定製的款。 全城，隻有江母有一條。 那抹紅，劈得江雨琪五髒俱焚。 她眸中的光澤徹底泯滅，無力地張了張嘴：“媽……”